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的成名作叫《桃花源记》,虽不是人人都知其中内容,但桃花源这个词几乎人人皆知了。
至今仍在怀疑当年到底是我们共做了一场梦呢?还是真的误闯了人人求而不得的桃花源?
少时贪玩是天性使然,加上家里本不太约束,性格外向好动,无法无天的“女魔头”横空出世。
不知道什么原因,身形体质本不算最好的我,却在孩子群里说得上话,现在想来可能是我比较会找玩耍的缘故吧。
又是一个夏蝉聒噪的时候,烈阳当空并没能阻止我们想要出去玩的心。趁着大人们午睡,我们相约出现在“老地方”——松树林(猫王中的那片松柏交错,能长蘑菇的林子)。我刚出现,就听到小雀儿压低声音唤我到她那儿去。我左右看了看,迅速顺着山坡,拉着杂草和树木的主干爬了上去,和她汇合。
孩童约玩,通常都是只要不在家,只要没大人在就可以了。只是我比较厌烦相同的玩法,所以会想出一些新点子来。那天约出来的,加上我自己一共5人。
家离“老地方”最近的小雀儿,比我小两岁;堂哥辉,比我大两岁半;侄儿遥和淘,大我一岁半。其中,小雀儿的外婆与我母亲同姓,认作干妈,所以小雀儿算是我表妹;辉哥哥,是我二爷爷家的嫡孙子;遥和淘是堂兄弟,他们的父亲是亲兄弟,他们的祖母和我爷爷是亲兄妹。
原本辉哥哥不想和我们一起玩的,是我说前几天下了雨,松柏林里肯定长了松菇,而且采了松菇我们还可以去抓螃蟹,他才来的。
跟其他人也是这样说的,唯一隐瞒了一点:我想去爷爷之前说的三大禁地之一的雾蒙山顶。
爷爷很好说话,但涉及到原则和安全的事情,绝对说一不二。然而,我绝对是挑战爷爷权威的不二人选。
很快地,辉哥哥,遥,淘都到了,被小雀儿一顿埋怨,大家一顿说笑,这才四散开各自寻找松菇了。
“呀!好大一朵!”淘在不远处大叫,我立刻蹦哒了过去,毫不客气抢了他的劳动成果。他假装不依,来抢我手中的松菇。我又岂肯让他抢走,嘻嘻哈哈一阵闹腾。
辉哥哥扬了扬眉,往边上不着痕迹地挪了几步,远离战火现场。小雀儿嬉笑着加入追杀淘的行列,而与淘同岁相差不过十来天的遥,则出声了:“小心,别踩着松菇!”我们这才仔细干起正事来。
战果还是蛮丰硕的,辉哥哥不愧是哥哥,我们都没想到带东西装松菇,他就带了一个布袋,所以采来的松菇全部在他手里。
我们闹腾了半天,又弯腰找了半天松菇,早就累得不行了。于是,想起了附近有桃树和李树,这个季节说不定两个都有果子!
“桃慌李饱”,我们只采到了李子,也没水洗,直接用衣服搽搽就吃了。不一会儿就都吃饱了不想动了,于是顺势就倒在草丛里休息。
看大家休息地差不多了,我才小心翼翼假装不经意提起,反正没事干,不如就爬到顶上去看看。刚一提出来,辉哥哥就明确反对:“大人不让上去!”我早就想去了,今天要不容易凑了这么多人,而且就在眼前,肯定不能就这么黄了。于是就顶了回去:“大人还说有狼外婆呢?在哪儿呢!”遥和淘平时本就喜欢当我的“保镖”,这一次毫不犹豫也站在了我这边。小雀儿一看,她不去我们就扔下她了,连忙表态说要去。辉哥哥想一走了之,又怕我们有什么事,不情不愿就答应一起去了。
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到雾蒙山顶是没有路的,想去只能穿过松柏林,乱草坡和刺槐林,再往上就不知道了。
松柏林就是我们汇合的地方,松柏连成一片,我们边走边找松菇,一路打闹,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乱草坡是我上次跟踪到猫王聚会的地儿,因为全是杂草,完全看不到地面。我们只能手拉着手,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辉哥哥虽有些不快,但还是走在最前面。一只手紧紧攥着我,一只手拿着很粗的木棒拍打着前进路上的草,好为我们开出一条路来。我后面是淘,然后是小雀儿,最后是遥。有好几次,辉哥哥都是一只脚踩空,被我们紧攥着才没有陷下去,好多井一样的位置!紧张的我们没有发现,周边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外,一片死寂。
乱草坡里偶尔会有刺槐,我们都会小心避开。可是到了刺槐林,我们只能用棒子把刺槐打死才敢前进一步。干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我们,居然动力十足。虽然艰难,终于还是通过了刺槐林。
辉哥哥最先出去,却一动不动,挡在前方。我好奇他看到了什么,使劲把他推开,一看也愣了。然后淘,小雀儿,遥都愣在了原地。
这不是山顶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块平的空地?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明明是艳阳当空,蝉鸣不止,现在为什么周边全是雾,还有点儿冷飕飕的?我听见了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肯定是刚才打刺槐运动过量导致的!但,五个人的心跳声都在耳旁,我们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往前一步。
