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巴扎嘿!”一段极富感染力的歌声,在如家客栈中飘荡,伴随着袅袅炊烟绕梁不绝。
梅姨洗干净了脸上的深海藻泥面膜,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谁能想到这是一个百多岁老妪所能拥有的姿色,听到歌声,梅姨如秋水的眸子里有了一层烟雾,一菲妹子,还记得这段舞姿么?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歌声犹在,斯人已逝。
老骆头听到歌声,身体一僵,手里的白拐棒棍掉落而未有察觉,一行清泪滑过白色胡须,太难了,我太难了。
三张栩栩如生的幺鸡混进了一张鹤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并不影响胡一天老前辈的扛上自摸,然而歌声如有魔力一般,杠上花的喜悦也难以填充老人心头的失落。
芷老前辈,西门剑侠,小叶飞刀默默拿出银子,比平常胡一把屁胡子给得还要更加爽利,三人暗生喜悦,终于要开始了吗?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
老大在唱歌。
歌声便是信号,“护道杯”舞林大会终于进入到最后的总决赛。
逐鹿舞林,谁主浮沉?月圆之夜,决战如家客栈!
白打听、二柱已经备好桌椅板凳花生瓜果,舞林盛事,莫当如是。
唐森老英雄面前一堆劈柴熊熊燃烧,一口巨大的铜鼎架于其上,鼎内漂浮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名贵药材,药香四溢,闻一口都能提神醒脑,这便是让胡小鱼曾经痛苦不堪,如今不煮不快的药浴了。
大爷爷对小鱼儿寄以厚望,唐家血脉人丁稀薄,古老世家逐渐走向没落,老人家希望小鱼儿将唐氏一门传承下去,发扬光大,重新登上那座无人可及的巅峰。
为此,他才会让小鱼儿在他的童年差点疯癫了。
老人煮着铜鼎唱着歌,又看了看时间,六点半还差五分钟,臭小子总是踩着点来,跟我这个大爷爷少了那么一份亲近。
回想过去,臭小子他爹就不同,小鱼儿在他这里的三年,小贤那是寸步不离他的身边,手腕上的这个名为“手表”的神器,便是小贤所赠,竟然能精确到秒。
小贤说看着时间煮极为方便!只是,多煮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爷爷。”小仙儿一蹦一跳的蹿到唐老前辈的身旁,双手自然挽着老头的手臂,笑嘻嘻地问道:“今天可不可以让臭小鱼煮久一点?”
唐森看着眼巴跟前的小丫头,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丫头,受气了?”
“嗯......”小仙儿拖了一个长音,受的气看来还不小。
说来也有些奇怪,仙儿丫头跟唐老爷子就特别亲近,尤其是泡药浴时,小鱼儿叫得越惨,她那一口一个“大爷爷”就叫得越甜。
“这还了得?这小子敢欺负我家的仙儿!”唐老爷子故意板着老脸,在怀里一阵掏摸,最后拿出一只套有红色丝绸的瓷瓶递给她,“倒进去,保证他骨头渣子都不剩!”
“啊!”小仙儿吓了一跳,“您说笑的吧?”
“大爷爷是什么样的人,说一不二!”老人的身上自然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悦诚服的力量,唯有一言九鼎的老英雄才有如此气场。
小仙儿赶紧将瓷瓶还了回去,“哼!您也欺负仙儿。”
“哈哈!”老人爽朗的大笑道,“傻丫头,我欺负谁也不能欺负你!”说完,手中瓷瓶一闪再不见踪影,只是铜鼎内“劈啪”地一声,就像一滴水掉进沸腾的油锅,随后才平息下来。
小仙儿脸色一白,大爷爷来真的?
小鱼儿走过马厩,跟混血宝马打了声招呼,“嗨,八月。”
八月打了个响鼻,发出一声“噢~呜”的长啸,露出尖锐的獠牙算是跟他回应。
告别八月,小鱼儿刚走进如家客栈的大门,就闻到一股药箱,黄芪、红景天、灵芝、雪莲、当归、何首乌、断肠草、番木鳖、乌头......一样熟悉的配方,一样熟悉的味道。
呃,等等!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嘿嘿,老头,你这又是吓唬谁呢?
经过内院正好碰到梅姨出门,“小猴子,跑那么快干什么?”
小鱼儿猛提真气,“七禽七遁”之鱼鹰式,“梅姨,真不是故意的,我快到点了......”
他的身形化作一阵风,经过骆老前辈的门前,好不容易摸清方向的那只蚂蚁又被这阵风带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再次晕头转向,心想真是倒了大霉的一天。
梅姨经过骆老头的门前,敲了敲门,“二哥,比舞了!”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低声笑道:“不好意思,忘记您已经被淘汰了。”
骆老前辈在屋内恨恨地嘀咕,“嘚瑟,你就嘚瑟吧!”仰头成四十五度角,悲伤逆流成河。
随后,还是收拾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撑着白拐棒棍像最深的院子里走去,只是背影有些萧瑟。
“不玩了,该去比舞了!”西门胤景推开麻将站起身子,一身白衣飘飘,说不出的潇洒绝伦。
“一个破舞有什么好比的。”胡一天拿着手中砍刀正修理着指甲,头也没抬,气不忿。
“你还年轻,不懂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快乐......”叶孤掳看着胡一天一身壮硕的肌肉,“再说,你这个身形确实不适合跳广场舞。”他这边刚说完,那边西门胤景已经摆出了一个颇为风骚的姿势。
“放屁!你们那是嫉妒!”胡一天对此事耿耿于怀。
“淘汰你的又不是咱哥几个,你找臭小子评理去。”叶孤掳一句话让胡一天熄了火。
胡大侠默默嘀咕了一句,“你个轱辘犊子......”
叶孤掳耳廓动了动,就要挥刀子,“你敢骂我?”
小叶飞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暗暗嘀咕都被他心生感应,简直恐怖绝伦。
“老叶,算了。”芷三峒安慰着,“别因此乱了心境,影响了发挥。他不是第一次骂你,背着你骂得更难听。”
“嚓!”刀光一闪,胡一天的砍刀上冒出一道火星。
“啊~袄,啊~袄矮,啊塞梨啊塞刀,啊塞大个的个刀,啊塞梨,啊塞大个刀啊......”胡一天祭出忐忑剑诀。
刀光、锋芒,斗室之间腾挪缠斗,一时不分你我。
西门胤景与芷三峒对视一眼,前者默默翘起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两人眉飞色舞地离开,等两人走远,叶孤掳与胡一天同时收手。
“一场兄弟,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后面的就全靠你自己了。”胡一天说完,从大腿、手臂、肩头取下十几把飞刀,封住筋脉,撒上止血药。
“哼!嘶......”叶孤掳冷哼一声,牵动了腹部一道五寸长的伤口,吐出一口血沫,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兄弟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轻敌的代价!”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股必胜的信念在心头燃起,少顷,“你刚才是来真的?”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