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叔。”小赵颤抖，“我前两天才买的萧氏集团的股票，现在是不是应该赶快卖掉了？”
李叔老狗神色：“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李叔想想，补了一句：“这还是自杀的，需要咱们跑一趟看看情况，连消防都不用带，省心省力。以后你上手了，还可以跟曹秘书打听打听，听说什么癌症的抑郁的心脏病的，死得更多。”
“这两天还有一个在医院等眼角膜呢，按萧总克情人的尿性，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小赵倒吸凉气。
能不能不要用“晚饭吃什么”的表情说出这么可怕的虎狼之词来！
“你也不用太紧张，咱们只是在下头被使唤的小人物，萧家人出了名的性情温和，萧总也是我见过一等一的好说话的。”
“都说有钱人飞扬跋扈，鼻孔朝天，真见着萧总，你才知道什么是正统豪门的涵养和素质。”
“像今天，萧人北本来没必要下来，萧家在咱们上头认识的人，多如牛毛，又哪里在乎我老李一个支队长。”
“别说要尸体，就是要单独给他出个警队，也不过就是曹秘书麻烦点多跑跑的事儿。”
“人萧总性格好，尊重人，才会让曹秘书多留留咱们，亲自交接尸体。”
“换了别的有权有势的人，掰掰东边儿这块大地，手指头的四家，除咱们江市的萧家，南市那边姓柳的主，都城那儿姓贺的主，都城上头那位身后的秦家，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有萧家在江市，是咱们江市的福气。”
这个世界，富庶繁华最是东陆，一片物产丰富的广袤土地。
东陆有四世家，子嗣繁盛，关系纵横。
江市萧家，南市柳家，四九城秦家、贺家，一等一的风流权贵。
放在红楼梦里，这就是贾史薛王四大家族，珍珠如土金如铁，白玉为堂金做马。
小赵恍恍惚惚，晕晕栽栽，木木点头。
老李知道赵明礼为人正直，认真勤勉，接受不能，也是常事。
“你是要继承我衣钵的，等我退休了，我手底下那些人都得你护着，这些私底下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从不跟外人说这些，你多听着点，长长记性，以后活得长久点，我也就算对得起你爹这个老战友了。”
直到萧人北开完会带着老曹下来和老李见面，赵明礼都没回过神来。
老李打招呼：“萧总，贵公司的新品蛋糕入口即化，味道非常好呢。”
萧人北：“谢谢夸奖，如果有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我会叫人调改口味。”
“这次姜宁的事情还麻烦您，她的尸体会由我的家庭医院负责回收，您的人休息一下，一会儿录完口供，您可以叫他们也来尝尝新品蛋糕。”
赵明礼看萧人北身姿挺拔、语气温和，一身西装笔挺，气质浑然天成，说话不漏半点水儿，进退有度。
这样的人，先不说身份，换了陌生人，一眼看见就叫人心生好感。
知道身份了，他的一言一行，就更是难能可贵。
先前赵明礼听老李讲了一通，心底把萧人北都幻化为牛鬼蛇神了，可见了真人，这么身份尊贵不可冒犯的人，说话做事平易近人。
不仅半点没有架子端着，还给予了交谈双方充分的尊重。
萧人北：“我和朱队打过招呼了，最近萧氏负责信息安全的团队新研制出了一套新的监控系统。”
“初步实验，在侦察和情报方面都效果显著。”
“预定第一批设备在下个月先投放到李警你们局里，试验运行。”
“如果效果不错，朱队说江市这边的所有警局能争取在年内普及设备。”
“在我们局先运行？”老李惊喜，“那可是江市的头一份呀，谢谢萧总，还不忘想着咱们。”
“哪里哪里，”萧人北笑笑，“投运后，监控系统的研制团队还要等待信息反馈，到时候还得劳烦你们。”
“毕竟在江市，李警这边的支队是离萧氏最近的，能先作试点起带头作用，萧氏的大厦行政也更安全便捷。”
老李笑：“那敢情好，能先让离得近的咱们喝口肉汤，我就在这儿先谢过萧总了。”
萧人北：“负责的科研团队和项目小组就在隔壁江市老街，如果有空，欢迎你们过去参观参观，熟悉熟悉操作系统。”
江市老街，江市核心区，萧家的科技中心。
萧家的科研团队，都在老街安家落户，科技新品接二连三诞生于此。
老李：“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总赏脸准进萧家的科研区，是咱们的荣幸。”
老李又把小赵拉出来:“这小赵，我出生入死的老战友的儿子，刚从国外进修过不少反侦察的刑事手段，当年我战友护着我牺牲了，我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他回国两年在刑警那边干过，也是个能拼命的。我要退休了，最近让这小子学着接我的手。”
“您有事，别客气，尽管联系他，多历练历练这小子。”
萧人北和小赵握握手：“祝以后合作愉快，我平时有些忙，有事情可以直接联系秘书老曹，我的助理小蒋和小刘也是在的。”
“以后还有合作？”
赵明礼抖了抖，什么合作？不会是天天收尸吧?