辉哥哥不动,遥和淘不动,小雀儿就更不动了,我虽然心里也打鼓,但好奇心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先是拿手里的木棍在空气中挥了挥,发现没有什么不对,然后戳了戳地面,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们都看着我,疯子一样的动作,居然也没有制止。于是,试探性往前插了一只脚,身子却往后仰,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下脚,然后身子回正,另一只脚接上。淘看着我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样子,与我平时嘻笑打闹,没个正形的样子差距太大,没忍住笑了起来。大家被他一带,都笑了,空气中的压抑感一下就消失了。辉哥哥指了指我,笑道:“就知道耍宝!”我愤愤,人家成绩也很好啊。
一放松,大家也没愣着了,还是手牵手往前走。只是不再是前后,而是并排走了。我右手边的辉哥哥,手心都是汗,而左手边小雀儿手很是冰凉。
走了一段路,发现雾越来越大,十步外的路都看不清了。我看见辉哥哥攥我的手,越发紧了。
突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咔咔咔的声响,虽不大,却在本安静到极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小雀儿吓得尖叫了一声,送开她左手边的淘,靠紧我,身体有些发抖。遥和淘迅速靠拢,和辉哥哥一起背靠背,把我和小雀儿围在中间。咔咔咔声一直在,地面开始旋转,我们脚下瞬间空了!身体快速下坠,这下我们都开始尖叫了。强作镇定的我,也害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声唤醒了耳朵,继而苏醒。茫然四顾,竟不知身在何处。小伙伴儿也一个不见,人生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比在坟场走不出去时还要慌张。
仰头看到柔和的月光?晚上了?坏了,我们一天没回家,家里人不得急死。接着就发现好饿,感觉好多天没吃东西的感觉。于是,爬了起来,想去找点儿吃的再说。
抬眼望去,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片很宽的草地,不远处有光和人声。感觉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身上却没有疼痛,只是有些头昏眼花的。
一步步靠近,才发现光源位置是一个广场一样的东西。四面环围的是房间,中间是广场,有点儿类似现在北京四合院的样子,但大了许多,容纳500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广场中央是一个高台,台上当时摆放了不少桌子和座椅,坐在上面的人个个相貌堂堂,言笑晏晏。广场高台周边也有许多桌椅,觥筹交错,想必是在聚会。广场对着三面都是草坪,只有一面有一座高山,顶上云雾袅绕,看不到山顶。广场面向山的那一方,有一个凉亭样的高台,比广场还高一截,上面有几位蒙纱的人在跳舞,旁边还有奏乐。还没靠近就闻到了食物和酒水的味道,不知不觉就凑近了。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的穿着似乎和我们有些不一样,轻纱为主,有点儿仙气飘飘的感觉。饮酒至酣处,还会引吭高歌一曲,引来周边人一片叫好。格格不入的感觉,尤其明显。
正在惊慌失措之际,竟然在饮乐的人群中看到了辉哥哥,遥和淘。他们和本地人一样的着装,正在酒桌上和周边的人打成一片。遥和淘在右手边的位置,同一桌。辉哥哥在左手边的位置,身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美人。两人不时低声细语,美人含笑带魅。
他们怎么在这儿,还这么自在?小雀儿呢?一连串问题,让我反应不过来了。
这时,饮乐人群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筷子,望向了高台的位置。离我比较近的一位中年人,想必是喝多了,竟自顾自喝酒吃肉。旁边的人赶紧戳了戳他:“君上来了!”那人才如梦初醒,赶紧放下了酒杯,一脸期盼地看向高台。
高台上一小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隔的比较远,只看到似乎是个女人,身穿淡紫色长裙。待众人坐定,台上台下共同举杯,高呼:“君上!”那女人举杯回敬。
“诶,君上这次是什么开头?”之前喝酒忘事的老兄,开始了八卦,我立马竖起耳朵偷听。
他身旁的人抚了抚并不存在的长须,侃侃而谈:“这次的君上,从天而降,忘了来处。祭师们还没召唤完,君上就翩然而下,那场景,啧啧,比仙女下凡还美呢!”说完,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场景。
周边的人都投以羡慕的表情,恨不得自己就在当时的现场。我却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直没看到的雀儿,不会这么巧吧
为了能看清“君上”的样子,我悄悄从饮酒人的背后挪动着,一步一步靠近高台边缘。尽管很小心,还是踩到了一人的长袖,眼看就要摔了,却被人拉住了。
是一个陌生男子,我急忙站稳,转身就跑。手腕被紧紧扣住,拉回了他身边,挣扎了一下,无济于事。他低声说了句:“别动,会暴露!”
