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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徵州林宅少年郎

十三年后,徵州林宅。

徵州是崇安天下,一个略为偏远但却少有富庶之地,它的地理位置是背靠九重望灵山,而天下河流之源九渊,顺着大山而下,汇于徵州护城河的西河口处,人杰地灵,物产丰美。

而在徵州,有一个人人皆知的一个名门望族,林宅。

林宅为徵州最为尊的大户人家,林老夫人为最尊,老夫人身旁,有一暗卫,是为老管家,老管家一人可敌五十精卫,但却无人知晓老管家的来处。

据说林家在朝中有人为官,却不知是何官种,官从几品,只知林宅是在十几年前拔地而起,一鸣惊人,总之在徵州,无人敢惹,亦无人敢问。

“少爷,您慢点跑!您是不是又醒了?”少爷屋里的女使紫芙跟在英气的少年郎的身后跑着护着,生怕他出了什么岔子。

跑着的这位,便是林氏少爷,从小至大,连个油皮都未曾破过,被府内的人娇惯的何等尊贵,若是出了一点岔子,紫芙便会被老夫人叫去打板子。

“紫芙,你别跟着我,你若闲着,去找素问绣绣花,我去去就回,这次不会被老夫人发现。”

说着,便三步两蹬腿的爬上了高墙,一股脑翻了下去。

紫芙一看,自己必然是追不上他了,却是觉得反常,这少爷竟然有这么好的功法了?

紫芙有些着急,直在原地打转,上次少爷在西苑,刨了个狗洞出来,硬是背着大家,钻了出去,害的屋里的四个女使,都被打了手板子。

紫芙并无办法,这少爷三天两头往出跑,自己还得做着院里的活计,压根就是看不过来,老夫人让自己跟着少爷,又不能真的去跟素问绣花儿去吧,想着便回了少爷的居所锦墨堂去找李元之去了。

李元之是少爷奶妈的儿子,至小跟少爷一块长大,关系甚好,好如亲兄弟一般,少爷有什么事也只与他和莞春说。

“李元之!”紫芙冲着锦墨堂西耳房的内室大喊了一声,李元之正卧在塌上打盹,被这丫头一声吼叫给弄醒了。

“紫芙,你这丫头,怎么嗓门越来越大了,还能嫁的出去吗?”李元之发起起床气来,翻了个身,并未理会她。

紫芙瞧他未起,便上前揪着他的耳朵拎了起来。

“诶诶诶干嘛啊!疼啊姑奶奶!”李元之叫了起来,揉了揉被揪红的耳朵。

“你说干嘛?少爷又跑了,这次翻墙走的?”

紫芙着急的说道,说着说着,便一股脑倒了碗茶,咕嘟嘟的喝了下去。

“咳,这不是挺好吗?没钻狗洞,翻墙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李元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似少爷已经翻墙翻惯了,他也习惯了。

“你还说,那么高的墙,少爷是怎么爬上去的?好家伙,我也没见过老管家教咱家少爷学功法啊,这怎么就翻上去了?”紫芙惊叹着说道,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李元之不忍发笑。

“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少爷是天赋异禀,自学成才,用不着老管家教就会了。”李元之眼神飘忽,嘴边带着坏坏的笑。

至于少爷是怎么翻上去的,李元之心里再清楚不过,是他连夜,用尖物刨了几个登口出来,又在墙上钉了几处扶手,不细致看是看不出来的,也就紫芙这个傻丫头,还真以为少爷出生自带功法。

而少爷此时,已出了林宅,正想寻摸着牵走歇在林宅外面的黑马,林旻州在马屁股后面转悠,看到门僮跟着老管家寒暄着。

“这真跟我哥俩无关,昨夜是他们去喝酒打牌,我们不知道啊。”

“兔崽子们,你们敢瞒着我,这要是让主家知道了,怎么罚,你们比我清楚吧?”

林旻州趁着这当口,把绳子从马桩上松开,这马瞧着自己重获自由便撒了个泼,一蹄子蹬在林旻州的大腿上。

“黑驴就是黑驴,品相再好在我这也不把你当马!”

