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这真相倒是和他猜测的无异。
沈家灭门,果真是当今圣上的手笔。密州之行,他的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沈澈笑了,脸上的神情是从未出现过的冷漠,什么封侯赐府,礼同亲王。一时间都变得可笑至极。
十一年前,当今皇上还只是恭亲王,但这恭亲王在皇权的争夺中将沈府一家推至风口浪尖。明明沈代不属于任何一派势力,但当今皇上也就是当时的恭亲王却把沈府与“意欲谋反”的励王捆绑在一起。
什么意欲谋反,勾结已久,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也没等先皇下令,当今皇上就通过励王之手已经除去了沈府一家,除了沈澈。
沈澈进环采阁倒是一个意外。
环采阁是什么地方呢?是个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那里与寻常妓场不同,服侍达官贵人的不仅有妙龄女子,还有男子,甚至有幼童。
沈澈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便恨不得再一次手刃了那个腌臜之人,王达。那个人把沈澈带到了环采阁,意图不轨,沈澈当时也被那人下了药,再加上十岁的孩子的力气怎能敌得过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
还好最后余文钟来了,他借着禁军的势力将环采阁围得水泄不通,继而一个人找到了沈澈。余文钟虽是文官,但只有沈澈一人知道,余文钟不仅善文,也善武。
他一下就把王达那些,点了他的穴道。对王达自持皇亲国戚的威胁置若罔闻。转过头安抚沈澈:“澈儿可要给余叔叔保密啊。”余文钟蹲在沈澈的面前,给他整理好衣服,“要不这样,余叔叔也可以给你保密。”
余文钟说完,就把手中的剑交给了沈澈。沈澈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手刃了王达。王达的鲜血溅到沈澈的脸上,沈澈的心里感到了些许痛快,随即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就被余文钟送去了密州。密州有沈家的势力,再者,沈澈的罪臣之子的罪名还没有洗脱,也不便出现在京城。
余文钟便在沈澈被送去密州的这几年给沈府翻案。要证明沈府的清白何其简单,上位者的的态度。
当今圣上登基不久,还无实绩。最简单的巩固地位的方法就是抹黑前一个上位者。所以就给沈府一家翻了案。
余文钟就趁此机会把沈澈接到了相府。何其讽刺,是忠是奸全看皇帝的心情。有权势,就能颠倒黑白了。
沈澈也知道,如果这些事实在他还年少时就知道,他是绝无法在当今圣上面前毫无破绽的。想到这里,他对余文钟的敬意和感激,又多了些。既没有让沈澈一辈子蒙在鼓里,又很好地保护了他。这些恩情,沈澈便好好地放在心里。
其实不是余文钟不想一辈子瞒住沈澈,而是沈澈是个有能力的孩子,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沈澈知道,也好有个防备。
沈澈看完,把信燃掉了。看着眼前的灰烬,沈澈若有所思。
既然当今皇上想演,沈澈倒也是不介意。沈澈的心绪一下子便清明了,不过让沈澈烦恼的是,又多了一件必须得瞒住余欢的事情。要是让余欢知道了。。。。。。沈澈摇了摇头,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不过嘴角却悄悄地弯了起来。
她怕是在皇帝面前都无法伪装她的怒意吧。
昨夜正想着和皇帝演一出,今日沈澈就被皇上召进了宫。
余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在心里小小声的说了几句当今圣上的坏话,不过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敢在心里说。
既然今日阿澈哥哥进了宫,家里又只剩她一个人,那么自己就去找书娟姐姐玩好了。顺道去吩咐首饰店里的人把宓玉做成饰品,毕竟书娟姐姐的及笄礼就快到了。
余欢带上小婧,就坐上自家的马车往吏部尚书府中去了。余欢其实不是很想去,但是书娟姐姐快及笄了,不好出府,她就只好去一趟了。
不想去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余欢就是看书娟姐姐府里的那个庶女不顺眼,还有她那个姨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好自己是相府小姐,打发走了便是。只是苦了书娟姐姐每天都能看见那些人。
余欢向来就是爱憎分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人,要是季府的那两人看清自己的身份安分点那还好说。偏生那姨娘和庶女都是不安分的,书娟姐姐还没少被她们恶心到。
怕什么来什么,余欢一进季府,季明娟就凑到她跟前来了。
“余欢妹妹快进来坐,书娟妹妹倒是等了你好久呢。”季明娟看见余欢,脸上就挂着笑,热络地跟她打招呼。要是有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余欢同她交好呢。
“坐倒是不必了,我直接去找她便是了。”余欢没好气地说着,倒是没有给她半分脸面。
季明娟倒是习以为常,她也没少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那我给余欢妹妹带路。”
余欢这才算是真真见识了这季明娟的脸皮,怎么能这么一如既往的脸皮厚。
季明娟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余欢说,余欢都只是不冷不热地敷衍了事,一直到了书娟的厢房,季明娟还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心思。
余欢是知道季明娟的小心思的,便开口:“倒是谢谢季。。。季家姐姐了,本来是想着差下人带路的,没想到姐姐一路给我讲解这府中的景致,倒是一点也不比下人差。”余欢这么说,再不识趣的人也应该告退了。
季明娟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这余相之女可是变着法儿说她,还拿她同下人比,不过她还是笑着告退,没有显出怒色。
见季明娟离去,余欢这才推门进了季书娟的厢房。
“我们余大小姐损人的功夫可是一日千里啊。”季书娟出声打趣余欢,手里还拿着刺绣不停地忙活着。
“就是这么个破手绢害得你不能出来迎我,害得我不能不去应付你那个姐姐。”余欢到了季书娟的厢房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就随便找个地方坐着了。
“你就体谅我吧,我娘说绣不好可要罚我抄书,我可没你这么好命。”
余欢听季明娟这么说也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