啥?看着其他人似乎有往我们这边看的意思,他干脆一用劲把我扯到他身边做下,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好奇的目光。其他人见没什么特别,又自顾自饮酒作乐了。我感觉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认识台上那女人?”他对着高台的紫衣女子示意。我这才仔细看了一下,分明就是小雀儿!但总觉得哪儿不对。
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瞬间明白了过来,我们都才十来岁,为什么都变成了大人的模样?!
我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中:“认识吗?”
那男子笑了,很魅惑:“我问你,你倒反来问我了。”
不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一个陌生人:“认识,还有那三个人,我们是一起的。不过,他们好像都忘记我了。”说着把辉哥哥,遥和淘都指给他看了。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我的时候带有一丝探究的意味:“你记得从哪儿来?”
“废话,莫名其妙掉下来的!心都还被吓出来了。”我白了他一眼。
“姓名,住处,家有几人?”他接着追问。
“荧,重庆X县,6人。”从容不迫的答完,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他的这些问题啊?!
“真好!”他望向高台后的高山,喃喃道。一转眼又恢复了常态:“你想回去吗?”
废话,这两字差点冲了出去。咽了口口水,挤了个笑容:“当然啦!你知道方法吗?”
他点了点头,“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我也会毫不犹豫答应的!忙不迭回答:“你说!”
“我是谁?”
哈?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你出去之后,帮我查出身份,我是谁。”他接着说。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酒宴过后,大家四散回家,我跟着那男子一起回了他的家。换上了他给的长袖纱裙,他告诉了我回去的路。
没想到竟如此简单,去高山上有唯一的一条路,路上有一看不见底的悬崖,悬崖上没有任何可以渡过的桥或者东西。如果你记得自己,那么闭上眼就可以通过悬崖。悬崖对面就是你自己的世界,否则你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这里的人都不记得自己了吗?”我很好奇。
男子叹了口气,“并不是,有人不愿回去。”
怎么会有人不愿回去呢?真是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我真不敢往上踩啊!摔下去,估计连渣渣都没有了吧。他笑了笑,“你可以的!”
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往前一步,没有掉下去。再往前一步,还是没有掉下去。渐渐放下了心,摸了摸胸口那男子的画像,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我走了,他们四个人怎么办?于是睁开了眼。
睁眼的瞬间,身子立马往下沉,坠落的感觉又一次光顾。“啊啊啊啊诶?”下坠的身子被人拉住了。
那男子费力将我捞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语气不佳:“你在干什么?!”
我吓懵了:“我不能走,他们还在。”
跟在怒气值爆表的男子身后,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他一直在前大步走,不理会我。快到人烟处,终还是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去了。
“他们想不起自己,就回不去。”男子开口,“你说的小雀儿,现在是君上,三日之后会被献祭,她更不可能离开!”
献祭?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可能离开?”
“她、会、死!”男子紧盯着我,一字一句。
什么?!
我只有三天时间,花费了很大的精力,终于还是让淘想起了自己。说来很戏剧,淘是最捣蛋的一个,也是最维护我的一个。明明都不记得了,还是在陌生人为难我的时候帮了忙。顺理成章,一起吃饭,一天下来,他居然想起了以前。激动地,我差点儿跳了起来。
然后由淘唤醒了遥,兄弟情相当强大。
然而在面对辉哥哥的时候,我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将他从美女怀里醒来。眼看第三天就要到了,我急得快哭了。
他们三人劝导:“也许等小雀儿救下来了,辉哥哥就记起来了呢。”
叹气,只能如此了。
献祭活动仍然在高台举行,不同的是在白天。一群打扮诡异的人围着高台正中央的火跳舞,说不出的怪异。台下所有人聚集,望高台上的眼神充满了敬仰。然而在我们四人看来,纯粹就是歪魔邪道。
小雀儿被打扮得格外艳丽娇媚,由四个面具男抬了上来。然后由两个女子搀扶着爬上了火焰旁边的阶梯,一步一步接近火焰。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要再靠近了,拜托!
小雀儿站定的地方,离火焰仅十步之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开始了行动?
一声巨吼打断了献祭,人群开始骚动,“狮虎兽!”我注意到祭师们似乎也有些害怕的样子。狮虎兽一步步靠近高台,人群马上四散开了。祭师们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加快了献祭的进城。
眼见小雀儿被一步步引导向火焰,我们急了。在最后关头,居然是辉哥哥一把将小雀儿从火焰旁边拉了回来!