正所谓,马的品种,驴的脾气,这马本是老管家挑给林旻州的,是从小马时就牵回来的,现在是老管家帮他驯服,因小时候就踢过林旻州,所以他一直叫他为黑驴。

林旻州这一声叫唤,以为会惊动他们,却未曾想,并没有惊动。

虽然他很奇怪,但他也顾不了太多,只得踏上黑驴,奔着祥顺街而去。

黑驴虽然脾气不小,但是好在干活还是比较得力的,只一会功夫,便到了祥顺街。

今日跟往日不同,祥顺街本应是闹市,今日却不见几家开门,甚是奇怪,要说这包子铺胭脂铺的摊位,一天就要不少钱,怕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林旻州正奇怪,想勒了缰绳往回返,却已然来不及。

顿时间身后出现了众多兵械声和脚步声,他顿时觉得情况不妙,难不成,今日种种,皆是圈套?这些人是奔着他来的?

林旻州转身一看,果然是冲着他来的,待到转头,晚前便是张毕钧为首的一众人,团团围住了他。

“张毕钧,不愧是堂堂西南伯爵府的公子哥啊,排场挺大啊,怕伤到平民,惊动州官府,把这条街的商户都买通了啊。”林旻州讽刺着。

“你废话还真不少,今天我动的就是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货,等什么呢?上吧?”

张毕钧冲着那一众雇过来的打手交代道。

林旻州也不甘示弱,幸好黑驴是个坏脾气的,林旻州一拍黑驴的屁股,黑驴就撒了泼般双蹄仰天天,那群粗生却是不怕死,不顾黑驴如何,只持着器械往上冲,黑驴被吓到脱了僵,失了魂,把林旻州摔了下来,跑走了。

“你们人多欺寡,有能耐让这孙子自己上!”林旻州试图为自己争回一番颜面,指着张毕钧说着,而那边却并无反应。

“我可是金尊玉贵,怎屑于与你交手。”

于是一群人黑压压的冲了上来,将林旻州围的密不透风,这里一拳那里一脚,不知轻不知重的,都到了林旻州身上,林旻州没得法子,

“住手。”来的人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林旻州听着声音不像是路见不平,倒像是一起来挨打的。

黑压压的一群人听着声音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那位喊住手的,林旻州也借此有了抬头见天的余地。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黑色的夜行服已经有了几个大口子,浑身脏兮兮的,黑纱斗笠之下能看出他消瘦的面容。

林旻州看着他,略微感叹,原来是个流浪汉啊,只不过现如今这流浪汉都路见不平了,果然是盛世啊。

张毕钧等人,看到这人的衣着打扮,沉默了几秒后捧腹大笑起来,张毕钧上前,掏了自己的衣襟口袋拾了几颗碎银子出来,扔到那人的脚下。

“哪来的哪回吧,这不是你一个乞丐能管的事,想路见不平,也得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再说,滚吧。”

“喂,今日你有心救我,我心存感激了,但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林旻州趴在地上,对那人喊到。

那人撇了撇脚下的稀碎银两,毫不在意的踩了上去,踏过银子慢慢走上前,看着张毕钧等人。

林旻州顿时觉得,这人虽是流浪汉,但此时的作为,在他的心中突然高大了许多。

“少爷施舍是给你面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毕钧身旁的一小厮叫嚣道。

“不用客气了,一起吧。”张毕钧话音刚落,那众粗厮便一齐上了来,林旻州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这个场面,便闭紧了双眼。

然而,只那一刻,天地没了声音,林旻州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来,那群乡野莽夫通通倒地,一发不可收拾。

林旻州睁眼,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地的残兵败将,居然是出自乞丐之手。

风只细细的吹着,吹的那人斗笠的黑纱来回摇摆,林旻州看不到那人的面庞,如今之势,倒是让他有些神秘莫测起来。

“我去,你是行走江湖的吗?也太厉害了。”林旻州惊叹着。

而那人却并未理会他,只拖着疲倦的身躯往前走着,瘸着右腿,仿佛举步维艰,但尽管如此,对付这样的山野莽夫还是不在话下的。

张毕钧那伙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只让林旻州等着,却未再上。

“诶,我扶你吧!你去哪,我送你。”林旻州自觉是个图感恩的人,便一定是要回报一番的。

那人却突然反问讽刺林旻州:“你的黑驴跑了,你自己尚且步行,又如何送我?”

