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从内包中掏出一把皮套装着的匕首,“呐,陈叔,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赵朔,手下留情啊。”
赵朔从皮套中拔出了匕首,匕身反射着惨白色的光影,晃射到陈柏之的双眼上。
“道士用匕首,有意思。”陈柏之双手一挥,“巽刃。”强力的气流再次凝聚,可比起刚才的气流,这时的气流向十指前端流去,形成两把六寸长的利刃。
“陈叔,可别这样说,我这么小,打不过别人只能出阴招了。”赵朔对着陈柏之吐了吐舌头,反手持匕,“来咯。”赵朔向前冲刺,瞬间杀机弥漫开来,一道银白色的闪光劈开了周围的空气,直逼向陈柏之,陈柏之双脚向后蓄力,右手风刃对着正面银白色的光影如电光火石般速度斩出,左手向光影的左侧刺了过去。
赵朔右手匕首挡住正面的风刃,看到左侧利刃袭来,向右撤步,正面的匕首与气流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大瀑术。”赵朔回撤到陈柏之右侧,身后平地上低声嘶吼,整个与天空连成一线的地方,汹涌的水流潮流叠成几层袭来,如同一只猛虎般,张开血盆大口,赵朔向后连续跳跃,随后一跃而起跳到水流最上层,看向了陈柏之。
陈柏之看着宽度几里的巨大水流,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实在有些妖孽,看着十多岁竟然能用出这么强大的术。
“流沙墙。”陈柏之面前的地面剧烈抖动,裂开一条又一条的裂缝,从裂缝中上千上万的沙粒逐渐从内流出,流出的沙粒向中间聚集,在陈柏之的四周高高叠堆起一道沙墙,刹那间,汹涌的潮水淹没了整块平地,木屋也被水流吞并冲垮,周围的尸体被卷走,鲜血染红了一片,木屋木板随着凶猛的水流漂走,不少的大树拔地而起,倒进水流中,而后潮水如同猛虎般扑向沙墙,可是水流褪后,沙墙依旧在原地屹立不倒,赵朔跳到一旁的大树上静静地看着沙墙内的动静,水流漫过大树底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有点厉害。”水流慢了下来,沙墙慢慢褪下,陈柏之将裤脚挽到大腿位置,他的两双小腿已经被水流淹没,上身的袍衫已经被浸湿,流淌着些许的水流,陈柏之抖了抖身体,抬头看向了环抱大树的赵朔说道。
“陈叔厉害,这都没把你给吞掉,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赵朔右手两指按住鼻子的两翼擤鼻,随后地笑了笑。
“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道法,小小年纪实力挺强的啊。”
“叔,我没师没派,自学成才呢。”赵朔抱着大树向下缩,忽然两手没抱稳,直接跌落到水中。
“那你说你要带我见什么人?”陈柏之走到了赵朔面前,一把抱起他,随后放下了他。
“嘿嘿,谢谢叔。”赵朔全身都湿透了,他拧紧衣袖,挤出不少的水,随后继续说道“见我们老大。”
“老大?叫什么?”
“单枝,他想掀翻现在的终南居。”
“掀翻终南居?哈哈,先不说那八座头领和二使,那三玄老其中任何一个的实力都碾压我们两人。”
“老大很厉害的,陈叔你肯定要报仇吧?加入我们,这样我们有多一分胜算,你的仇也能报了。”
“报仇,怎么报仇?我的命是玉真公主救的,这份恩无以回报。”
“不是,陈叔,你怎么这么死板,玉真公主救的你,又不是终南居救的你,再说玉真公主被软禁了,终南居早就不归她管了。”赵朔嘟着嘴说道。
“什么?!玉真公主被谁软禁了?”陈柏之突然用力地抓住了赵朔的双肩,手背的青筋爆出。
“疼疼疼,叔,轻点,轻点。”赵朔用力扳开了陈柏之的双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双肩,不好气地说,“不是,叔,又不是我做的,别对我撒气啊,你说你离开终南居这么久,一直待在抚州,消息不灵通不怪你,但是你也别对我下手啊,终南居现在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是玉真公主被软禁是真的,所以我们才想说拉你入伙,对你,对我们都是帮助。”
陈柏之猛地一脚踢到赵朔身后的大树上,这一脚的力量直接让树剧烈地晃动,陈柏之没有回话,顺着水流摇摇晃晃地走开。
“叔,不考虑下嘛,我们很厉害的。”赵朔在他身后大声地冲着陈柏之大喊。
陈柏之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摆了摆手,他的脚边浸湿的树叶流过。
赵朔眯着双眼看着陈柏之的身影越来越远,突然自己身后的树上冒出了细细碎碎的异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朔没有抬头,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下,激起水花,后面的人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陈柏之的身影。
“不用杀他,我会给老大说的,他倒是帮我们做了体力活,对外说是我们杀了第六座的人,想要做事肯定要点名声,不然没人来找你会很无聊的。”
赵朔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回话,赵朔从衣袖暗袋中取出一张纸,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着一排的字。
“不是说张葛兄弟加入了吗?下次让老大换一个人来,这不会说话害得我每次都要提前写一份,接下来信鸽联络,哑哥。”赵朔将纸递给了身后的哑,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鸽从不远处的飞到他的肩上。
“我先走了,后面联系,哑哥。”赵朔踮起脚拍了拍哑的肩膀,捻起宽大的裤脚,随后在水中跨着大步顺着陈柏之离去的方向走去。
哑将纸折好放进内衣包中,一跃而起跳到树上。
单枝看着哑带过来的信条,随后递给了张葛。
“赵朔说林逖应该是明天后天到临川,我们明天先进城中等他。”
张葛看着信条中所写的内容和单枝所说无异,便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柴火堆中。
“那赵朔他在城中等我们?”张葛看向了哑
哑摇了摇头,随后指向了西北方。
“赵朔去西北方?他不和我们汇合?”
“也许他有什么事儿吧。”单枝坐到柴火堆附近,“哑说不了话,他又不可能随身带着笔墨,自然传不了消息,不过既然他去那边,肯定有什么事儿吧。”
“你这么放心他?”张葛做到了单枝的身边,捡起了旁边石堆中的果子用衣袖擦了擦。
“如果是你我也很放心,既然一条船上了那就要相互信任些才好。”单枝看着张峥提着两只兔子过来,示意让哑去帮他的忙。
“他可是我们身边的祸患啊。”张葛咬了一口果子,汁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