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走了不远,在一个三岔路口,有一个靠山的驿站,里面只住着一对老夫妇和几匹马。姚文古拿给老夫妇一块碎银子,让快点煮些粥,随便弄点清淡的小菜就可以了。两人坐下之后,林小然四周望了望,说:“这里看着跟外边也差不多。”
姚文古笑着说:“你以为这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这里的人都是逃难过来的,还是外面的那些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林小然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问道:“我们是去前面那个镇子吗?是不是那里也跟三立镇很像?”
姚文古点了点头,说:“是去那里。不过跟三立镇不一样,那里是我们到了之后建起的,我们起名叫新镇。由我们的人管理,自然是不一样的。”
听他这么说,林小然起了兴致,是真的很想看看救国者管理的镇子是什么样的。粥饭很是简单,这时候吃起来却是别有风味。姚文古嘱咐林小然吃八分饱就可以了,饿了很长时间不宜吃的太饱,也怕一会儿骑马路上颠簸得难受。
林小然虽然平时看的书比较杂,也很少涉及这方面的内容。林小美跟他们说的比较多的,也大都是吃食相关的,想着这应该都是姚文古经常在外边跑总结出来的经验,就照着做了。
两人骑马赶到新镇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太阳虽然还在天上,却不怎么明亮了,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跟个玉盘一样挂着,没什么光辉,却和风温柔,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进了镇内,不能骑马过街,两人牵马走在石板路上。街上人烟稀少,看着街道两边青石堆砌的房子和店铺,大多在关门,林小然问道:“这些店铺除了前面的旗子不太一样,看起来都差不多呀。他们关门这么早吗?”
姚文古说:“当年建造新镇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过来的都是我们的人,就造了一模一样的。后来因为我们在这里,有些富户人家要搬过来,我们也要求他们跟我们建造的都一样。当时他们是想要借着我们的庇护,我们是想要借着他们来掩护,后面就形成了规矩一样。最后来的人实在太多,我们也没办法帮到所有人,那些实在修不起这样的房子的人,就安排在了河对岸。那里跟这里不一样,改天我带你去看看。闭店时间是统一过的,申末时分。”
林小然想,这些临街的店铺旗子上都写着店名,后面不临街的门前也多有旗子或是石刻,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房子都一样,有些人怕走错了门。姚文古说的河在镇子西边,刚才来的路上远远看着白墙蓝瓦,虽说不像这里修得古朴厚重,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要带她去看看。
林小然看了看天,确实还早,三立镇的茶楼大概酉时、戌时都还有人,问道:“申末这么早,店家都同意吗?”
姚文古回道:“当年他们来的时候,都是说好的。”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这里最早是准备我们自己用的,离军营也不远,不可能任由某些人的性子来。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几个旧镇,还是以前的样子,我们只管管事,并不特别要求他们。”
林小然点了点头,即使在茶楼听了不少关于他们不好的消息和说辞,但几次听到的关于救国军的评论里,也都有纪律严明这一项,有人还反讽说:“想被管死的尽管去。”即使林小然对军队这一类的只在书上看过,也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军队,还是要严格一些的,就像是有力气的人更应该管住自己的力气不随便找事一样,有武器的人也必须管住自己的武器。
临远国这些年反抗修士的统治,也是因为很多修士胡作非为。他们敢于胡作非为,凭仗也不过是修士的功法厉害。任强者胡作非为,难免怨声载道,时间长了就有人找到了对抗修士的武器。这些武器也很厉害,他们凭借武器能够跟修士对抗。
那些普通人,在这些武器面前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现在想想,嘲讽救国者纪律过分严明的人,恰恰是最应该感谢的,难道他们愿意这些拥有武器的人成为另一批修士吗?时间长了或者人多了,还是会有一些人仗势胡作非为的,受难的大多不会是对峙的双方,多是既没有武器也不是修士的人。两军对垒,林小然书上看到的所有知识,双方加起来都不会超过10 个修士,大多死去的还是普通人。
新镇既然选在了离军营近的地方,这些人赶过来寻求庇护,也是看在离得近了安全,也可能是对以后的局势做个远观,提前布局。救国者一旦反攻成功,这些最初靠拢过来的人自然更可信,那现在自然要接受一些约束。林小然并不肯定这就十分的好,但想来也是他们在与误国军战斗中得出的经验,有着彼此之间的互利和妥协。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林小然很肯定,以姚文古温和仔细的性格,这严谨厚重的新镇估计不是他主导建造的,说道:“我从上至国横穿过来,也在一些乡镇驻留,还真没见过新镇这样的。我见的少,也说不上好坏,只觉得特别。这样特别的镇子,想必也是一个特别的人主导建起来的吧。”
姚文古停在一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看起来跟其他人家并没什么区别,门边没有插旗子,只门前的石头上刻着大大的闫字。姚文古说:“我正要带你去见见闫大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