嘿,林旻州心里想,这厮倒是观察的仔细。

“那你同我回府,我招待你,府有九院,随便让你住,最主要,我看你腿,好歹也得先治好了,再走江湖不是。”林旻州劝说着。

那人总算也有了点反应,点点头应了林旻州。

于是祥顺街上就出现这样一幕场景,一瘸子一少爷,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踩着落日的余晖,越走越远。

这林宅里阿,家大业大,光宅里住人的院子,就有九处,主要的几处,一处老夫人的住所为茗慈堂,一处少爷的住所为锦墨堂,老管家一处武泰馆,其余的,很少有人居住。

每个院子,但凡有住人,便都会配上二三十个女使,尤其是少爷的院内,他的女使们更加是精挑细选,紫芙,素问,绿芜,莞春四个,是锦墨堂里少爷内屋里用的女使,也是最得力的四个。

锦墨堂的西耳房中,住着李元之,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住在少主家侧屋的下人,大家都觉得,是因为乳母韩姑姑的原因,实际上,只有李元之与少爷关系最好,如亲兄弟般,少爷也最为信任他。

其实老夫人也并非严厉到不让少爷出家门的份上,只是今年有所不同,少爷自十六岁生日那天起,脑袋就有些问题,且病状时好时坏的,请了许多医家来,也并无用处,只说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于是这少爷,时而魔怔,时而清醒,魔怔时便不言不语的坐在房内没动静,清醒时便想着法子要出去,力大如牛,一众人都拦不住他。

老夫人让院里的紫芙素问四个女使看着他,可是压根也看不住。

这不,少爷跑出去那会,便是又清醒了,屋里的四个又要遭殃了。

老夫人午睡刚醒,就着急寻少爷过去问安,此时紫芙正在素问房间里吃桂花糯米糕,听到老夫人来问便知大事不好,只吞吞吐吐的跟来通报之人扯谎,说少爷奔着书房去了,殊不知是哪个书房,一会去找人通报便是。

待那通报之人走罢,紫芙便急忙去西耳房寻李元之,只道大事不好。

“老夫人叫少爷去问安呢!这可怎么办?”

李元之见着紫芙急急忙忙的来,便也略微慌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觉得也差不多到了时辰。

“别担心,别让老夫人等太久,一会再来问,你就先过去伺候就是,去小厨房做点老夫人喜欢的,这节骨眼她定饿了,千万别露馅,我出去寻少爷,去去就回。”

李元之说完,便飞快的寻了出去。

李元之吩咐着,紫芙也连忙去小厨房琢磨做点糕点,拖延时间。

再到老夫人等不及,再次派人来叫时,紫芙的糕点已然做好,跟着素问一块,端着几个食盒奔老夫人的茗慈堂去了。

此时老夫人正坐在正堂喝茶,旁边站了三两女使,一个扇扇子,一个站在身边待命,还有一个在给老夫人扒新鲜的瓜果。

听到紫芙二人在门外,便叫着进来。

“少爷呢?”老夫人打量着眼神,像是审问。

紫芙欲言,素问却答。

“老夫人,少爷一下午就去了知守院了,方才叫人去唤,少爷说还有几页书,怕老夫人等急,便叫丫头几个做了糕点过来恭敬您。”

素问向来安稳妥帖,见着老夫人的表情,紫芙也放心了些,只要一会李元之将少爷寻回来,便相安无事。

素问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摆放在桌子上,有藕粉茉莉糕,牛乳酥,桂花莲子羹,蜜饯儿圆子。

素问将老夫人扶到座位上,帮老夫人夹了几个,便给老夫人按肩,伺候起来。

“老夫人,东西虽好,但都是甜食,未免甜腻,加之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您就吃几个打个嘴,千万别贪食。”素问提醒道。

“嗯,素问丫头近来出落愈发大方有礼了。”老夫人跟着身后心腹的青竹说道。

“是呢,老夫人,素问姑娘是与其他女使不同些,浑身气质让人看了,走出去殊不知还以为是府里养出来的大小姐呢。”

紫芙听着老夫人他们的对话,心里难免不平静些,她是与素问一起长大的,却怎么也不如素问在老夫人眼跟前亲近些。

紫芙虽生气,但也是实心眼的把素问当成自己的好姐妹的,她好,自然紫芙也好。

“少爷怎么还没过来,青竹,你派人去知行院看看。”老夫人突然想起这茬,便急着叫人去寻。

紫芙此时急了,急急忙忙的拦着青竹姑姑。

“青竹姑姑,您别急,少爷马上就来了,您…您在这伺候着,我去看看吧。”紫芙一急,就难免露出破绽,

老夫人看着她直拦着青竹,便觉有些不对。

“紫芙,你又搞什么猫腻?是不是少爷又看丢了?你在这诓骗我呢?”老夫人质问道,

紫芙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上次挨打,手上全是水泡,硬生生的一周还没好全,还要忍着疼,继续干活。

“老夫人,我没有,我…少爷真在知行院了。”

“他若真在,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来人,上板子,让她说实话为止!”

