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岚初虽然觉得这般对涣予澈的清誉有些不妥,也没多说,反正,他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两人兄妹情深,倒是让人颇为动容。
涣凉夕轻轻打开房门,就见涣予澈还在浅眠,拽了把椅子,守在他旁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的容貌。不知何时,涣予澈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守在旁边的涣凉夕。
他愣了好一会,又甩甩头,一定是梦吧。这样的梦做的还少吗?
涣凉夕一头雾水的看着涣予澈的神情变来变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涣予澈舒了口气道:“总算又梦到你了。”
感情他这是睡蒙了,涣凉夕觉得好笑。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想什么呢?”
微微的痛楚叫涣予澈一下子清醒,真实的触感,熟悉的面孔,难道这不是梦!涣予澈伸手覆上了她的手,属于她的体温迅速传递到他的手上,他的心里。夕儿..他的夕儿活得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又是怎么了?”涣凉夕看到他的眼睛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不等反应就大颗大颗的滴落。
涣予澈透过眼泪就那么紧紧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仿佛看一眼少一眼。
涣凉夕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水,试探性的搂住涣予澈,小心翼翼的轻轻顺抚这涣予澈的后背。“皇兄..别哭了。”
对面那人的体香和温度一下充斥了涣予澈的脑海,他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就是在梦里,也不曾这样和她亲近过。
“哭够了吗?跟我说句话。”涣凉夕轻轻问
“夕儿,你真的没有死吗?”
“不然你眼前的是什么?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冒险了,知道吗?”涣凉夕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证实自己的存在。
“可是,我想救你。”
“但我更希望你能相安无事。”
涣予澈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嗫嚅:“那夕儿现在这样待我,是因为我愿意以血肉做药引吗?”
涣凉夕看着目光闪烁的涣予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怕自己只是因为涣予澈救了他,才突然对他心有悸动。她也有很多事情不能确定,不能确定涣予澈的心意,不确定留恋的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也不确定涣予澈能否接受这有悖人伦的感情,以及,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另外,她脑海中对涣予澈的记忆似有缺漏,一定是涣予澈以前和涣凉夕发生过什么。
见她不说话,如此应该印证了自己所欲言吧。松开了相扣的双手,勉强支起脸上支离破碎的笑:“夕儿,你不用在意,我救你只是想你好好活着,这绝不是我用来约束你的筹码。你回去吧,不用放在心上。”
殊不知涣凉夕眼里,他脸上故作坚强的笑容看起来多么心疼,她伸手揉揉涣予澈的发顶“澈,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待明日这些事全都结束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再等等好吗?”
涣予澈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倏自躺了回去,赌气似的背过身子,不敢面对她。
涣凉夕叹了口气,她也想一切快点结束,只是,唉。。叹了口气,默默的盯着涣予澈的背影。
诶?涣予澈没有听到涣凉夕离开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你,不回去吗?”
“我想守你一夜。”
“...于理不合”涣予澈这般想是因为不论涣凉夕用什么身份在这里,都不礼数,即使是心上人,未成婚也不该这般。涣凉夕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当涣予澈是在回避自己。叹了口气,掖了掖他的被角“你且睡吧,待你睡着了我便离去。不会有人知道”涣凉夕的口气不容拒绝,涣予澈多说无益,便把头埋进被子里。
涣凉夕看着床上缩成一坨的涣予澈“你说这是干什么?你要是不睡,我可就不走了。”
涣予澈又把头露出来,背对着涣凉夕,紧闭着眼,想快点睡去。可是越这么想,他就越睡不着,他不知道躺了多久,一直没听见涣凉夕的动静。
犹豫着,悄悄转过身去,却一下对上了涣凉夕的眼睛,原来她一直用这么温柔的眼神在看她吗?
涣凉夕知道他一直没睡,正等着他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呢。
“夕儿,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你想怎样?”
“你回去吧。”
“我不,连守着你都不可以吗?”
涣予澈红了脸,咬着下唇:“你回去吧,这有碍礼数。”
涣凉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倒是忘记了凤晰国的男子注重清誉,倒是她没来得及多想,考虑不周了,先前还以为是他一心回避。“好吧,那澈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叫越岚初送你回长韵宫。”
“嗯”涣予澈拽着被角捂住了发烫的脸
等涣凉夕真的离开了涣予澈又好像心里空落落的,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好像夕儿临走前说“等我,等我把事情解决给你一个交代。”
会是什么交代。。唔,好烦啊!涣予澈颇有些懊恼的用被子蒙住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涣凉夕出了别院,看着夜幕,犹豫了一下,现在她能去哪。越岚初休息在了旁边的主卧,阑珊殿的主殿又被装成了灵堂。
就在这时,蹲坐在别院回廊的涣凉夕听见越岚初那里传来一阵阵咳嗽。
涣凉夕还在想要不要顾及一下越岚初的清誉,就又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涣凉夕顾不得旁的,一脚踢开门,却看见越岚初在捡地上的碎片,涣凉夕突然进来,倒吓他一跳,瓷片都割破了手。
“少主?”
“额..你,没事吧?”涣凉夕不好意思的说
已经摘去了面纱的越岚初脸上挂着温和礼貌的笑容道:“无碍,只是今日太累了,想喝杯水都那不稳。”暗下却收起了刚才就要攻去的暗器。
“你的手破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无碍,少主还是早点去休息吧,秋水毒未清,您要保重身体。”
越岚初哪里知道涣凉夕此时是无处可去,涣凉夕挠了挠头讪笑着:“没事,我替你包扎吧。”
越岚初只当皇命不可违,指了指药箱里的药。
涣凉夕见他手上的伤口不小,一边给他涂着药,一边道:“这几日不要沾水,要按时换药,还有..”
越岚初看着涣凉夕的头顶疑惑,难道她不知道他自己就是大夫吗?
“多谢少主。”
涣凉夕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上那抹淡漠疏离的笑容,看了好一会,犹豫着想说的话要不要说。
越岚初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心里逐渐对涣凉夕也浮上了一丝厌恶。
“越岚初,你有洁癖吗?”
越岚初疑惑“洁癖为何物”
“就是..极度排斥污浊,反感别人的触碰。”
越岚初想了想,似乎自己的确是这样“少主何出此言?”
涣凉夕:“常常挂着这样的笑容的人,不是孤僻洁癖,就是变态。”眯眯眼都是大反派,更古不变的定律。涣凉夕没有说出后面的心声
越岚初虽然也不解变态是何意,却确定应该不是好话。没有正面回答涣凉夕的话:“少主,夜深了。”
涣凉夕觉得应该是了,略有些歉意道:‘好,是我打扰了,对了,明日将澈送回长韵宫,别被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