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泰山耸入天,千恣峨嵋月如姻。大漠戈壁忽一剑,中原群岳望天山。
天山侠影的传说已经流转了几百年,人们相信在天山之上有一位大侠,身着长衫,头戴斗笠,手奋三尺长剑,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后归隐天山。习剑者相信天山之上的某一处一定藏着能让凡人变英雄的秘籍,能断肢重生的灵丹妙药和能扫平天下的宝剑。纵使已过去近千年之久前来天山碰运气之人仍络绎不绝。
“小福,快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勒令道。声音的主人八字须,尖下巴,身披铠甲,腰配长剑,脊背挺直,不怒自威。
一个身着长衫的少年躺在屋脊上,一手柱着头一手拿着一个小酒盏,旁边还摆着一个小酒壶,少年眼望西北,又酌一杯,对那威严的喝令充耳不闻。
“小崽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八字须的长者额头青筋暴起,指着房梁骂道。
“爹,我想出门。”那少年懒懒地说。
“就你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还出门?别被人打死!”那长者说道。
“您功夫好!您武状元!连个北庭都护都没当上。”少年白了一眼。
“混帐东西,堂堂大丈夫习武为的是保家卫国,不是为了虚名。”长者火冒三丈的说。
“你爱国,国不爱你!要做就做自己!这世袭官职想把我拴在这庭州!我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才不会轻易断送在这荒漠!”少年起身吼道。
“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说着,长者一跃跃上房梁……
“老爷、老爷不好啦!老太爷、老太爷归西了!”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突然冲起院内,在院中一跪。
“什么!爷爷!”少年蹭的一下跳下屋顶,一个没站稳就滑了一跤,却马上站起踉踉跄跄的跑出院子。
“小福!慢点儿!”长者也跃下房梁,尽管父亲突然逝去的消息令他吃了一惊,却依然表现的沉着淡定。
“你却定你看清了,若赶胡言乱语我决不饶你!”长者拎起前来通报的佣人的衣领。
“老…老爷,是真的,还没合眼,但是已经断气了。我看的真真的。”仆人战战兢兢的说。
长者松开佣人,转身也朝少年的方向追去。
庭州胡家,本为经商家族,因其现任家主胡恪好习武,并凭借一手好剑法在朝庭武举中取得武状元头街,被朝庭派住庭州北庭都护府任职。古人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堂堂武状元天下第一,封个镇国大将军都不为过,却被变相发回老家。胡家,从姓氏上和地域上不难猜测,更何况胡家族谱也清晰记载着:胡家祖上曾多次与周边胡人有过联姻。而且胡恪的母亲也非汉人,胡恪虽然失望的很,却也没有过多言语就回了庭州。
等胡恪回到老宅,只看到内室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老父亲胡斯。妻子翟玉正抱着儿子胡福,跪在床下泣不成声。一旁的藤椅上座着一位白发老者,双手柱杖,叹息不止。
胡恪跪在床前,摸着父亲冰凉的手,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
夜晚,逝者已勿勿入土。妻子儿子已经回房,屋内只剩下胡恪和白发老者。
“恪儿,节衰顺变,切莫伤了身体。”老者说道。
“丈人所言极是,但家父养育之恩之大令人不免悲痛欲绝。”胡恪回答道。
“我与你父亲年宜甚好,你父亲临终前目不暝,他这一生,不顾邻人咄笑迎聚胡人女子,令我甚是佩服,怎奈生你时难产而死,只有你一个儿子是块心病,你说你想习武他便说服家人让你离开庭州习武。多少次夜里他都来找我谈心,我知道他顶着家族的巨大压力,让你去做想做的事。为此不惜抛弃祖业,可你最后却未能功成名就,虽然你没说,但失败的原因他也心知肚明,他一直觉得他对不起你,直到弥留之际。”老者叹道。
“家父一生坦荡,是我太任性了。”胡格低头说道。
“你们胡家不都这样吗?听说最近小福一直在闹?”老者问道。
“家教不严,家教不严。”胡恪答道。
“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年轻人应该闯荡闯荡,我失走了,无需远送。”老者起身道。
“是,丈人慢走。”胡恪起身抱拳道。
片刻之后,房间再次陷入宁静。只有胡恪一人陷入沉思:
二十年前,胡恪在武举中一人一剑打倒了所有挑战者,却因为家族血脉被人挤出朝堂,最终落魄归家,备受旁人咄笑,发配到北庭都护府也只封了个教头,若不是翟家的翟鸿将军将唯一的女儿许给了自己,才让胡恪名正言顺的成为北庭都护府的一将,堵住了不少人的嘴,但军中还是有人说胡恪吃软饭,这些年自己兢兢业业才令人信服,难道要让儿子也去外面受人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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