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许哭！”贺昱璋压低声音说：“别让人看到了！不然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只需要一个下午，全公司都会议论纷纷。”
素霓点点头，没说话。
“听着，我不知道庄总监为什么训你，但是他的助理并不是好做的。他的位置更不好做！全公司盯着你的人会很多，反对他的人也大有人在，你想继续留下来，要忍着，你干不好大不了走人，但是会有人在背后嘲笑他，闲话会伴随他一直留在这个公司很多年。”
素霓点点头。贺昱璋快速吃完饭，什么也没说，端着餐盘就走了。
素霓知道贺昱璋刚才那一番话里吐露出了关怀与忠告，感激地目送他离开。
下午三点郎清安带着王大川准时到了扶摇集团。
王大川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扶摇集团，眼睛都看直了，果然是大集团啊，扶摇大厦是现代化办公楼宇，设计独特，据说当初找的设计师是根据陈老板的御用风水先生的要求设计。风水先生说，4和5是利财运的数字，因为它们有横划、圆满、水形、聚积之象，而从五行来看，4属金，5属土，土生金，所以扶摇大厦有54层。王大川心想，等老子干过章鱼岛成为海产品龙头企业，我也盖一个这样的大厦！
一进前台他又感叹到人家前台小妹妹真漂亮，温柔又有礼貌，王大川真想跟人家套套近乎加个微信，交交朋友。此刻，他又忍不住偷偷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能傍上扶摇集团这个金主爸爸，我也要请个漂亮的小前台——说不定昨天晚上在KTV遇到的那个漂亮萌妹子还会来应聘当我的秘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想妹子妹子就来——王大川以为自己精虫上脑过度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从办公区走过来，抬手跟郎清安打招呼，而他后面就跟着昨晚那个娃娃脸妹子。
显然，郎清安也看到了素霓，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平静下来。
“庄总，这位就是大川海产品的王总。”郎清安介绍：“王总，这位就是庄总。”
王大川的注意力都在素霓身上，有点走神，所以当他看到庄思飞先于他伸出了手，赶紧迎上去紧紧握住：“哎呀庄总，真是幸会幸会！”
然后他看着素霓问：“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助理素霓。”庄思飞回答。
王大川借机会向素霓伸出右手：“素小姐，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素霓很不情愿，但是出于礼貌跟他握了握手，王大川用力握了一下素霓的手，素霓有些恼怒又不能发作，赶紧用力抽回了手。
然后庄思飞又跟素霓介绍：“这位是天河证券的郎总。”
郎清安先伸出手跟素霓表示了友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素霓听到这句话，立刻把刚到嘴边的那句“怎么是你？”咽回了肚子里。
随后在会议室落座，庄思飞与王大川交换了名片。
王大川又厚着脸皮跟素霓交换名片，可是素霓还在试用期，只有正式员工才有名片。
“王总，您太客气了，我的助理暂时还没有名片，如果后续有需要，再留联系方式。”庄思飞察觉出素霓对王大川有一种抵触感。
王大川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目前的情况，他的公司虽然跟上市公司章鱼岛没法比，但是北里市簸箕湾条件得天独厚，海水盐度高，水温低，水质好，又是入海口的咸淡交接水域，海鲜的肉质鲜嫩，营养价值高。
“那么，王总希望我们做些什么呢？”庄思飞在王大川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他对王大川吹嘘自己公司海产品的质量没有丝毫怀疑。他不想再听王大川对自己公司的介绍了，只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王大川是一个粗人，他一直都是在跟采购商打交道，以为所有的事情就是请客吃饭酒桌上吃好喝好就能把事儿谈好。所以他也没有带什么商业企划书，他只是张嘴说：“我们那片海，都是我承包的。这几年我看共享经济非常火爆，我也想做成那样，我想把我的海也做成共享经济。”
“王总您这个共享经济有些意思，但是能再详细说说吗？”
王大川见庄思飞感兴趣，得意地说：“打个比方，现在我们公司的海域每亩保守估计能捕捞200斤海参，每斤价格按照现在批发价格120元算，除去我购买参苗、饵料还有水电、人工等等成本，每亩净赚2万元。但是您也知道，养殖海参风险很大，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我可能会一夜之间赔个精光。所以我想可以利用这种共享经济模式，比如谁投资3万元就可以享有一亩海域的海参产量。”
素霓在旁边听了觉得这个讨厌的王老板还挺有头脑的。他的这个想法可以把风险转化给别人，而且自己又赚了钱，而海参的市价都在180元以上了，而且他说200斤是保守估计，这么一算，投资人也赚了钱啊。这不是双赢吗？
庄思飞却摇了摇头：“王老板的想法很有意思。我猜王老板在自己圈子里已经推过这个想法了吧？而且可能推的时候给到了最大力度的优惠。”然后庄思飞话锋一转：“但是没人买账。”
王大川听到庄思飞说的最后六个字，脸上马上变得红一阵，白一阵：“哎呀，庄总神机妙算。”
庄思飞点点头：“王总的构想看似合情合理，实现双方共赢，但是内行人应该非常清楚。第一，您自己说了，养殖海参风险很大，有可能一夜间投资都打了水漂，这样一来，您那些采购商势必宁可多花点钱拿到现货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第二，王总的算盘打得精，用海参产量做回报，但是在海里可以同时做参虾、参贝等混养，客户得到的仅仅是海参，那太不划算了；第三，王总对共享经济理解可能有偏差。共享经济是为了获得资金报酬而发生了物品使用权的暂时转移，而王总您这个是收益权的转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