林小然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条理清晰,但是林小然知道这肯定不是全部。黄梯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大的事,不管是赵端还是河池的村长,都有所隐瞒。从刚才的事情看起来,很可能黄梯和赵端他们做的事情互相都知情,但是也很有可能互相没有串通。是兵分两路,根本就没打算串通?还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串通?若是那两个人互相都知情,那走在她前面的这群人里又有多少是知情人呢?
她就是要戳着他们的痛楚来说。但凡是还存着点人性,但凡他们还有些站在全局考虑的心思,林小然不相信这么多无辜的人命,他们会没有一点触动。若是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失了本身性情,一味只追逐荣华富贵,他们不用站在救国者这里,完全可以去上京,投靠吴家军那边。在世人眼里,那才是正统吧。
看到闫大统领失了镇静,变了脸色,林小然想起她刚来到新镇时闫大统领向她施压的情景,事后想起只觉得这世间普通人中的英雄也是厉害的,甚至比一般修士还要强,是精神力上的强。只是不知道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死人事件里,他知道多少,参与了多少?
林小然特别分神看了看鲁长老,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伤感,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知道这伤感是对着这河岸的所有尸体还是对着赵端一个人的?对于鲁长老,林小然是从心底深处有一种很是不好的情绪,特别是鲁长老使眼色给村长,然后村长很快就站出来自绝了。
林小然也承认,若是把事情尽快按压下去,说成是事故、是渎职,不管是对河池的人还是其他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像林小然虽然佩服黄梯说了真话,但她也能理解赵端的无奈一样,但是她还是没办法从内心深处原谅鲁长老当着大家的面杀了村长和赵端。
众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语。闫大统领并没有带人回新镇,而是转弯来到了军营。林小然心情不好,也没什么心思细看,只粗略地扫视了几眼。广阔的练武场,连着的很多排平房,想是也没打算常驻,简陋了些,看样子倒也足够结实。
走入一个长条形的房间,是一般房间的四五倍那么长,里面只摆放了一些椅子。闫大统领随意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其他人也就各找了椅子挨着闫大统领不远地坐下了,基本上是围了个半圆。林小然看了看这些人,想了一下,回头跟吴安说:“往里面坐一坐吧。”就带着吴安坐到了张为身边。
张为旁边就是那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大能,看到她坐过来,很是友好地冲她点了点头。林小然努力地朝着对方挤了个笑容,然后看了看张为。张为说:“这是宋长老。”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知道你。”
林小然没有再说什么,这种时候不适合说太多。看到那个学士模样的人也跟着过来坐在了吴安身边,想起她在闫大统领府上见过这人,当时介绍了的,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了。那人也很是自觉,友好地低声说:“我姓梁,名举。”吴安在他们中间,对着林小然说了一句:“梁举是闫大统领的参谋,学识渊博。”又转头对梁举说:“这是林小然,张参谋的表妹。”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看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闫大统领说:“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总是要讲个明白的。现在坐在这里的,都算是自己人,有什么问题,只管说吧。”
经过了刚刚河池发生的事,大家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即使追问真相也没有了怒不可遏的情绪。吴安先问道:“刺杀张大人的人确定跟刘大人有关吗?”
事情皆是由此而起,确定和不确定几乎关系到整个事情的真相,包括刚刚在河池时所有人说的话的真假,这问题问的恰到好处。林小然忍不住看了吴安一眼,他竟然不是一上来就问同时修两座桥的事。
许玉章站了起来,刚要开口,闫大统领抢先道:“说真话!没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的。”
听到这,许玉章倒是停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是刘大人暗下的人。”
听到这,马上有人追问了一句:“刘大人暗下的人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商人,还有暗下的人?”
许玉章看了看闫大统领,闫大统领点了点头。许玉章说:“这几年新镇这边相对安稳,跟上京那边也一直是半停滞的状态,我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跟外部特别是维尔部落的合作上。这些合作即便是有战事上或者其他方面的考虑,但其实说到底都是利益上的事情,所以这些年的重头其实一直是在刘大人和张大人这边。特别是跟维尔部落那边的商谈,没有他们会很麻烦,也因此他们两个很是重要。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除了每次他们外出会安排军方的人马外,还特别组建了以修士为主的两个小队,由他们指挥。我们都知道,在处理事情方面,刘大人确实是更加厉害的,张大人往往是配合他做事情,所以这两个小队一直都是刘大人直接管理、安排和指挥的。”
听到这,吴安带了丝怒火地说道:“然后呢?你要告诉我刘大人因为手里有人就把张大人干掉了?!”
许玉章却是不温不火地说道:“是刘大人暗下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得了刘大人的命令去杀人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大人的三子也死了,他正在悲痛之中,但还是赶来要求我们彻查。我问过他,他保证他没有让任何人去截杀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