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一点的高手,他们之间切磋一次可能需要几个时辰,甚至几天都有可能。
但对于这种星斗小民之间的斗殴,其实一个时辰就可能足够了。
在青衣意犹未尽的眼神中,这场不公平的斗殴最终以云心的惨胜为代价而落下了帷幕。
实际上打架这种事,其实跟切磋基本没什么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注重脸面,所以一招一式都充满了美感,而一个则是不要脸,更在意的是杀伤力,或者羞辱度?
不管怎么样,云心还是赢了。
赢的很凄惨,但还是赢了。青衣不会去帮忙的,因为他知道云心需要一个宣泄口,而这场看似儿戏一般的斗殴就是他的宣泄口。
毕竟,朱一群确实是因他而死。
一个崇尚生命的人,面对这种事情,只有宣泄,太过压抑总会让人变的不可言喻。
“把他们安葬了吧……”青衣对着云心递过一片锦布,示意他擦拭掉自己脸上的血迹。
云心蹲坐在地上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的眼睛只是望着依旧站着的两具尸体,问到“为什么他会说出那种话?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青衣一指将即将要醒来的王亚宁再次点完晕之后,才将他丢在脚下,坐在云心身边,缓缓开口。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帝王自古是无情。”
“所以他就可以连自己的女儿都当做是一个奴仆,来掩饰自己的错误?”云心的语速渐渐有些急促。
而面对云心质问般的话语,青衣沉默了会,而后说道“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去承担他该承担的后果,如果他们不愿意承担这份后果,那只有我们去处理这些事,这也是建立真武司的初衷。”
云心没有说话,就那么的沉默着,良久之后才叹道“我想啊龙了。”
青衣暗暗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实情,而是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武司吗?”
云心转过头来,苦笑道“这算是考我吗?”
青衣也笑了“你就当是吧。”
“真武司属于朝廷第一势力,直属皇权,虽然权利很大,但是事很多,总的来说,其实跟狗腿差不多。”云心倒是不假思索的吐出这些话。
青衣连连点头,先是浅笑,最后却哈哈一笑,猛的一拍云心的肩膀说道“很简洁,却很真实。”
被青衣这样一打趣,云心的心情多少也好了些。
此时,青衣却忽然止住了笑容,正色道“我现在以真武司首领的身份,邀请你加入真武司,你可愿意?”
云心忽然摩挲着腰带上的那块令牌,沉默一会,而后说道“这件事还是等把他们安葬了以后再说吧……”
青衣愣了一会,而后点头笑道“确实,走吧,你扛着这家伙,我带他们走。”
云心没有反对,而是默默的将王亚宁扛在肩膀,而后戏谑的看着无从下手的青衣。
“算了……”青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而后手指伸进嘴里,发出一声口哨。
“啾~”
不多时,不远处也回应了一声。
“啾~”一声,一道阴影片刻间便出现在两人头顶,却是一只有两人高大的白色巨鸟。
雪真鹭,顶级飞行灵兽。
云心当然知道这种堪称完美的飞行巨兽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青衣居然有这本事收服它,要知道这玩意可是傲气的很。
那是肯定的,唯一一种敢跟飞行霸主海东鹰单挑的主,要知道哪怕仅是一只海东鹰,也可以凶残到肆无忌惮的进攻人类城池的飞行兽。
可想而知,雪真鹭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主,而这样的主一般也都心高气傲,所以对于青衣能收服这样的飞行兽,老实说,看着对青衣磨蹭着脸,表示亲昵的雪真鹭,云心不羡慕。
就是有些嫉妒而已……
为毛别人就那么幸运?再看看自己,貌似只有一只狗……
咦?我的狗呢?
狗蛋:终于我又被想起来了?激动!