紫芙一听板子二字,便闭紧了双眼,怕的要命,素问也有些着急,想着向老夫人辩解,而那板子已然落到紫芙手中。

“紫芙姑娘,你就说了吧,少爷去了哪?是不是又被你弄丢了?”而此时,少爷正在茗慈堂的门口,听着这位执行姑姑的言语。

瘸子流浪汉则被安排了在清秋轩,清秋轩的路上,他感受到隔壁的墙内有强大的日月山河之气,仿佛系出朝云,为水系功法。

“是谁说,本少爷丢了阿?”

少爷归来,见着自己屋里的女使在这挨板子,心中有些不快。

“诶呀!少爷回来了,老奴不敢。”

“你不敢?紫芙上次手中的水泡都打出来了,这次还想过过手瘾?你家中,莫不是行刑的,祖传的手艺?”

“这…少爷说笑了。”执行姑姑有些尴尬。

少爷一边挖苦着执行姑姑,一边将紫芙扶起来。

“老夫人,孙儿方才在知行院读书,看的入神,忘了时辰,却不想,我屋里的女使,在这里因为怕打扰我读书,而替我受过。”

少爷挺着胸脯,精神愉快,看似并无病痛之感。

“嗯,你读书,是好事,错怪紫芙丫头了,你先出去吧,这里有素问伺候少爷就行了。”

紫芙被一竿子支了出去,少爷想想也好,紫芙向来是个不会撒谎的实诚人,在这难免露出破绽。

“你最近用功了不少,方才读书,可都读到了些什么,竟让你如此入神?”老夫人落下手里的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少爷听着老夫人的语气,便扯了扯嘴角,捯了个椅子坐下。

“老夫人,孙儿在想,孺大家的一句话,孺子丘曾言,无君无父者,是为禽兽也,孙儿自知有罪,便在知行院里自省,不敢出来。”林旻州摇头晃脑的对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何曾听不出林旻州的阴阳怪气,这无君无父之句,便是在提醒她,告诉他父亲母亲的下落。

他从小到大,自懂事起就是一个奶妈韩氏,而韩氏又有自己的亲儿子元之,与他同岁,他便明白这之间的差距,韩氏待自己只是恭敬,并非对元之那样亲昵或打骂,自己同元之玩,做错了事,可怜受罚的便是元之。

而老夫人呢,则把他当宝贝一样的供着,却感觉不出对他有多么好,只不过是供着,像对待别人家寄养的孩子一般。

每每问起父亲母亲的下落,满屋子的人便都不吭声,老夫人也依旧是那番言语。

“你父亲,入朝为官了,你是见不到的,至于你母亲,她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林旻州记得很清楚,她每每提到母亲时,眼神总是会冒出异样的神情,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身世都不清不楚的。

“那父亲叫什么?当的是什么官儿?官职呢?他在哪?”小时候的旻州总是问,仿佛问完,自己就不是别人嘴里的野孩子了。

“你小孩子家家,问这么许多做什么?好好读书,才是你要紧的事。”老夫人也每每都这么说。

林旻州十六岁生日那天,他有了一个很大的主意。

那天他本该欢欢喜喜的过生辰的,紫芙她们四个穿的欢欢喜喜的,替他准备布置,结果因为那一句话,把他所有少年的心思,全部折断。

“你连娘亲都不知道是谁,又过哪门子的生日?”此话,是这条街上,西南伯爵府家的三少爷,张毕钧说的,他向来以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来挖苦林旻州,像小孩子有亲娘撑腰般,毫无忌讳。

林旻州自然气不过,生日那天掀翻了张毕钧那席的桌子,拳头刚凝再一块,便瞧着他的大哥想明泰站起了身,从小老夫人便不让他习武,所以自然也打不过他们,尽管是在自家府邸,也不得不作罢。

自此以后,他便到处询问自家父母的下落,也顾不上旁人的冷眼嘲笑,在自家府邸里装疯卖傻,只为了掩了老夫人的眼睛,哪怕做出什么极端之事,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夸张。

“少爷心中有君,心中有父,便又何来罪过?你年纪还小,想懂得日后便会懂,如今不要想这么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东西,对你恢复无益的。”老夫人仿佛在跟林旻州打哑迷。

林旻州每次越墙出去,都是为了打探消息,查询父母亲的下落,查清自己的身世。

之所以是说哑迷,是因为瑞京内,压根就没林姓的官儿,那这林家,又该从何而来?他自己,又是从何而来呢?

