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慧茹她是任性了些,可你这,”
连这府尹都认定自己是他的女婿了,江淮心深知此次不是否认就能脱身的了,“本公子姓江,名淮心!不是你的贤婿!”
在场之人知道些前因后果的都愣住了,认人这种事旁人认错就罢了,不至于有人连自己夫君都认错吧?
感到周遭人疑问的眼神崔慧茹哭的更凶了,崔天安深怕她再哭下去孩子都保不住,“你把我崔家人当傻子吗?”他对着江淮心端着府尹的威严,“就算本官认错,难道你娘子还能认错你?!”
“不姓霍便不姓霍,不是你的贤婿,更不是她的夫君,本公子若有一字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够了吧?这么毒的誓你们还不信?江淮心暗叹本公子连发誓都用上了,你们都长点心吧!霍水那王八蛋除了脸哪点和本公子像?
崔天安怎么看堂下之人和自己那个名霍水的女婿都是一个人,可他说自己名江淮心,还发了毒誓。他寻思自家女儿虽算不得国色天香那也是小家碧玉,如今又怀了他霍家的骨肉,他没理由抛妻弃子啊?
铁不开和杜花立在一旁没出声,两人面面相觑心中也是疑虑万千,这好好的霍水怎么就变成江淮心了?
这场官状就好似成了一个死结,解不开,崔天安想解又不知从何处开始解。自古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崔天安今日总算体会了一回。于是崔天安沉默了,这府衙也跟着安静了,毕竟衙堂之上府尹没问话谁都不敢先开口。
江淮心对这个状况很满意,起码那三个女人都闭嘴了,他听不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心中舒坦了。
“此事本官一时难以定夺,”崔天安有些犹豫,“这位,江公子,可否随本官去后堂说话?”
江淮心本想一口回绝,瞬间转念一想,他还没蠢到杀朝廷命官,但是以官府这些脓包的武功,他要是想跑可容易多了,“可以。”
“等等,”铁不开叫住即将离堂的二人,“小女子也有些话想同大人说,不知可否一同?”
“不可!”江淮心抢先回绝,“我同大人说话,你跟着做什么?”
“我哪里是跟着?我说了,我也有话对大人说。”
“那你就在这说。”
“府尹大人还没发话,你说在这说,我就得在这说?!”
“这位是?”崔天安咳了声打断他们。
“回大人,名女铁不开,启阳人士,是一客栈掌柜,前些日子同那位妹妹一路跟着他…”
江淮心脑中忽地闪过些零碎的画面,阁主的命令,趴在地上的女娃,前来抢人的大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同的画面在他脑中交错,铁不开的嘴型他看在眼里,但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铁不开说完见他愣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有没有反应,于是用力的推了他几下,见他猛的似回过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
这该死的女人就是柳糖!
“公主!请您三思!”秀闰颤颤抖抖的手抓住瓷瓶,泪在眼里打滚。
一头华发散在周身,握住半边瓷瓶的女子素面朝天却也掩不住绝色的风华,“放手!”抵不过女子的威严,秀闰松了手。
西晚春一目几行,来来回回就在这页上硬是看不下去,她气的把话本一扔,砸在门框上惊的门外的鲍绵连忙推门进去。
“姑娘!”这才不到两个时辰鲍绵已经被她折磨的筋疲力尽,“您就不能消停些吗?”
“鲍绵叔叔,”她可怜巴巴的蹭到门前,“您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不捣乱,您看这快晌午了,我都饿了。”
“姑娘,半个时辰前你才喝了碗白糖粥。”
“我正在长身体,自是吃的比寻常人多,”她瞅着门缝实在不行就比比轻功咯,“要不这样吧…”
鲍绵看着她跑到衣橱里翻了翻,拿出件青萝罩衫递到自己面前。
“做什么?”萧天一临出门千叮咛万嘱咐不论她看上去多可怜,都不能顺着她。
她理出罩衫的两只袖管,一只往前伸了伸,一只往自己手腕上系起来,临到打结处使上牙齿,“看,”她晃了晃手上的衣结,“另一头鲍绵叔叔拿着,我这样肯定跑不了。再说师父只说不准我出门,又没说不准我们一起出门。”她见鲍绵不为所动欲拒绝的模样,心中天人交战。美酒?美人?金银?这鲍绵到底喜爱什么呢?
“苏週城有许多别处没有的稀罕物件,鲍绵叔叔不想去看看吗?”
她的小聪明鲍绵都看在眼里,这赤裸裸的诱导他会听不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能捅了天不成?他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但自己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过来的,这好玩的性子也不见得是件坏事。等过两日邵屏到了,回到领宫想出来可不是什么易事了。
“都有哪些稀罕物件?”鲍绵装作被吸引住的模样。
“太多了,”见他松口,她心中一阵狂喜,“要亲眼见了才知道。”
“成吧,”鲍绵一副为难的神情,“不过姑娘可要答应在下,不可动歪心思,顶多逛两个时辰便要回来。”
“好,好。”西晚春连忙答应,“快走吧!”她是一刻都不想在屋里待着了。
鲍绵握拳抓紧另一只袖管,几乎是被扯着往前走的,好在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然那么个小身板想拉动他?呵!
出门一路朝着幸余大街,小巷里弯弯绕绕。鲍绵对周遭保持着警惕,出乎他意料的是西晚春乖巧的狠,还同他唠起了嗑。
“鲍绵叔叔,领宫比苏週城还大吗?”
“姑娘真是说笑了,一宫怎能大过一城?”鲍绵侧头看了一眼,以为她是故意问之,却见她一脸认真。
“我记得我住的院子很大的,”她圈手比划,右手带起鲍绵握住的那一头袖管,“比崔景家大多了~~”
“姑娘许是久未回去,有些想念了吧?”
“回去后只有我一人了。”
“怎么会呢?领主是您的亲人,您不会是一个人的。”鲍绵看她露出的落寞,不禁想到这孩子年幼便跟着萧天一那样的江湖人,能养成今日这番性子也不算差了。或许是萧天一对她太严苛了?
“戬壬是何处?蓉姨去那做什么?”
鲍绵稍愣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是先前听了记在了心上,“戬壬是万俟领地的领城,至于领主为何而去,小的不知。”
领城是领宫所在之地,也有天甘国人随着宋朝称之都城。二十年前万俟菊枝接任领主职位,不顾大臣劝谏迁都城围嵩山而建。不到一年戬壬城中突起大火,半座城都烧成了灰。在那之后城中便有流言散出,大火是天灾是天怒等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