算了,不来救驾的狗不是好犬,就当没有过这玩意吧……
狗蛋:……
而就在雪真鹭带着两人离开的时候,酒席间的祁明月跟陈布衣对视一眼。
“统领……”陈布衣隐秘的瞥了眼祁明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可是有什么不妥?”赤君侯脸带笑容,温和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刚死了女儿的人。
虽然他表现的好像死的那个人确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仿佛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寻常。
可没人敢在这种场合惹怒主人,更何况这个人有权有势,为此,就算是心有疑惑的人,此刻也是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然而这与他们无关,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做主人的都不甚在意,自己等人自然不会多嘴。
只不过,心里的提防倒是深了很多,原本礼貌性的饮用酒水,在此刻,两人也在点滴不沾。
“君侯多虑了,只是放心不下城外的那帮崽子,正想要与君候告辞。”
祁明月淡淡的笑着,可话里的坚决不容拒绝。
赤君侯听出了他的意思,笑容不由顿了下,而后拱手道“既然如此,便不留统领了,我送送两位。”
祁明月站起身子,对于赤君侯的相送并不拒绝,只是到了门口便告罪一声,与陈布衣两人接过下人手中递过来的缰绳,跨步上马后快速离去。
目送两人离去,赤君侯原本的笑脸上顿时阴沉起来。
“哼!”愤愤的一扫衣袖,回到府中。
“统领,方才那是……”待离开赤君侯府后,两人才慢了下来,而陈布衣也在这时开了口。
“嗯,确实是他的灵宠。”
得到祁明月的肯定,陈布衣吸了口凉皮,惊讶道“那位怎么会来这里?”
“那谁知道?不过既然他来了这里,我们就务必找到他,然后负责好他的安全。”
陈布衣抽了抽嘴,说道“你确定他需要人保护?”
祁明月怔了怔,而后苦笑道“罢了罢了…对了,你对赤君侯这个人怎么看?”
“那个人,真是他女儿?”陈布衣答非所问。
祁明月反问道“你觉得呢?”
看似不是答案的答案,却让陈布衣难得的沉默了。
“既然如此,他比想象中更可怕!”
“是啊!”祁明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若不是我看过真武司的档案,我也会被他迷惑吧。”
“需要把这里的事禀报大将军吗?”
“不需要,边境最近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大将军需要认真对待他们,这件事暂时由我们接手吧,更何况,他也在这,按照他与他的关系,我可不相信他这次出现在赤君城是意外。”
陈布衣自然明白祁明月嘴里的两个他是谁,所以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陌颜最终还是被迎亲的队伍接走了,至于来迎亲的是王亚楠还是王亚宁,这都无关紧要。
没错,孔丹候不蠢,不然也不会成为一个君候。
王亚宁生死不知,王亚楠也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但他多少还是能猜出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随了他的心意,让他娶了赤君侯的女儿也行。
这只是场连姻,巩固两人关系的一场交易而已。
所以王亚楠才能毫无阻碍的把陌颜接走,只不过两个当事人都不知自己娶(嫁)的并不是自己的意中人而已。
于是,一场“闹剧”就那样让两个当事人有就摩擦,进而转换为两个世家的裂缝。
云心想掰开朱一群的双手,可试了几次之后他便放弃了,正如朱一群死前所说一般,为了他们两人在路上遗失,云心把他们装在了同一口棺中。
坟是新坟,是云心一手一手刨出来的。
棺是新棺,是云心一刀一刀挖出来的。
碑是新碑,也是云心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云心就那般坐在坟前,一言不发,至于一直看着他完成这一切的青衣,此刻却不知从何处掏出两个酒坛,把其中一个递了过去。
“谢谢。”云心虽然喝过酒,却没有像今天这样猛烈过,以至于胸口的衣袍也湿了一大片。
“咳……”
“哈哈!”青衣笑道“酒可不是这般喝的。”
“可我想这样喝。”
青衣耸了耸肩,抬起酒坛喝了一口,说道“没必要难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可不想你这样难过。”
云心笑了“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你暴尸荒野,甚至会让狗蛋把你得卵子叼走,哈哈!”
青衣“噗”的一声,显然被呛到,只得连连咳嗽,指着云心笑骂道“那等你死了,我也这样干!”
“随便!哈哈!”
湖水印照着夕阳的斜晖,折射在坟前,显得孤寂而又带点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