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苒和齐律就近在旁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从巴南区直奔江北区第一人民医院。
晚上沈苒有事,必须赶稿,后天就是截稿日期。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在沈建安那里留太久,去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就可以走了。
沈苒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梁翠说沈建安是矿上出事才进的医院。她皱了皱眉,转过身去问齐律:“如果是矿上出事的话,不应该只有沈建安一个人受伤。”
齐律也想到这个问题,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最近的本地新闻,却发现并没有。
沈苒骂了一句:“王八蛋。”
如果真有那些死了或者受伤的矿工,沈建安是肯定不会赔钱的。
齐律默了一会儿,说:“矿上出事也不一定恰好是矿工都在上工,先去看了再说吧。”
沈苒手里的拳头还紧紧的握着,她承认齐律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凭借直觉,她就是觉得沈建安肯定又摊上事儿了。
本来他的矿场就不规范,都是道上的那些人给他撑着。以利益为目的,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呢。
出租车在第一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停下。沈苒冷着脸给梁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梁翠听上去语气还有点高兴:“我就在这边,你往这里面直走,到二楼我来接你。”
沈苒深呼吸一口气撂断了电话。
齐律有点奇怪,为什么梁翠和沈建安明明都已经离婚了,还要来医院探望他。但是他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很美好,所以干脆就没问。
没想到沈苒冷笑了一声,自己说了:“我跟你说。你信不信梁翠来这里找沈建安只是想卖个乖,骗点钱?”
听到沈苒这么说,齐律心里像是又被针扎的似的,很难受。在面对这些事情上,一向很会说话的齐律老是变得有些笨拙。
在那种人生的重压面前,在那种一辈子的阴影面前,在那种透不过气的氛围里面,谁都会变得不再能言善道吧。
齐律拍了拍沈苒的肩膀表示安抚,说:“没关系,先去看看,我在呢。”
住院部二楼人还挺多的,来来往往的都是急匆匆的家属或者护士。沈苒和齐律一上到二楼就看到了梁翠果然站在边上等他们。
“伤的怎么样,死没有?”沈苒冷着脸走过去,直接这样问梁翠。
梁翠大概是没有想到沈苒来都来了态度还这么恶劣,愣了好几秒。“苒苒……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梁翠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沈苒打断了。
“带我去看他就行,跟我讲这些道理,你觉得我能听进去吗。放心,我不会拔他的氧气。”
梁翠老是被她的话打得措手不及。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有些木楞的站在前面带她往沈建安的那间病房走。
进去之前,齐律突然又握住了她的手。
沈苒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好像明灭着一种情绪,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可能是想说不要那么冲动,也可能只是想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沈苒轻轻笑了一下,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