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山脚下,乃是阳房国土。
阳房国立国至今百载。国主刘氏,其祖乃是昔年始皇筑长城时一小吏,因筑城有功,得封这方圆三百里山川。
阳房国传至如今已然三代,当今国主刘恒正值壮年,平日里兢兢业业,勤政为民。刘恒执政二十年来,阳房国蒸蒸日上,国泰民安,民风朴实,也算是这楚汉争霸之乱世中少有的净土。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自两年前阳房国境内就多晴少雨,颇有干旱之兆。两年间形势愈演愈烈,到如今甚至一连三月艳阳高照,没有丝毫雨水。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如今恰值初春,数月未雨,这阳房国境的农田已近乎旱死。阳房国立国区区百载,国弱力微,养不得有呼风唤雨之能的化神修士,自然也无法人工降雨。
国主刘恒早已发下招贤令,以重金财宝并高官厚爵寻呼风唤雨之士,奈何看得上这份财富的修士,都无唤雨之能,有唤雨之能的修士,要么对小国的财富看不上眼,要么顾及天庭之律法,不敢私自降雨。
如此一来,干旱之情愈演愈烈,一时间直有赤地百里之势。
国主刘恒正绝望间,突有其长子刘继来报,言去年年中有高人降临境内商山,演虚空造物之法,此般高人定有呼风唤雨之能,其愿亲赴商山以请。
刘恒大喜,因其国事繁重,不得脱身,即命长子刘继携重金财宝奔赴商山,求助高人。
…………
商山脚下,阳房国主长子刘继携一众使者翘首以待。
他日夜兼程赶到商山,于山底祷祝一番,言明来意,正欲上山时,就闻得山上高人的千里传音。
高人言道已知晓阳房国之灾情,应下降雨之事,言不久即携徒下山,让他等待片刻。
果然,不到片刻,刘继就见眼前突显两道虚影,旋即由虚化实,化为一老一少两个道人。
刘继急忙俯身拜见,行礼罢,才细细打量眼前两人。
两人中的老者鹤发童颜,目光幽微,如果不是一见之就能感受到其身上的苍苍之气,刘继也不敢称其老。
年少之人则作普通道士打扮,面容俊美,约十五六岁,乍见并不出奇,细细观之,却觉一股逍遥脱俗之气。
刘继却是不知道,庄梦自十余岁读书入道以来,身形变化就缓慢的出奇,若不是庄梦十岁出头身高就近成人,怕不是到了大学会遭人嘲笑呢。
再加上庄梦穿越以来,勤修太上道的筑基之术,容颜已近不朽,刘继从长相去判断庄梦的年龄,却是大大的相差了。
庄梦只见真行子振袖一挥,就携自己来到了商山脚下,见到了阳房国的使者,他心中仍然感叹不已。
“师父的这一手挪移之术实在高明。我听力士说了许多修行界的常识,也没听说过哪家宗门有此等高深的挪移之法。也不知此等法门是道德天尊真传,还是师父自行悟出。”
“如果是道德天尊真传还好,若是师父自行悟出,那以师父如此天资尚千年不得成仙,成仙当何其难也?”
庄梦感慨一番,就见师父与阳房国使者沟通完毕,与自己坐了一辆马车,直赴国都。
马车之内,庄梦开言问道:“师父,救民如救火,为何我们坐马车前去,而不是您施展大法,挪移而至?”
真行子笑道:“为师以真灵上感天机,阳房国数年多晴少雨一半天灾,一半人祸。哪怕为师须臾之间带着汝等挪移过去,为此国降场大雨,仍未能根除根患。但我们乘马车过去,到达之时,却能一举两得,也算是功德圆满。”
“原来如此,徒儿拜谢师父指教。”庄梦心服不已。
“占卜天机之法,我没听力士提过,以为此界没有这种法门,原来这是修出真灵的基本能力,按老道说我也有天仙真灵,那岂不是我可以提前学习此等法门?”庄梦心中暗想。
车马奔驰,转眼间到了中午。马车停下歇息,刘继亲奉两份酒菜,送与庄梦师徒作午餐。
真行子开言道:“我早已修得辟谷,不需凡间米水。梦儿,你且下车与刘世子用些食物去吧。”
庄梦、刘继连忙称是。
庄梦与刘继下了马车,来到众人午餐之所。
按理说车马劳顿,必然在吃住上有所短缺。但庄梦以记忆中二十余载锦衣玉食的经验观之,刘继与自己这一桌食物无不精美,就连食具桌椅等亦颇有讲究。
“阳房国这真是用心用力呀,按理说此国区区三百里,弱于我庄国不少,但这种排场,我做世子二十余年亦不多见。”庄梦暗暗想到。
一番寒暄之后,庄梦与刘继推杯换盏,渐渐聊出了味道。
刘继高举一杯,笑道:“此杯敬庄兄师徒怀仁义之心,为我国行雪中送炭之事。刘某感激涕零,谨以此杯表怀。”
庄梦亦举杯笑道:“刘兄严重了,庄某拜入师门不久,无甚神通法力,此事是我师父以同为人族之心前来,刘兄此杯应敬我师父。”
刘继道:“那我们就为真行子道长,满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酒酣耳热之间,突然有侍卫前来,对刘继耳语了一番。
庄梦一怔。他看起来似乎半醉,但一则他精通导引精神之术,二则他身心早已调理圆满,看似喝醉,实则清醒无比。
加之识海紫星高悬,让他对周遭万象敏感万分,庄梦清楚的听道侍卫对刘继说:“世子,前方一村庄,正遭房山洞中毛人侵扰,我们是否干涉?”
“毛人?”庄梦暗暗皱眉。
庄梦知道此世娲皇圣母创造万生万灵,人族不过其中的一种。但毛人之名加了人一字,不可随便以外族论之。但他听力士说万族万灵的常识时,并没有听说有此等族类。
好在刘继没有让庄梦等待多久,他挥手让侍卫离开,对庄梦道:“庄兄,刚刚手下人惊扰了你用餐,着实罪过。不过事出有因,原是一群毛人正在前方劫掠我国子民,此等事不可不管,我要携侍卫前往驱逐。不知庄兄是去陪伴尊师,还是与我一同前往?”
庄梦笑道:“刘兄严重了,不知毛人是何种族,刘兄可否赐教?我孤陋寡闻,竟不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