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日子也是不太平的,总有一些让人不安的消息传来,比如骑手被感染了,出门买菜被感染了......这日子是越过越心慌,越过越难过。
何芷困在小公寓里,困着困着困出了两个决定:一是要把离婚的事告诉姐姐;二是要辞职。当年拍拖的消息,何芷第一个就告诉了姐姐。现在离婚一个月了,成瑾瑜都知道了,姐姐还不知情,何芷心里说不过去。姐姐的反应倒是比想象中平淡,她知道何芷现在过得也不坏,就没有多问了。可能已婚已育的女人对离婚这种事或多或少都有过一些想法。何芷就看过一个新闻,说据调查显示,婚后,80%的女人幸福指数都下降了,80%的男人幸福指数上升,但是大家都不自知。换言之,大多数已婚女人都是不幸福的。何菁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何家虽然只是普通小康家庭,但何爸何妈对她宠爱有加啊,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当宝贝供着。何菁上大学那会儿,何妈恨不得去陪读,好像何菁上个大学是吃苦去了。工作后,何菁一不开心就辞职回家,爸妈也很乐意养着。自从交往了这个平庸的姐夫,这日子是越过越不如意。婚前,这姐夫还是挺大方的,所有节假日都会送礼物,约会吃饭看电影一条龙。婚后,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房子是租的,存款是没有的,车子是何菁买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小两口还是可以奋斗的。但人全家都来掺和就有意思了。姐夫生性懦弱,大小事都由父亲做主,这老父亲一声令下,姐夫当即在一小区租了三室两厅的套房,然后阖家团圆了。这家里有公婆,老公,小叔子,只有何菁一“外人”。姐夫下班了要陪父母聊天,再跟小叔子商量创业,也就没空搭理何菁,一天下来夫妻两说不上几句话。一大家子开支大啊,虽说小叔子也分摊,但人多就混乱,反正只会月光,也不会说谁欠谁。没钱自然创不了业,干着平庸的工作,又迎来了个孩子。何菁白天上班,晚上带娃,要钱没钱,要时间没时间,每天都窝着一肚子火。所以何菁对婚姻向来没什么好话,总说单身女青年多潇洒,可以旅行、逛街、品美食。如今,何芷离了,她也许还有几分羡慕。
何芷想换工作,因为不想再在工厂里面憋着了。她还是想去写字楼上班,想换个好一点的环境。所以她决定上班就辞职。
2月10日,何芷公司准时开工,不再延期,因为工厂工作基本都是要现场确认的,没办法远程。只是到了办公室才发现,也没多少人回来,外省的大多因为交通调整回不来,本省能回来的又有很大一部分“怕死”,随便找个什么“封村封路”的借口就是不回来。何芷居然上班去了,何菁也表示相当震惊,“赶紧请假啊,你不要命啦?”何芷说,“假我就不请了,我还是直接辞职吧。”只是何芷没想到她跟上司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上司居然毫无征兆地离职了!Kao,那我这辞职向谁申请啊?
辞职单没人审批,刚开年,又碰上疫情,这工作也没法开展。何芷无聊得不知该干点什么好,就又骚扰起成瑾瑜来。
“知道哪有卖口罩吗?”何芷公司每天发一个口罩,她寻思着还是得自己备一些。
“你清醒点吧,哪都没卖。”成同学推了一个预约口罩的公众号过来,“要不你试试能不能中签吧。”
“能有中签的运气就好了,也不至于问你这问题。”何芷是传说中的那种连“再来一瓶”都中不了的人。公司年会年年都白出席,何芷心灰意冷,有一年她连票都不想投了,反正也中不了,莎莎热心地说,“来嘛来嘛,我帮你一起投。”结果那次真的中了个200块的小红包。我TM中个安慰奖也要借别人的手,这真是神运气啊!
成同学突然问,“你有安琪的微信吗?”安琪也是她们大学同学,大二开始跟成瑾瑜出双入对,好到让同学们怀疑她两搞蕾丝边。
“有。”
“把地址发给她,她说可以送你20个。”
“真的假的?”
“请开始你们的尬聊。”成瑾瑜发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真的要尬聊了,生命第一啊!何芷跟安琪向来只是点头之交。安琪是她们班里的另一个富二代,家在F市,做红酒进出口贸易,从小就出国玩。何芷记得有一次上外教的口语课,外教说聊聊你们去过哪些国家吧。同学们大部分都说还没出过国,只有安琪在那数美国、英国、加拿大、韩国、日本、新加坡......
何芷点开安琪的微信,这边还谨慎地打着字,那边成瑾瑜的微信又发过来了,“把地址发给她就行了,她在做材料,忙着呢。”何芷知道成瑾瑜是在帮不善社交的自己解围,但她还是努力地跟安琪客套了几句。
安琪说,“只是很普通的医用口罩,你别嫌弃就行。”
何芷哪敢嫌弃啊,“有就感激不尽了。”
安琪说,“我明天寄给你。”
“大恩不言谢,地址留着,有机会过来找我玩。”何芷本想说我请你吃饭,想想还是算了吧,谁请谁还不一定呢。
转头何芷又对成瑾瑜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一毕业就去F市了!有安琪罩着啊!”其实何芷心里想的是,还是老话说得好,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我这是托了成瑾瑜的福,以后会“万寿无疆”了!
下午4点来钟,吴耐又来刷存在感了,微信,“下班我去接你。”其实昨晚他就说了要接送何芷上下班,被何芷庄重地拒绝了。看来他还是贼心不死啊。说实话,何芷是不想坐公交的,看着那些警示语就发慌,但目前两人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尴尬啊。她也就直接跟吴耐说了,“我真不是跟你客套,我住滨河区,你又在那边上班,你说你怎么接送我?”对方好像迟疑了一会儿,才回复,“东南西北都顺路。”行吧,这梗也是我教你的,现在又都用回我身上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何芷毫不客气地提醒。
“我不介意你离过婚。”这吴耐还贫上了。
“我也不介意我失婚!“何芷都用上感叹号了,以示自己的愤怒。尔后,又补充道,”吴高工,找个年轻的,贤良淑德的,适合你的吧,别在我这耗着了。不要在错误的方向上坚持,你教我的。”何芷知道吴耐无力回击,他一理工男,在语言方面怎么都赢不了何芷。好女不找理工男,何芷心里突然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