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糖。”
西晚春一路跑下山,在镇门口被一黑衣长袍的男子拦下,他对着她喊,柳糖。
“你认错人了。”她气喘吁吁的往旁走了几步打算绕过他。杀气迫使她不得不退回原地。男人的影子在月光的铺设下犹如一条蛇。
“你是谁?”长袍男子下半张脸掩在黑布下,听音辨人的本事她是真的没有。
“一个将死的人,问这些多余。”
她眼见杀招将至,脚下已来不及躲闪,不过一招,她就被突骨的手指扼住脖颈。这双温暖和手和他这单薄的穿着实在不符,记忆里有什么闪了一下,令她不由一瞬间的愣神。
“啧啧,这脸蛋,这身形,他们耍我玩呢?”男子边摇头边打量她,扣住她脖颈的要害的一松,不过眨眼,她已经被男子一拳打倒地上,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男子大概嫌手费劲,直接用脚踩在她的背上,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她,“柳逆途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不过是愣住片刻,她就感到后背一阵刺痛。剑从后背拔出时,她痛的差点哭出来。
“我数三声你若说出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三,二…”
“没有。”
”一。“
同时脱口,她背上却又挨了一剑,只能咬着牙不哭。
“你最好说实话。一块令牌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男子见她不出声,又一剑刺在她的右肩胛骨缝处,这一剑下去,她疼的一身冷汗。大概是觉得她死定了,男子的脚离开她的背,踢了踢她的脸,“我向来没有什么耐心。既然你选择死,我成全你。“
又一剑落在同一处,她侧脸忍痛近乎嘟囔道,“我…”
男子刚低下头想听清楚她又闭了口,一剑又下去。不过地上的人这次没了反应,他加了些力气踢了踢没反应,又运气一踢,她被踢出几丈远,男子才相信她是真的晕过去了。
“废物。“男子皱着眉头,剑在手中转了一圈才送回剑鞘里。
西晚春醒来时,背上的疼痛牵的她只得保持原状的趴着。她尽力抬高脑袋环视周围,这会儿自己应该躺在谁的墓上。
“醒的还挺及时,”脚后跟处的声音令她头皮发麻,。
哗啦一声,要是刚才还有点浑浑噩噩,这一桶水浇在身上,她就完全清醒了。
她冷的浑身打颤。她不过刺了他一剑,他死了也要找个杀了厉鬼来替他报仇?
“怎么,咬着牙骂我呢?“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家雇了他杀柳糖,这笔生意他接了,不过不妨碍他找冼玉令。要说这柳糖也是倒霉,柳逆途若不来找她,自己也不一定找的到。
“你要怪就怪你哥,是他把你拉到了死路。”
我没有哥哥,我也不是柳糖!她打着牙颤喉咙被捏肿说不出话,连自己怎么摊上这件倒霉事都没弄清楚,就成了这样半死不活的样。更糟心的是,这人是不是有病?!都不问清楚就把她扔到坟堆上!她心里骂着嘴上岂能承认,不开口面上却堆起笑。
江淮心看到她挤在一起的五官混着湿哒的头发黏在脸上,难看的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嫌弃的撇过脸,把剩下的水一股脑倒下去,“丑成这样实在是不能忍。”
这人有病!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她不乐意了。
“装死?”江淮心慢悠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沿着她的右手断指划过,她感到手面一痛,随后是一片冰凉,“你说我再断你一指,会不会让你记性好些?”
她知道自己还是怕死的,背脊被踩着不好转头,只好转着眼珠盯着他的剑锋,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朝着她的手指砍下。
“放心,我只断你一指,没说要你的命。”
她趴着就剩半口气,心道,你再断我一指,我不想死都难!
那长剑剑锋似吸着月光,从她的手面不时划过,看的她心里一颤一颤的。手臂上的一道新伤,她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见自己右臂的血不停的往外渗。她心里哀叹,伤成这样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江淮心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躺在地上,看着伤口既不求饶也不哭,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捏住她的下巴,一粒黑色的药丸就顺着她头发上还滴着的水一同流进她的喉咙里。
呸!她心里呸呸呸的想把药丸呸出来,十分沮丧。没多久,她感到视线模糊,那个人在她耳边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江淮心踢了踢脚下之人,果然失去意识了。他理了理衣袖,迈步就要走。
“喂。”虚弱的声音响起,江淮心猛的回头,地上的人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他站定依着月光透着树叶散落在周身的光亮盯着她,许久还是一动不动。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迈出步,同一声喂又响起。
“傻子,”头顶的树叶噗嗤噗嗤的往下掉,幸好他闪的快,但还是有一两片掉在他肩上,“你把她放在这,是准备明早来收尸吗?”
江淮心冷笑两声,抬头看向在树枝上坐着的女子,“我乐意,你管得着?”
“管不着,”女子玲珑的身形一袭夜行衣,大半脸也在黑面之下,“偏要管,又如何?”“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江淮心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随同话音手间飞出三根银针,直指女子眼睛。
“啧啧,出手这么狠毒,小心绝后。”女子一个终身跃起,翻转一圈脚尖以树丫为介,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毒针。
江淮心冷笑一声,“我绝不绝后尚未可知,不过,你如此出言挑衅,我倒不介意送你一程。”
“凭你想杀我?”女子咯咯地笑起来,“本小姐练武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江淮心一个迟疑就露出破绽,让女子占了先机。江淮心几次近身出剑都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将剑气弹回,几十招下来,他渐觉吃力。相反那女人一脸悠闲的样子,还空的出时间打趣他,“怎么?这才几招,就架不住了?”
江淮心内心咒骂,这女人是不是练了什么邪功男变女身了?力气怎如此大,几次回击震的他持剑之手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
“老妖婆,你不过内力厚了些,招式如此单一粗暴,杀了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江淮心打嘴仗还未遇过敌手。
女子听见老妖婆三个字,后面江淮心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她打心底里火了。江淮心,你个小兔崽子,认不出老姐就算了。还敢骂我是老妖婆!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老娘就不叫江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