赵明礼只是暗自揣测，抬头看到萧人北的表情，猛得发怵。
只见萧人北忽然气势起来，眼神锐利。
萧人北笑道：“自然是像今天这样的合作了。”
那模样，活像是猛虎盯着事物，又像是大局在握胸有成竹。
萧人北接着说：“你放心，收尸的活计不至于天天来，一年半载收一次也就罢了。”
赵明礼一股子鸡皮疙瘩窜起来。
他竟然隐隐觉得，此时这人的眼神，比他国外进修时，在案例里学到的那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的眼神有那么若有若无的微妙相似。
是他错觉了吧。
老李一巴掌糊到小赵脑袋上：“说什么胡话！快给萧总道歉。”
小赵顿时知道自己嘴巴管不严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道歉。
萧人北摆摆手，笑着说：“不用道歉，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先才对呀。”
赵明礼一个机灵抖抖，看见萧人北坏笑着说下去。
“我看他生涩得有些可爱，犯了些恶趣味。”
“方才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到了杀人似的。”
赵明礼瞪大眼睛。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他一开始猜合作是收尸，不过是嘴贱&吐槽属性，暗自诽腹，被萧人北直言回答。
现在他刚潜意识感觉萧人北有点杀人犯气质，分分钟就被点出来。
萧人北：“也难怪，遇到一个身边刚死了人还谈笑风生的，人总会多些怀疑。”
“我身边的人见怪不怪了，你比我小几岁，刚负责萧氏这片，多熟悉熟悉就没事儿了。”
总裁礼貌微笑，帅得一批，拍拍小赵的肩膀道：“习惯就好。”
赵明礼目瞪口呆，觉得肩膀上的轻拍如同泰山压顶。
谁也不知萧人北此时心下如何。
论谁，从记事起，就被各种清纯小妹、妖艳贱货、红玫瑰、白月光、朱砂痣攻略，混到这把年纪，都是要习惯的。
萧人北只是习惯了。
但习惯了，不代表不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至少还可以逗逗这个小赵嘛，反应比攻略者单纯多了。
老李知道萧总不介意，但态度还是要表的，于是摁着小赵的脑袋举了个躬。
双方形式上走了几句官腔。
萧人北电话叫来了刘助，让刘助先招待好，再带二人去研究基地找负责监控系统的团队看看设备，完了再回来招待老李带来的人手一顿好的。
布置好一切，他礼貌离开。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从萧总和老李小赵见面到走人，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却实打实地让二人觉得诚心诚意、宾至如归。
人走后，老李还对刘助开口称赞，滔滔不绝。
总裁迈步走出，外面阳光明媚，晴空一碧如洗。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人群擦肩而过，员工热情地打招呼，目送他离开。
姜宁闹出来的一遭大事，换做他人处理，得把萧氏闹得天翻地覆，但凡总部大楼员工跳楼的消息传出去一点半点，股价跌停都是相对要好的而局面。
让萧人北一通处理下来，也不过就是多废些口舌罢了。
如今境况，该封口的封口了，该收拾的收拾干净，清清爽爽，再没有更佳的处理方法了。
一切，都多亏萧人北的未雨绸缪。
萧人北：【生意人，收入和产出要成正比，勤勤恳恳三个月投食养苗，是时候收鱼撒网了。让我来看看，这次姜宁的攻略系统，让我捞到多少能量。】
霸道总裁，保持微笑。
他本来身边有两位攻略者，一个是初恋替身姜宁，另一个是白莲妹妹白凝。
姜宁攻略失败死了，给白凝留下眼角膜。
两人都有系统，但功能不同、属性不同。
不知道姜宁死了，白凝受到消息没有？
看来，他得去见见他的好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