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颤抖着目光吻过秋的胴体,阳光也渐渐泛黄。落叶细数着无奈飘落记忆,大地也开始裹起了外衣。
校园东南角的那片枫林红得发烫,远远望去,一枚枚摇晃的热情,除了绝美甚是绝美。
经过了盛夏海子和雪儿的感情顺理成章的日渐浓厚。他们总是在黄昏的枫林里散着步,听着风,细数着绵绵的时光。
他们彼此珍爱着,呵护着,牵挂着,无需刻意的表白,所有的爱都已默默的印刻进彼此的心间,宛若那一枚枚日渐红透的枫叶。
或许爱情最珍贵的就是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今年的暑假他又回了趟老家,家里的一切依旧,只是妈妈越发苍老与瘦弱,鬓发上增添的每一丝白发都牵痛着他的心。他暗暗发下誓言,等自己学业有成一定好好孝敬妈妈,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
就在他临别的那一天,妈妈和荒还像当年那样把他送到村口。那苍老的目光里泪花绰绰,看在眼里他的心揪着一样疼,不知怎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大二了,开学的前两天他们住的宿舍开始大换血。原来大一的寝室要全搬到五楼,由原来的八人间换成了四人间,这样他们的生活环境更加方便与舒适了。
原来的老室友也不得不分开,只有杨洋和大富还和海子在一个寝室。
“韦晓涛最近怎么样了,最近怎么也没看到他?”海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大富。
“他啊,我们的风流少爷听说最近又有新欢了,爱情啊对他来说来的容易走的也轻易。”大富露出黄板牙呵呵笑着说:“我说老兄,你和咱们那个绝代佳人怎么样了?”
“你可不要瞎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咱哪配得上人家啊。”海子嘴上说着心里却一阵窃喜。
“骗鬼吧你,比垃圾桶还能装,不过你小子可得抓紧点啊,听说有好多男生追她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呃?哦……你看到我充电器了吗?”海子故意转移话题心里却泛起了酸水。
第二天,有些阴,空气闷闷的没有一丝风。
海子早早就爬了起来,昨天他和雪儿已经约好了今天要帮她搬家,所以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急急忙忙向女生宿舍走去。
由于时间还早,楼道里只是偶尔看到几名女生进进出出的在搬运着物品。他来到510室门口听见里面隐约有女孩子的说笑声。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不免有些紧张。
咚——咚——咚!
“谁这么早啊,急着上坟啊,走错地儿了。”只听见里面传来女生懒懒的声音。
“对不起打扰了,请问韩雪儿是住这吗?”海子怯生生地问。
只听那个懒懒的声音提高了嗓门:“雪儿!又有白马王子驾到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椰风都挡不住,咯咯咯……”
紧接着另一个女生的声音传出来:“你谁啊?我们雪儿公主还没起床呢,过会儿再来吧!”
“你们好啦!他是来帮我搬家的,别瞎说啊。”随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雪儿满心欢喜的打开了门:“你来啦,快进吧。”
闺房里有些凌乱,她同室的姐妹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只有一位胖胖的女生还赖在床上嚼着薯条哼着小调。
海子一走进来他们就都把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万箭穿身似的这让他浑身那个不自在。
“哎呦喂……这不是无忌哥哥吗?芷若妹妹快给姐妹们介绍介绍。”一位戴着粉色镜框的女生尖细的声音说。
雪儿忙把海子拉过来呶着嘴假装生气的说:“说什么呢,什么无忌哥哥啊?拿我们这当峨眉山了?他是我们中文系的汪海,是来帮我搬家的。”
粉色镜框女生一撇嘴:“我知道,有一回他还给我们够挂在树上的羽毛球来的,那伸手真绝了。”
海子一听打量了她一眼,恍惚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人却不记得了。
“哦……我不大记得了。”
“你是贵人多忘事啊!”眼镜女说着伸过一只手来:“我叫赵艳,你的终极粉丝哎!”
“严重了,叫我海子就行了。”海子尴尬的不得不在她指尖上碰了碰。
这时一位梳着马尾辫子的女生一边慢慢踱着步一边翘着尖尖的下颚念念有词:“熟悉的村庄睡了,熟悉的植物与河流睡了,跑累的马也睡了,而我,今夜不想与诗人有关、与爱情有关,更不想与痛苦有关……好忧伤好美啊!”
海子一阵脸红:“见笑了,胡乱写着玩的。”
一位女生猫咪似的从上铺跳下来笑嘻嘻的递过一个蓝本本。
“原来你就是那个独揽校园风骚的大诗人啊!给我签个名吧。”
“丽丽,你还是饶了他吧,看你们疯的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雪儿忙替海子解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海子站起身来对雪儿说:“没什么,大家都是校友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丽丽撅着小嘴嘟哝着:“哼!见色轻友,我还能把你的无忌哥哥吃掉啊,我这本葵花宝典里可都是名人的签名呢,有刘德华、周杰伦、蔡依林还有……”
寝室里顿时又是一片嬉笑,原来女孩子疯起来一点不比男孩子逊色。
雪儿也不理睬她们转身对海子说:“一会儿我们把这些行李先搬过去,然后再拿其他的。”
正在这时只听胖娟儿突然说道:“雪儿,昨天你那位handsomeboy张(张帅哥的意思)送你的那束花可别忘了拿啊!”
“呃?哦……”
雪儿立刻俏脸涨得绯红,偷眼看了看身边的海子。
海子的心猛然一紧,一眼就看到了窗口的那束玫瑰。也不知谁那么有创意,竟然把一只粉色的水靴奉献了出来做了花瓶,你别说还真挺独特的。
海子脸色越发难看:“有人送花啊,挺漂亮的。”
胖娟儿吐着舌头连忙解释:“这个handsomeboy张真是死皮赖脸,咱雪儿都不理他还不知趣,昨天晚上也怪我,要不是我开的门放他进来那束烂花早去轮回了,他要是再来我就……”
还没等她说完赵艳瞪了她一眼,胖娟儿一缩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艳儿,你喜欢这花就留给你了。”雪儿低着头像是很随意的说。
“谢了,我说雪儿你可找对人了,你家海子可会乾坤大挪移啊!”
楼道里渐渐杂乱了起来,都开始陆续搬运着自己的物品。也有些男生过来帮女生干活的,倾刻间吵杂声、说笑声、物件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雪儿的东西还真不少,足足跑了四五趟,海子面沉似水一句话都不说的只是一个劲的干活。
“累了吧,我妈真烦人给我拿这么多东西。”雪儿拿过毛巾来给海子擦着额头的汗。
“不累,我自己来。”海子面无表情的接过毛巾:“我只是从农村出来的,什么也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
雪儿听出海子话中有话,一定是因为刚才的那束花心里不痛快,心里不免有些委屈。
“海子,其实……其实那束花不是我收的,都是胖娟儿她……总之我和那个张峰什么关系也没有。”
“张峰?”
“海子你相信我,我……”雪儿急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见心上人如此委屈的样子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顿时软了下来。其实他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怪醋劲一上来再甜的糖也变的涩了。
海子勉强笑了笑:“我信,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海子说着为她轻轻擦拭着泪水。
“不用你管。”雪儿嘟着嘴在他胸前锤了两下:“你烦人!”
这时胖娟儿抱着一大包的行李走进来,气喘吁吁的直擦脸上的汗,撞见他们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小嫉妒。
“哎呀!看你们卿卿我我的也不知道帮帮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