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地。”
青衣笑了笑,至于他说得“我们”是谁,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云心对着青衣行了一礼,说道“谢谢!”
青衣对此坦然受之,毕竟是他得哥哥,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吧?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那般看重他,对他说出那些狠话得理由。
“走吧。”
至于去哪,青衣没说,但云心却知道两人要去哪。
远远的,两人便听到了那声嘶哑的吼叫,不由对视一眼,脚步加快,至于青衣手中提着仿若无物,也是今天男主角的王亚宁,却是依然是昏迷不醒。
顺着声音来源处奔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三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自然是以赤君侯为主,身后站着众多宾客的他,看着朱一群不发一言,但是隐隐中仍然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怒气。
朱一群胸口穿着一杆长枪,由于一路奔波,现在仍有鲜血顺着长枪啵啵而流,滴在地上。
那副即使是用如此残躯,面对这么多人仍然面不改色的身影,即使是打算不参与此事,第三方的祁明月与陈布衣也不由为之赞叹。
“好一个汉子!”
仿佛听到了祁明月的赞叹,赤君侯撇了他一眼,对着朱一群冷哼一声,说道“大胆狂徒,你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那知朱一群也不搭理他,再次对着朱红色的大门大吼了一声“陌雪!我来接你了!”
吼完之后,朱一群忽然眼色一暗,有些力不从心,脚下一软,就要跌倒时,一道身影却瞬间扶住了他。
却是快速赶来的云心。
“抱歉……”看着颤颤巍巍,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稳脚跟的朱一群,云心在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一句。
至于为什么不说出口,切是因为朱一群已经不便再开口了,他的中气开始有些不足,若再开口,他心中那股气便会泄掉,那时候的朱一群必然已经身死当场了。
云心却不知,当他出现在朱一群身边时,一直无甚表情的祁明月与陈布衣却顿时一惊。
“好快的速度?!”
“他没死?!”
祁明月一把拉住要上前的陈布衣,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动。
“猥琐佬!”
就在朱一群奄奄一息,以为再也见不到陌雪,而自己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准备等死的时候,一道沙哑而又充满惊喜的声音从赤君侯府传了出来。
朱一群听到这梦寐以求的声音,猛的挣开云心的扶持,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
看着那身穿深红色嫁衣,神色戚戚的身影,他笑了,那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只有面对她时才会露出的笑。
她也笑了,那绝美而又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笑,模糊了她双眼的笑。
“一群!”
陌雪对着朱一群跑了过去,临近身时忽然一跃而起,仿佛乳燕归巢般向着朱一群伸出了双手。
“不要!”
在云心的惊叫声中,所有人才猛然警觉,却已无济于事。
“噗嗤”
长枪穿过了陌雪的胸膛,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紧紧的拥住了朱一群,再也不想分开。
“你真傻……”朱一群抚摸着这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看得出来陌雪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好。
“有你在,我宁愿傻点。”满脸笑容的陌雪就那样静静地把头靠在朱一群的胸膛。
“这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朱一群微微一笑。
“可是我怕,路上会找不到你…”
朱一群没有再说话,只是依然笑着,紧拥的双手,此刻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指紧紧的掐进手臂,直到十指扣进了骨肉,才缓缓开口。
“这样,便不用再找你了……”
已经没有了话语,站在一旁的云心已经清晰的感觉到,那柄长枪已经穿透了陌雪的心脏,而两人的心跳已经在此刻已经完全停止了跳动。
而那副心满意足,却又带着丝丝不甘的笑容,却始终定格在他们脸上,也定格在了云心的心里。
是不甘仇人还活着吗?还是满足了不能在一起的执念?
他或许忽然有些明白了他们嘴里所谓的爱情。
“来人!把他们的尸体抢回来,再把那个男人拉去喂狗!”
在嫁女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女主角却当着所有宴客的面跟别的男人殉情,像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亲女儿啪啪打脸的事,即使是城府极深的赤君侯,在此刻也不由地阴沉着脸。
还好孔丹候府上的人还没到,否则自己便要失去这样一个助力了。
“让两位见笑了”
虽然赤君侯心里愤恨异常,却已经有了计较,对着脸对祁明月两人拱了拱手,而后继续说道“家门不幸,在小女出嫁的日子,这奴仆却穿着小女的嫁衣跟别的男人殉情,这真是……”
这话看似是说给祁明月跟陈布衣听,但实际却是在告诉一众宴客,这穿着嫁衣的不是他女儿,而是一个奴仆,仅此而已。
祁明月跟大多数人的表情一样,都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至于信不信就没人知道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事该明白,什么事该糊涂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而陈布衣却是冷笑连连,虽然因为从小被藏在暗处,而没几人见过陌雪的真正模样,但赤君侯的表情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像这样城府极深,连自己女儿都可以当弃子的人,很危险!看来,赤君侯真的并非之前看到的那般儒雅。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也许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赤君侯对着大门后因为听到自己父亲所言,而一脸震惊的陌颜说道“还看什么,死了一个奴仆而已,你要是不舍的,我改天再送你几个,还不去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自然是准备嫁人,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原本内心震惊的陌颜,在此刻眼中精光一闪,而后收起那仿佛从未出现的悲伤,告退一声离开。
也许,你的死也并非是坏事?哈!
“各位,请再次入座,接着奏乐,接着舞!”
看得出来,赤君侯对这次连姻势在必得,哪怕死了一个女儿,也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而就在赤君侯亲自引着祁明月两人,一众宴客随也着他再次回到宴席中,喜乐再次响起的时候,一直跟透明人一样的云心,终于醒了过来。
“给我滚开!”云心看着那使劲全力,企图将朱一群手指掰开的府丁,愤恨的一脚踢了过去。
“哎哟!小子我看你是想死!”那府丁被一脚踹倒在地,吃痛爬起时,立刻便招呼着其余三个府丁气势汹汹的对着云心围了过去。
若是在以往,云心肯定会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但此刻他不能,他看向了那依旧站着的两具尸体,第一次感觉胸口有股火想发泄出来。
他紧了紧原本就握的死死的拳头,对着其中一个府丁就是一拳下去。
那府丁显然没想到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居然还敢抢先动手,被一拳正中面门,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给我往死里打!”
府丁抹掉鼻血,吐了口唾沫,大怒不已,而另两个府丁也回过神来了,直接就是抡起拳头打了过去。
打架这种东西,其实打的就是气势,特别是像这种市井小民之间的斗殴,更讲究这个。
如果对方气势如虹,己方毫无胜算的时候,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抛弃你的下限,丢掉你的节操。
抠鼻孔,偷桃子,吐口水,撩阴腿等等,绝对会是你不二的选择。
这是云心在乾坤山从被围殴到单挑一群中,所练就的本事。
也就是说,他最不惧的就是这种群殴!
而一直躲在一边没有出现,观察着云心的青衣,此刻对他们双方的对阵,却是显得有些懵逼。
那纯熟的偷桃法,恰到好处的口水,借力用出千年杀的手法,这一切都开始有些颠覆他的三观。
原来,市井小民之间的斗殴,跟高手之中的切磋,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青衣的心里好像萌生了一种不一样的决斗方式,也就因为这一个想法,导致他以后被所有的对手因为他的下作而对他避而远之。
哪怕是他亲近的人,也时常一副防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