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然跑到张家的店铺时,从外边看到里面一切如常,心下明了,这估计是有人阻了消息,张婉婉和店内的人肯定还都不知道。林小然往旁边挪了挪,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婉婉说。
站了好长一会儿,看着夕阳西下,街上人烟慢慢稀少起来,张家的伙计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也准备关门。这时听到张婉婉阻止道:“虚掩即可,父亲说可能稍晚回来,我再等等他。”听到这话,林小然朝着墙角处缩了缩,心下有些黯然,眼里不自觉带了点泪光。
远远地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到了张家店铺的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张姑娘,张老爷今晚要谈些生意上的事,留宿军营,你给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吧。”
估计这样的情况平时也有,张婉婉很爽快地答应了。不大一会儿,拿了一个包裹出来,交给那人,说道:“麻烦你了。既然父亲今晚留宿军营,我们就不再等他了。”看着那人离开,张婉婉让人关闭了店门。
林小然没有再待下去,尾随拿衣服的人向城外走去。路并不是很远,就在刚刚离了城门的地方,也是林小然进城的那个门,离张家的店铺不到一里地。这地儿人来人往、出出进进的人多是河池那边过来的,发生了当街行凶这样的大事,估计大部分人家都知道了。
这会儿因镇里都关闭了店铺,已经没了什么人。林小然看到许多兵士驻立在路边,远远地还能看到路边的一些血迹,估计这一片就是案发现场。拿衣服那人拐了一个弯,来到一片丛林处,林小然看到他把衣服递给了姚文古,就走了过去。
姚文古看到她有点吃惊,但还是招呼她过去。林小然问道:“怎么会有人在离城这么近的地方行凶呢?究竟是谁干的?”
姚文古说:“行凶的是一个修士,修为并不高深,看到我们赶过来,他自爆了。”
林小然愣了一会儿,她当然明白自爆是什么意思,怪不得这么长时间,路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但依然很是气愤,问道:“有什么仇怨,还是他人指派的?”
姚文古摇了摇头,说:“还不清楚,行凶的人是昨日到的河池,只找了河池的一家客栈住下,这期间没有与他人接触。张老爷今日是去军营谈事情的,途中全无防备。更何况对方是个修士,一击即中。多亏了今日守门的将领及时赶去,双方对峙了一会儿,看到我们来到,对方就自爆了。”
林小然愕然道:“他没有与你们冲突?”
姚文古再次摇了摇头,说:“也没有与守门的将领冲突,像是专门等着我们来了,要当着我们的面自爆。”
林小然实在是想不明白,直接问道:“为什么?”
姚文古说:“一命偿一命,不让我们再追究下去吧。”
林小然气愤道:“事情总得有个缘由,怎么可能不追究!”
姚文古招呼人过来,把衣服递过去,说:“给张老爷换上,仔细着点。”然后跟林小然说:“事情肯定是要查清楚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你要去看看张老爷的遗容吗?”
林小然摇了摇头,能不看她肯定不想看。然后问道:“这事怎么跟婉婉说?”
姚文古说:“若是跟她说,她父亲在路上被人砍死了,行凶的人也自爆了,还没有查清楚原因,她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不如先瞒着,只说是军营的人不尽心,张老爷喝醉了酒,摔到了沟里。这样即使她知道张老爷已经去了,也能够向我们讨个公道,我们自会照护她的。等以后事情查清楚了,她也平静下来了,再慢慢告诉她。”
虽然觉得很是无奈和担心,也很是伤心,林小然还是点了点头,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把这样的噩耗分成两次告诉张婉婉,让她有个缓冲的时间,应该比一次向她说清楚要好吧。
站了一会儿,有人过来说:“都准备好了。”姚文古对林小然说:“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得待在这里。”
林小然想了想,这种事情她实在也出不了什么力,就点了点头。姚文古命人牵了一匹马给她,林小然看着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拍马向城门跑去。路过张家店铺的时候,林小然停下看了看,店门紧闭,张婉婉还什么都不知道。她明天得早早地赶过来,这种时候,张婉婉需要一个清醒的朋友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