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人把月婵抬出去的时候,要将月婵脸上的宣纸取下,却被涣凉夕制止,她不只要让想害她的人用最痛苦的方法死去,更要杀鸡儆猴。
只是涣凉夕抬脚要出牢门时,却看见一间牢房里熟悉的面孔。涣凉夕停下脚步,目光在那人脸上停留了一会。“越神医..”
越岚初知道涣凉夕想说什么,压低声音打断她:“他死不了”
涣凉夕点点头,揪住一个狱卒,让她打开了牢门。
“瘦了。”涣凉夕皱着眉看着狼狈的蹲坐在杂草上的人。
落吟秋抬眼看去,涣凉夕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哪里像濒死的样子。
落吟秋不是不知道昨日九殿下殡天·的消息,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涣凉夕一时搞不清状况。落吟秋愣愣的,说不出话。
“殿下,这?”
抬着月婵尸体的狱卒见涣凉夕在落吟秋的牢房停留便唤了唤。
涣凉夕:“把她抬去庶人所,告诉皇姐本宫随后就到。”
落吟秋闻声看去,看见月婵垂下来的血肉模糊的双臂,在想起刚才大牢里回荡的惨叫声不禁打了个寒战。涣凉夕转了个身,挡住落吟秋的视线“吓傻了?”
涣凉夕解下自己的金线斗篷拢在落吟秋身上,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浅笑道:“来接你回家了,瘦这么多不知我要给你做多少糕点才能吃回来。”
落吟秋耳边回味着涣凉夕的话,回家?好像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涣凉夕见他不说话,一直发愣,以为是被月婵的惨状吓傻了。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却发觉自己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去,耸了耸肩道:“吟秋,让你受委屈了。”
落吟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忽然眼睛酸酸的,及时关在大牢里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哭,只有昨日听见狱卒说涣凉夕殡天,才红了眼眶,而今天,怎么又红了眼睛呢。
良久才挤出一个音节“嗯。”
涣凉夕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外面,久违的阳光,让落吟秋还有些不适应,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涣凉夕就用自己的袖摆替他挡住阳光,落吟秋这才睁得看眼睛。涣凉夕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叫人送你回去,等我去找你再将一切解释给你。”
落吟秋点点头,便由着越岚初将他带了回去,直到回到别院良久他才回过神。
越岚初虽然很好奇涣凉夕去庶人所,但是听说过涣凉夕宠爱这个侍君,一定会让自己好生照料,便只能听从安排,他这一天,活的倒不像个大夫,倒像个车辙,上午护送小皇子,现在又要护送这么个侍君。
这边庶人所的涣连瑶看见众人抬过来的尸体,不明所以,直到一个奴才当着她的面撕开了月婵脸上的宣纸,面目狰狞的脸混着脸上的血水,伴着牙齿上的残缺,涣连瑶匆匆瞥了一眼,就吓得忍不住恶心,干呕不止
“皇姐这是怎么了?”涣凉夕笑吟吟的关心道
涣连瑶擦擦嘴,震惊涣凉夕居然还活着,而且意气风发哪有毒已入骨的征兆
凉夕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涣连瑶说:“皇姐啊,这贱婢已经招了供,皇姐可还有说辞?”
涣连瑶:“皇妹你在说什么,皇姐绝没有要害你啊?”
“皇姐可真是嘴硬,我可是以命做赌来求来母皇一句弑妹灭亲,绝不姑息。”
涣连瑶顿时明白涣凉夕先前是将计就计,为的就是让自己露出马脚,心中对涣凉夕的嫉恨又加深几分。
“皇姐啊皇姐,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皇姐想对我下手也就罢了,还想连累我家侍君,这件事可不太好过去。”涣凉夕说这事时紧盯着涣连瑶的反应,想证实落吟秋到底是不是她的人。
“那又如何!你能奈我何,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难道你觉得母皇会因为这些就定我的死罪吗?涣凉夕你以为你是谁,任凭母皇再如何宠爱,也不可能因为一个草包就舍弃她的长女。
涣凉夕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皇姐,听说你府上的锦侧君怀有身孕了?。”
“你想怎么样!”涣连瑶一听顿时打起警惕
涣凉夕道:“皇姐别急,我能怎么样呢。不知道本殿下该送什么给我这未出世的皇侄。”
“涣凉夕,凭你也想动我府里的人?”
“唉,小九没出息,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银子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着丢给涣连瑶一柄发钗
涣连瑶结果一看,果不其然是家里那口子的心爱之物,一着急连身为皇嗣的礼仪都顾不得,“涣凉夕!你他妈的敢!”
“皇姐稍安勿躁,我哪敢动您的宝贝侧君,若皇姐哪天先一步离开,本殿下一定会多加看顾,亲眼看着小皇侄出世。”涣凉夕故意强调几个尾音。
涣连瑶也才明白涣凉夕的目标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未出世的孩儿。
“说罢你想怎样。”涣连瑶笃定涣凉夕这么说一定是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事已败露,皇姐该交出解药了。”
“哈哈..“只听涣连瑶突然裂开嘴,猖狂的笑了出来,眼睛里的寒芒轻蔑的看着涣凉夕“原来你真的中毒了,我那孩儿若是真有个万一,有他皇姨作伴怕是也值了,哈哈哈。”
“皇姐真是舍得。”涣凉夕咂咂舌
“涣凉夕呀涣凉夕,自小本宫就是长女,本就该得到最好的,都是你,夺走了本殿下的一切,这也就算了,偏偏你不学无术,你凭什么!”
