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景行与端王妃旁若无人的讨论将来如何养孩子，端王气了个绝倒，胡子不停的抖动。
“你这逆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吗？这王府到底是谁当家！”
赵景行递了杯茶水给端王。
“父王莫要动气，母妃说得不错，父王你的少在王府，恐心有余而力不足。此事不如交由孩儿做主。”
端王明显不买账。
“本王还没死呢，这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
赵景行无所谓的笑笑：“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不得父王了。青峰，请父王下去歇着。”
青峰道了声得罪，捏住端王的手腕将人扶起。
“王爷不要累着了，先去歇着吧！”
端王满心怒火发不出来，憋得脸色青紫。赵景行勾了勾嘴角。
本来他也不是非要这个孩子，可如今孩子还未出生楚侧妃就敢在府里作妖，将母妃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那以后他走了，母妃的晚年该是如何凄凉。倒不如一开始就杜绝了这个可能，将孩子放在嫡母处养，也合情合理。
端王妃看着儿子将端王软禁，震惊不已。
“儿啊，他虽然混蛋了些，可他到底是你父王。父为子纲，你违拗他，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赵景行扶端王妃坐好，轻声安慰她。
“母妃不必担心，只要咱们将那孩子握在手里，父王和楚侧妃都不敢轻举妄动。母妃，孩儿护不了你一辈子，将来这个孩子便是母妃的依靠。”
想到大夫曾断言儿子活不过二十岁，端王妃便心如刀绞，抱着儿子泪如雨下。
“是母妃对不起你，不仅没给你个健康的身体，还护不了你。”
赵景行轻拍着端王妃已做抚慰。
“母妃不必对孩儿说抱歉，母妃给孩儿的，已经很多了，也该由孩儿为母亲谋划一次了。”
在赵景行过去的生命中，一直觉得端王妃是软弱的，不敢为不平发声，不敢和命运对抗。只有杨沅清那样鲜衣怒马，能提到杀敌的人才是强者。
可如今见到杨沅清，了解她，明白她，才知道她也有她的苦恼，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刀砍就能解决。
母妃也许温和，却不是软弱。她用她的处事方法替他遮风挡雨，养他成人。如今，便由他以男人手段来保护母妃，替她谋划。
楚侧妃这一胎，从进产房到孩子出生，历时六个时辰，期间不断的送补品进去，听着叫得惨烈，可从产房出来的产婆回禀的是该没开始，现下只是前奏。侧妃还在吃东西。
赵景行陪着端王妃在外面等，不时看向端王妃。可知当年母妃生他，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天色渐晚，赵景行和端王妃用过午饭，又在院子里消了食，产房才开始真正躁动起来。楚侧妃叫声渐小，因为产婆告诉她王爷不在院外，而她需要留着力气生产。楚侧妃为了少受罪，识趣的听照产婆的话去做。
约莫过了两刻钟，等了一天的孩子终于呱呱坠地。随着孩子的哭声响起，端王妃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同为女人，自然懂生产的难处，可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提议动了心，这个孩子，她要养在身边。不然她这几十年来苦苦经营的都将便宜了别人。
她吴婉本质是个温婉纯良之人，可自从吴家出事被流放，她也算在泥潭打过滚了，如何会白白替她人做嫁衣裳。
孩子一出生，产婆便抱出来向端王妃讨赏。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是个小公子。”
赵景行凑过去看了一眼，皱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腿脚倒是有力，在襁褓里踢了几下。孩子健康，算是难得的慰藉，端王妃勉强扯了扯嘴角，给了产婆一个红封。
“抱下去吧，好生看待小公子，楚侧妃产后体虚，要好好将养，小公子的事就不要去劳烦她了。”
产婆应了是，抱了孩子下去。
楚侧妃生完，强撑着没有睡过去，就等着产婆将孩子抱来给她看一眼。可等了半日也不见人，便发了脾气。
“人都死了吗？快把小公子给我抱过来，敢如此怠慢，小心我让王爷将你们都发卖了去。”
侍女婆子们面面相觑。无人搭话，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楚侧妃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贱蹄子，敢轻贱起我来了。还不去把小公子抱来，不然，我将你们通通打死扔出去。”
楚侧妃到底才生完，体力不支，骂了两回便偃旗息鼓。
金嬷嬷亲自带着人送了东西进来，补品吃食，山珍海味摆了一桌。
“侧妃娘娘刚生了小公子，乃是王府的功臣，谁敢怠慢于你，奴婢们是去给侧妃做吃的去了。”
楚侧妃神色略缓和，却不忘孩子的事。
“小公子呢？”
金嬷嬷福了福。
“侧妃先用点东西吧，小公子自有人照料。”
楚侧妃从楚嬷嬷的话里听出些不同寻常来。
“小公子到底怎么了？”
金嬷嬷也不同她打太极，直言不讳。
“小公子自然是要送去王妃院里养着，不给侧妃看，也是怕侧妃见了会舍不得，将来乱了规矩。”
楚侧妃终于崩溃，将饭菜掀翻撒了一地。
“不可能，我的孩子凭什么要给那个老女人养，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金嬷嬷避开楚侧妃丢过来的茶杯，语气凉凉的没有起伏。
“妾室不能亲自养孩子，这是规矩，侧妃不要任性坏了规矩。若你安安分分的，还能留你一命，与后院诸多侍妾们一样度日。若侧妃还想指着小公子作妖，那下场便只能是去母留子。何去何从，侧妃自己选择。”
楚侧妃惊愕不已。
“不可能，王爷不会同意去母留子的，你在骗我！”
金嬷嬷冷笑。
“留你一命不是王爷保你，而是王妃不想脏了手，这王府之中，王妃经营了二十年，侧妃不会以为自己生了个孩子就能翻手云，覆手雨吧！侧妃好自为之，老奴告退。”
玲儿是金嬷嬷的女儿，平日安分守己，今日就是因为替王妃取燕窝匆忙了些没注意到从小路上过来的楚侧妃，没有请安便被毒打丢了半条命。金嬷嬷故意揽了这桩不讨喜的差事，就是为了亲口羞辱楚侧妃一番。
端王妃留她一命，是不想给自己造杀孽，可她没想到，这心软，为王府带来了灭门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