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一条宽大道路上行人廖廖无几,均撑着油纸伞来躲避烈日。
一衣着破烂的小叫花子除外,一个带缺口的瓷碗,一个歪歪扭扭的木棍。此人正是陆原,他离开青溪村已经数天了,这条大道是通往镇里的唯一官道,所以对于陆原来说算是安全,毕竟管道上时常会有官差办事路过,且来往人数不少。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从青溪村到白石镇只需要半天功夫就到了,可陆原不同,他已经一天没进过食物了。现在能站着已经不错了,更别提到白石镇了。
顶着烈日,陆原蹒跚地走着,比一位垂暮的老年人差不到哪里去。路边偶尔有一些茶棚,瓜果贩卖,小贩们大声叫唤着。
茶棚里男女老少坐在一桌,相互谈论着,有的拿着大碗茶一饮而尽,有的在边吃瓜果边听一位老者讲述那些奇闻趣事。每每说到精彩之处,无不引来一阵欢呼。
陆原只敢远远望着,要说这太阳如此毒辣,他也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哪怕遮下头顶也行,至于来碗茶,瓜果之类的,便想也不敢想了。
前几日,他可是亲身体验过凑到茶棚边躲一躲,不过刚到,一只带风般巴掌就过来了。陆原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啪”的一声,自己被打得人仰马翻,数个呼吸过后才站起来,之后立刻便跑得远远的了。
那位出手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黄脸汉子,两只眼睛瞪的陆原不敢直视。“臭叫花子,这地方也是你能待的?”汉子大声说到。
这一番话语又引来围观者一顿大笑,众人对着陆原自然也免不了一顿数落和嘲讽,言语难以入耳。
陆原不敢多待,忙捡起那根木棍,爬也似的走了。自那以后,陆原可不敢再靠近这人多的地方了。只得偶尔找棵枯树,贴着树根坐下,勉强躲避烈日。
休息大概半个时辰才继续沿着官道往前走,至于肚子饿的问题,他已经快忘记食物的感觉了。
几天来,一直靠着野菜和树根充饥,有时咬的牙都出血了,自己却浑然不知。不过他自己倒是毫不在意,天道无情,人亦如此,谁会可怜一个毫不相关的小叫花子,随即便摇晃着赶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降临,陆原手脚并用爬过一到小山丘,便望见了前方远处一座小镇。
这便是白石镇了,别看这白石镇虽小,但对于陆原这种山野村夫来说,已经很大了。
数丈高的石头砌成的墙,还有那镇子墙门口进出的人群,以及镇门旁那几个拿着铁质长矛维护进出秩序的守卫,无不在告述陆原,这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地方。
陆原像看到救星一般连跑带爬着过去了,来到镇子门旁,陆原生怕惹怒了那几位差爷,连忙走上前去,学着那些以前村长讲过的夫子们,作了一揖,说到,“小子初来贵镇,还望几位差大哥通融通融,让小子过去吧”。
此言一出惹得几位守卫哈哈大笑,“小叫花子也学会文绉绉的话了”一位高瘦守卫笑着说到。随后自然也引来旁边的行人驻足耻笑。
陆原如此说话,可不符合他的年龄,这还是从村长以前的讲述中习得。随即那位高瘦守卫说到,“今天差爷高兴,赶快滚吧,别扫了差爷的雅兴。”
此言一出,陆原不敢多留,立马拄着木棍赶忙进了镇子。
一进镇子,眼前光景便又是另一番了,宽大的街道,足够数辆马车并排驶过。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数不胜数各种小贩叫卖着,街道两旁有许多高大房屋,装饰大气,毫无乡村气息。酒楼里面人山人海,相互劝着酒,谈天说地。
武馆里面数十个人甩开膀子在操练拳法,腿法,各种刀枪剑戟,让人眼花缭乱。
也有书院坐落,里面学子白衣翩翩,少男少女,显得气氛极为儒雅。
陆原走在大街上看着这些,心里不知有多欣喜。想着自己哪一天要是能在酒楼里做个打杂的,武馆里学几手武艺,书院里识文断字,那便知足了。
如此想着沉闷的心似乎也好转了一些,走着便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直到街上灯火通明,人们有说有笑,陆原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像极了叫花子且饥饿难忍了,当然陆原心里一直不承认自己就是叫花子。
说着便往人稀少的地方走,先寻个住处再去讨要些食物充饥。其实也就只有平民区了,只有那些下层人住的地方才没多少人去。
因为那是轿夫,马夫,小贩,店铺杂役,普通民众居住的地方。
数个时辰后,陆原拄着木棍来到镇子西面一块空地。眼前是一大片石头建造的房子,有高有矮,连成一片,偶尔有些穿着素布麻衣的人出入来往。这里街道小巷不少,但大小就窄且小上不少。
陆原这副模样,只怕是,只得和叫花子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