我又惊又喜:“辉哥哥,你想起来了?”对上的却是有些迷茫自己突然行为的眼,失望没顶。不管怎样,小雀儿救下来了。
这才发现,狮虎兽竟听命与那男子!我们四人和男子一起,让狮虎兽驮着去了高山悬崖。淘和遥顺利通过了悬崖,现在对岸,呼唤我们赶紧过去。
接着小雀儿也通过了悬崖。
我紧盯着辉哥哥的眼睛:“辉哥哥,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在这里。蘑菇,螃蟹,李子,雾蒙山顶!你快想起来啊!求求你了!”
稀稀朗朗的人声传了过来,想必是他们追来了。偏偏辉哥哥怎么也想不起来!紧皱的眉头,混沌的眼神,无一不是辉哥哥努力回想的证明,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呢!
“冥!”人未至声先至,是辉哥哥身边的美人,糟了!
果不其然,辉哥哥一看到她,立马放弃了思索,走到了她身旁。
我无奈了,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赶紧闭眼通过了悬崖。被先过去的三人拉住了我的手,才敢回头望去,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们四人往前走了没多远,松柏林就出现在眼前了。熟悉的景致,熟悉的世界。我们都没有太激动,因为辉哥哥没有出来。
垂头丧气回了家,不敢跟家里人说半个字。打开男子给我的画像,和他本人有八九分相似。茫茫然,到哪儿去问他是谁啊?
辉哥哥的父母忙着工作赚钱,很少在意辉哥哥的所作所为。辉哥哥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当时在读初中,本是寄读,他消失了很久,居然没有人发现,也算是一种奇迹了。知情的我们,又不敢跟大人说,只能悄悄打听着画像中的人。
为了查明画像男子的身份,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小伙伴,然而并没有结果。
那时候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感觉没多久就已经一个多月了。九月份开学,对于很多小孩子来说是灾难,对于我来说却是幸福。终于可以再见到可爱的同学和老师们了,不用呆在家无所事事了。画像被我忘在了家。
晚上回去的时候,爷爷叫住我,拿出画像,问:“这是哪儿来的?”
我吓白了脸,不敢说实话:“捡来的。”看着爷爷似乎不信,又补了句,“觉得跟您有点儿像,所以拿回来了。”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脱口而出了。
爷爷仔细看了看,“他是你曾叔公啊!”
啊?曾叔公,是爷爷的叔叔?
爷爷讲起了曾叔公的故事。曾叔公天资聪颖,为人善良,是曾曾祖父最喜欢的儿子。未婚妻也是美丽大方,贤良淑德,是曾曾祖父的好朋友家的女儿。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最被看好的一对。无奈天公不作美,未婚妻尚未过门,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生命。曾叔公消沉了整整一年,在曾曾祖父的要求下,才慢慢开始活动。有天说去爬山,结果再也没有回来了。曾曾祖父为此大病一场,没多久就去世了。
男子居然是我曾叔公?!始料未及的答案。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雀儿,淘和遥,他们也觉得很神奇。然后告诉他们,我想再去一次雾蒙山顶。他们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都不愿意再去。在我死缠烂打下,淘同意陪我去。
第二天一大早,辉哥哥家人声鼎沸。我凑近一看才知道,辉哥哥的爷爷早上挑水,不小心摔了一跤,赤脚医生说是严重骨折,要送到医院接骨头。于是,有乡亲就去辉哥哥学校找他,老师说他从开学就没有来上课。大家这才发现辉哥哥不见了。
我拉着淘,飞快地跑到雾蒙山顶,气喘吁吁:“我们得赶快把辉哥哥叫回来,他爷爷还等着他回去呢!”
奇怪的是,这次我们俩在雾蒙山顶各种蹦哒,就是掉不下去。难道,我们不能再去了吗?
我急的不得了,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画像,默念:“曾叔公,赶紧让我进去啊!拜托拜托了!”念头未完,我们已经掉了下去。
轻车熟路,找到了曾叔公。他默默听完了我的介绍,没发一语。良久之后,突然笑了:“原来我早已作古,哈哈哈哈!”笑声中,有种沧桑的错觉。
再次见到辉哥哥,他仍然陪在美女旁边,不同的是美人似乎怀孕了。不是才一两个月吗?怎么
曾叔公善解人意:“你们离开半年多了。”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不一致,我们立马就想到了。
一大堆想说的话,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美人看着我们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找了个借口让辉哥哥出去了。“冥不会离开我。”
我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我将辉哥哥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美人听得特别认真。完了摸了摸肚皮,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让他回去吧!”
我们都被美人的决断惊讶到了,心生佩服,于是顺利带回了辉哥哥。
五年后,辉哥哥爷爷奶奶同年去世,辉哥哥失踪。而我们无论如何,再也进不去桃源一般的地方了。我们相信,辉哥哥回去陪着美人和孩子了。我们也相信,那个地方再也不会允许我们进入了。
如果现在让我选择,也许也会成为那个明明记得却不愿回来的人也说不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