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听了庄思飞的话沉默了。他一直很得意自己的创意，但是他从来没有站在投资人的角度深度思考一下，而且现在还被庄思飞指出他的“奇思妙想”根本就不是共享经济。
“那…那难不成要我真的把海分成一块块，允许投资人来我的海里打捞？？？”他疑惑了。
“那倒不用。”庄思飞觉得这家伙还是没想明白：“王总，根据法律规定，您是无权转让海域的。我觉得，您不必纠结这个问题，您只需要稍微改变一下，把你这个方案做成VIP俱乐部形式，招募会员，会费可以自定，也就是说，把您的推销对象从你的采购商、代理商和同行改成终端销售对象。打个比方，把海中海参的收益权改成50斤，然后搭配点其他海鲜的收益，再加上诸如海岛度假类项目。我想，真正热爱海鲜的人，也不会只想吃海参吧。”
王大川惊讶了，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他侧着耳朵听得很认真，他还想让庄思飞告诉他更具体些，庄思飞却停了下来：“王总，我也就是打个比方而已。这其中价格和方案，还得您自己测算和企划。”
王大川半天尴尬地说：“我的公司虽然有对外号称100多人，但是除了我和我老婆，还有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和一个行政后勤和一个保洁，一个司机全都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再其他的都是销售人员和流水线加工工人还有海上作业人员了。”
“我明白了，您就是你们公司的首席智囊。”庄思飞已经听明白了王大川的潜台词，他们公司就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海产品企业，根本没有能力策划和设计出什么正式的市场方案。王大川的想法讲给他们公司的人听，这些亲朋好友们都竖着大拇指拍他的马屁，夸赞他的创意绝妙，谁会去反驳他呀，也许，也没人在乎这个想法是否符合市场逻辑，反正照常发工资就行，又不是他们自己的企业。
王大川更尴尬了，只能嘿嘿笑着：“所以说，想跟庄总合作，我们出产品和技术。”
庄思飞摆摆手：“王总，我们投资不单单是投企业的产品和技术。您的产品，我已经考察过了，虽然市场占有率并不高，但是口碑的确不错。”
“那…那您还需要考察我们什么？”王大川有点疑惑。
“王总，我认为您对海鲜产品生产加工，捕捞，养殖肯定是行家。”庄思飞很委婉地说：“但是我觉得如果您想做出章鱼岛那样的大事业，仅凭您一己之力恐怕不行。”
“是呀，”王大川以为庄思飞准备投资他的项目，激动地说：“对啊，光靠我怎么行啊！所以我这不是前来拜访您吗？”
“王总不是希望我们出人吧？”看到这个家伙仍然没有理解，庄思飞戏谑地说。
王大川这个家伙还没有开窍，反而偷偷瞄了素霓一眼，差点流着哈喇子说“好啊”。
“王总其实也在考虑建设专业的管理运营团队的事情，但是现在小兵好招，一将难求。”坐在旁边的郎清安打着圆场说：“这事儿王总还是加快提上日程。”
王大川愣了一会儿，直到郎清安在会议桌下踹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对。我一直在研究这事儿。”
庄思飞看了郎清安一眼：“那好啊，希望下次王总能带着您的运营团队一起来。”
这句话就像一把锤子，把王大川的希望“咣当”砸了个稀碎。人家都没有听你具体想怎么合作，就算是拒绝了。
王大川此刻蔫头耷脑，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产品很好，甚至对比过章鱼岛的产品。许多圈子里的朋友都说大川海产品的鱼类和贝类肉质更好。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加工的即食零食和罐头的品种很少，因为配方一直就是那几样。以前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今天庄思飞的婉拒和提示，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公司最缺乏的不是资金，而是专业性人才，他需要管理人员，也需要研发人员，不然他永远走不出现在的传统家族式小企业，说不定以后会被市场抛在身后。
“庄总，今天收获很大。非常感谢。”临别时，王大川在电梯口握着庄思飞的手真诚地说。
“王总客气了，期待您下次带着团队来。”
王大川看着素霓说：“素助理，以后常联系。”
素霓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王大川沉默着，心里想着，虽然合作没有谈成，但是来这一趟还是很值得的，知道了自己公司的问题所在，而且还认识了素霓。
虽然现在有了人家的联系方式，王大川也不敢再造次了，毕竟这姑娘是庄思飞身边的人。
王大川心生羡慕：“果然是越有实力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越优质。庄思飞的助理都这么可人儿，不知道庄思飞的女人什么样子——哎呀，说不定这个助理就是庄思飞的小三儿，怪不得这个丫头昨天都不正眼瞧自己一下。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吧。以后有了钱，还愁找不到更嫩更美的姑娘吗？”
素霓被庄思飞叫到办公室。
“谈谈吧，什么感想？”庄思飞坐下，双手十指交叉顶住下巴。
“啊？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您说的对。”素霓的回答让庄思飞皱了皱眉。
“我知道我说的对。”他改变了一下姿势，靠在椅背上：“我是问你今天为什么闹别扭？”
“啊？”素霓疑惑了：“没有啊。”
“我说你今天给了我一堆没有分类好的文章，我不会自己上网找是吧？”庄思飞不满地说：“说你几句你不乐意了是吧？你在短时间里没法给我写出个报告，但是你可以把行业前十名的名单，市场规模，产品结构，市场分布，行业环境这些稍微整理出来一下吧？”
“……”素霓被庄思飞教训后，憋了半天说：“对不起，庄总。下次我一定改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