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沈苒就有些被震撼到了。
沈建安这哪儿是重伤的架势。人都还在床上坐着,旁边是他的妻儿,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的,一个二个抽着烟大声谈话。
这间病房闹得比棋牌室都热闹。
沈苒刚刚还有些缓和下来的神色,一下子又冷下来。沈建安还没有注意到梁翠带了两个人进来,压着嗓子大声和那边的人说话:“你们这群几把!就会拿老子受伤开玩笑,日他妈一天到晚没点好心思……”
沈苒闻着那边飘过来的烟味,混着医院常有的消毒水的味道,突然特别想吐。
反胃。
梁翠走到沈建安面前好像想说话,沈建安几次都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在那边聊天。
最让沈苒感到震惊的是,沈建安的妻子和九岁的儿子全程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脸上的神色麻木且无所谓,好像完全不关自己的事。
沈苒记得读初中的时候和她们住在一起,也并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沈苒齐律梁翠被晾在一边起码五分钟,好几次沈苒都想转身走了,看到梁翠的眼神还是留了下来。
算了,来都来了,不把沈建安那个不是人的畜牲骂一顿怎么解气。
最后还是那群人中的一个看起来年轻点儿的男的注意到了沈苒,拿着烟的手往沈苒这边一戳,乐呵道:“不够意思啊沈大头,外面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们都不知道?”
沈苒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捏着齐律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齐律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好人,也见过很多不太好的,但是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也想现在就带着沈苒赶紧转身离开,他也想赶紧跟这些人闹一场,可是他无能为力。
他皱了皱眉,最后只递给了沈苒一颗薄荷糖。
“屋里的烟味难受,吃颗薄荷糖缓缓吧。待会儿不要太冲动了,实在不行我带你走。”
沈苒接过那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沈建安猛地转过头盯着沈苒,那张油腻的大脸上便是写满了居高临下的得意和不屑。
“怎么?来看看你爹我?你现在是过来给我付医药费的吗?”
沈苒感觉自己早已握成了一个拳头的左手的骨节在咯咯作响。
沈苒冷笑一声撒开齐律的手,掏出手机对着沈建安拍了一张照片。
“谁给你付医药费啊。沈建安,你怎么还没死啊?矿上这次死了不少人吧?这些人是你喊来又是做什么交易啊?保你不入狱?”
沈建安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一如既往的粗鲁无礼。沈苒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照常恶心,但是面上神色不改。
沈建安一点都不像一个病人,扯起嗓子吼起来就像街上的泼妇:“你他妈是不是不会说人话?盼着我死是吧?老子就是不死!我矿上死了多少人关你屁事!你有本事去告我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梁翠也没有想到沈苒过来居然是原来“找茬”,惴惴不安地说:“沈大哥……我没想到她这么不像话,我马上赶她走。”
随即梁翠转过身,一边用眼神示意沈苒快走,嘴上一边说着硬气的话:“你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好来探望吗?行了赶紧走!一点规矩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