涣凉夕用手掏掏耳朵,显然是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一把揪住涣连瑶的头发,拽的发冠都摔落在地上。“皇姐这么不配合可是忘记了月婵的下场了?”涣连瑶吃痛的想挣脱,可是越动涣凉夕手上的力道就越重
“我是皇长女,母皇不会纵容你的。”
“反正皇姐自己下的毒自己明白,我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我能怕什么呢。皇姐可不要觉得我会因为姐妹情深就得过且过。我不仅要你跟我一起死,还要你未出的孩子,你最宠爱的侍君,给我陪葬。”
涣连瑶看到涣凉夕眼中的冷意和杀气,从前那种眼神绝不会出现在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九皇妹脸上,可现在她的确看到了,不知为何眼前这皇妹竟觉得十分陌生,周身散发的弑杀之气也让涣连瑶觉得那些事她绝不是说说而已,眼前月婵支离破碎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那里,现在庶人所内的侍卫又全都被涣凉夕支了出去..涣连瑶越分析越觉得危险
涣连瑶出神的片刻,涣凉夕已经掏出绳子,一把勒住了涣连瑶的脖子,涣连瑶连喊叫都来不及,便觉得喉咙处传来剧痛,涣凉夕鬼魅一般的声音在涣连瑶耳边想起“知道皇姐不怕死,哪能让皇姐轻而易举的就死掉。”说着,绳子打了个结,另一只手挟住涣连瑶紧紧扒着绳子的两只手,绳结一绕,就结结实实的困住了。涣凉夕拖着绳子,直接把涣连瑶拖到椅子上,把绳子连带着椅子绕了几圈固定住。
涣连瑶眼里的猖狂自若早已不见踪影,惊恐狰狞的看着疯子一般的涣凉夕“涣凉夕,你敢,你敢!唔!”
涣凉夕嫌她聒噪,将月婵脸上的宣纸一把塞进了涣连瑶嘴里,登时涣连瑶觉得又恶心又愤怒。两只脚不断地乱踢,却伤不到涣凉夕半分。涣凉夕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只见丝绢里包着什么,还殷出了血迹。待丝绢展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把带着血迹的削皮刀,涣连瑶没有见过这种小刀,只是上面的血迹说明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涣凉夕绕道涣连瑶身后,趴在涣连瑶耳边,一字一句道:“皇姐你看月婵那两条胳膊,你知道是怎么弄的吗?是我一点一点剥下来的。”说着,还拿在她眼前晃了晃。
说完拿着削皮刀刺啦一划,涣连瑶的九蟒云纹锦袍便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肌肤来。涣凉夕把冰冷的铁器放在涣连瑶的皮肤上,也不用力,就轻轻的游走着,涣连瑶胳膊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立了起来。正主此时吓得眼泪儿都标出来了。
涣凉夕玩了一会儿,便手疾眼快的刮下来涣连瑶一块儿皮肤,肉皮并没有完全掉落,挂在她的手臂上,鲜血慢慢的印染出来,不一会儿染红了整只胳膊。
涣连瑶痛的哀嚎,却被宣纸堵住只能动动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剧烈的痛楚让涣连瑶的意志崩溃,一个劲儿的点头,想证明自己的屈服,眼前的疯子,惹不起。
“皇姐想通了?”
涣连瑶呜呜的点头,鼻涕眼泪一块儿淌进嘴巴周围。
“可我不想听了,一起去死吧。”
涣凉夕说着用举起手里的刑具,涣连瑶急的眼睛都充血了两只脚不住的在地上乱踢。可能是胳膊上的痛,涣连瑶竟用牙齿将浸湿的宣纸团咬碎成两半,也顾不得鼻涕淌进嘴里的恶心,嘴巴一获得自由就哭喊道:“我我我告诉你解毒的办法,下毒的事我也招供!放过我!”
涣凉夕:“我说了我不想听。”
“我知道你中了毒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一定是有人亲自做了药引,那个人肯定也中了毒,秋水毒的药引必定是血亲。你难道连累那人一起死吗?”
只可惜涣凉夕面色不变,倒不是她真的不顾涣予澈的安危想拉着涣连瑶赴死,若不吓一吓涣连瑶,就是她说出解毒的办法也不一定是真的。
“秋水毒是京都城南十三里桥的一家叫朔月栏的青楼里的淸倌儿给我的!他一定有解药,那淸倌儿就是东洲人!”
涣凉夕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质疑这话的可信度。
涣连瑶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快要失去意识了:“是..真的!”说完几个字便昏死过去,涣凉夕挑了挑眉,擦了擦手里的血,私下涣连瑶的衣服草草的保住她血肉模糊的胳膊,虽然看着吓人,但是远没有月婵的胳膊更可怜,月婵的两只胳膊依稀可见森森白骨,对于涣连瑶,涣凉夕多少留有分寸,不过是削下去皮肉。
拿起涣连瑶的手指沾了血,重重的怼在了一纸状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