越到长大,他越觉得老夫人把他将养长大的目的,不够纯粹,反而让他生疑,他甚至一度想过,自己是捡来的。

“老夫人,旻州也不小了吧,算着这个年纪,同龄人西南伯爵府家的毕钧都已成婚了,而我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这岂不可笑?”

林旻州面色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只一句话点破,让老夫人当着众人,脸上挂不住面子才好,

“诶呀,少爷定是又糊涂了,走,我扶着您回去给你按按脑袋,怕是读了一天的书,读的糊涂了,老夫人,素问携着少爷退下了。”素问是个机灵的,眼看苗头不好,便立即将林旻州叫走,以免娘孙两人拌嘴,少爷又该关禁闭遭殃。

林旻州被素问拉回锦墨堂,素问连说带劝,也可算能让少爷定一定,安稳下来。

“少爷,您别这么同老夫人说话啊,再怎么说,她也有养育之恩,无论主家和夫人如何,她都是从小陪你到大的,这是铁定的事实。”素问连同紫芙围着他,劝了一劝。

李元之早早的回锦墨堂侯着了,看着少爷回来了,脾气又不大好,便也跟着来劝。

“少爷,旁的先不说,我瞧着老管家往外头去了。”李元之提道。

“那又如何,他出去还不正常?”林旻州并未放在心上。

“不是啊,少爷!他去了祥顺街,黑驴疯疯癫癫跑回来以后,他就出去了,估计是去查你今天出去的事了,我看了我扣的墙梯,都被糊上了!”

李元之提醒着林旻州事情恐怕要败露,林旻州想着,该换一换计策了,否则像他这般境遇,总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李元之看老夫人房里的姑姑过来,便知道,老管家定是回来禀告过老夫人了,老夫人定是要问昨日祥顺街上发生的事了,心中有些不安。

“少爷,这回,你可不能再那么强硬了!该软一软了!”元之提醒道。

“得了,知道了,诶对了,你把那个兄弟好生照顾着,给他弄点吃的,洗个澡,我去去就回啊。”

“诶他是谁啊少爷?”未等元之问完,林旻州就已经一溜烟去了茗慈堂。

此时的老夫人正在茗慈堂里落座,桌子上摆了晚席。

“老夫人…”

老夫人面容有些不妥,脸上五官拧在一起,显然是生了气的。

“跪下。”老夫人眼皮都不耷一下,严肃的说道。

林旻州掀了衣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问你,你回答,我是老眼昏花了,但是耳朵却机灵着,你若是敢瞒我一个字,我便让老管家伺候你一翻。”

听闻老夫人如此说,林旻州心里不禁一哆嗦,老管家这号的人物,要是动起手来,别说有没有胜算,老管家若是心疼他,那他下半辈子估计就得落个残疾,况且这老夫人这些年的行为作风,是说一是一,吐个吐沫是根钉,绝不会反悔。

“是…旻州,必定知无不言。”

“我问你,今儿个,在祥顺街,你打了人,还被人告到了州官府上去,这事,是不是你所为?”老夫人直言快语,林旻州顿时冒了虚汗出来。

“是我干的,这孙子告到州官府了?”林旻州突然反应过来,想着张毕钧这孙子也太玩不起了。

“很好,我再问你,打的那两个人,是西南伯爵府三少爷张毕钧和他的手下,你为什么要打他们?”老夫人又问。

林旻州听到这,便不得再隐瞒了,他知道老管家的厉害,便是什么也都查得出来。

“老夫人,那我就直说了,前些日子,西南伯爵府三少爷张毕钧,派人给我送了信儿,说起我的身世,提起我父亲母亲,这些年老夫人培养我长大,我心中感激,但我心中有疑惑,您从未跟我提起过他们,我都知道,在这徵州,咱们林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便是州官府来了人,也得礼让三分,但是张毕钧告诉我,我压根儿,就不姓林!那么请问老夫人,我是哪里来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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