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如意真仙与金辟水来滨海寻访圣贤菩萨以后,孙智宇被确认是圣贤菩萨转世投胎。
以前孙智宇讲起前世的经历,国王和王后都只当他是编故事、吹牛皮。现在可不一样了,国王和王后都对孙智宇的前世大感兴趣。他们了解到儿子在前世最终竟然成就了斗战胜佛,以及转世投胎的缘由以后,自然再也不能当孙智宇是小孩子了。
孙智宇前世成就斗战胜佛,已经活了超过千年的岁数。转世投胎又延续了前世的记忆,在见识上自然要超过一般凡人。国王、王后都当他是转世活佛,老师也不敢教他了。从此,当父母的遇有疑难问题,反过来要向儿子请教了。
国王相信孙智宇转世投胎是来人间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少不得要向转世活佛求教治国方略。于是,孙智宇就开始为国王出谋划策。
这一日,国王主持议事结束,回到内殿就与孙智宇讨论首辅大臣钟离春刚刚禀报的要事。
国王将一叠文折递给孙智宇,说:‘’金丘国的西关郡公告天下,要改行新制。我与群臣都不明白他们要改行新制的深意,你先看看首辅的上书文折,然后谈谈你的看法?‘’
孙智宇接过文折,认真看了一遍,说:‘’儿臣前世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在路上经常听他讲东土大唐的故事,知道东土在大唐之前还有一个大秦帝国,那大秦帝国就是依靠法制强大起来才实现了一统天下。西关郡改行新制,与大秦帝国的商鞅变法大同小异。看来,这个西关郡侯野心不小!‘’
国王疑惑不解,问:‘’你经常提起东土大唐,我只是从你才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那东土大唐究竟在哪里?‘’
孙智宇说:‘’太上老君造化的世界有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北俱卢洲这四大部洲,四大部洲其实是不同天地,处于不同维度的空间,都有无尽星河。从一个洲跨越到另一个洲,必须有神通走空间转换通道。我们这里属于东胜神洲空间,东土大唐属于南瞻部洲空间。‘’
国王惊疑不定问:‘’那唐僧本来是凡人,怎么从南瞻部洲跨越走到西牛贺洲,又从西牛贺洲到了西天?‘’
孙智宇说:‘’唐僧虽然是凡人,他所骑白龙马却有神通,我们几个徒弟都有神通,让他不知不觉就跟着我们穿越了空间转换通道。没有我们这些神通广大的徒弟,唐僧就只能在南瞻部洲打转,永远到不了西天。‘’
国王似乎明白了,他问:‘’西关郡改行新制,原来类似异世界的大秦帝国在变法。只是这变法,怎么就可以实现强大?‘’
孙智宇说:‘’西关郡改行新制卖田卖地,会将天下没有封地的贵族们吸引去。被吸引去的贵族,应该都是人才。贵族有钱,又是人才,在西关郡买田买地,自然也要在西关郡定居下来。西关郡从此不缺钱,不缺人才。有钱有人才,很容易就强大了!‘’
国王不以为然说:‘’我看了西关郡公告天下的法制,感觉贵族在那里很受约束。买田买地要受法制约束,谁还愿意去?‘’
孙智宇说:‘’从西关的法制看来,大贵族即使没有封地,也不愿意去受一个郡侯的气。但是,西关卖田卖地,对于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们有很大的吸引力。很多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他们从封赏得到的收入不多,必须依附有封地的贵族,帮别人经营管理田地。这些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有经营管理的能力,他们如果能够买到属于自己的田地,就不愿意去为别人效劳了,免得受主子的气。西关的法制对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是利大于弊,恐怕全天下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要被吸引去一大半。‘’
国王回过神来,大惊说:‘’天下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都被西关吸引去了,我们以后请谁来经营管理田地?‘’
孙智宇说:‘’西关改制对天下虽然有巨大的影响,但是依法治人动摇了傲来上邦的礼制根本。贵族地主从此不讲仁义道德,只知道唯利是图,就会想方设法压榨平民。大秦帝国从法制兴起,又很快从法制灭亡,就是因为从皇帝到贵族都不讲仁义道德,只知道压榨,逼反了天下平民。后来的大汉帝国与大唐帝国,都是回归礼制,以德治国。我们要应对西关,不宜学他们依法治人,还是必须维护礼制根本,以德治国。在田地问题上,我们只要更进一步,就不用劳心怎么经营管理了。‘’
国王问:‘’怎么更进一步?‘’
孙智宇说:‘’我们干脆将田地分给平民,让人人有田有地,那就不用请人费心经营管理了。让他们自主耕种、自负盈亏,我们只管收税。‘’
国王摇头说:‘’田地是贵族才能有的,怎么可以分给平民?‘’
孙智宇说:‘’父王!贵族不种田,何必拥有田地?田地应该让种田的平民拥有才合理!况且,田地分给种田的平民,平民为自己种田,会更加尽心尽力,收获更多。我们按照田亩和收获纳税,也会比自己拥有田地收入更多,还免了费心经营管理。将田地分给平民,对我们更加有利啊!‘’
国王反驳说:‘’先贤所以要将田地集中封赏给贵族,是因为贵族可以招贤纳士来经营管理。平民愚昧无知,根本不懂经营管理,他们只能按照吩咐去种地。将田地分给不懂经营管理的平民,他们再怎么尽心尽力,结果也是糟蹋了田地。‘’
孙智宇说:‘’儿臣在西天常听如来讲经说法,称众生平等。太上老君也讲,凡是有智慧的生命,在进入他造化的这个世界之前,都是与他和诸佛一样的大能,不分贵贱,人人平等。堕入轮回之后,才有了分别和差异。我们滨海要实现举国大同,就要消除分别和消除差异。所以,治国正道要从消除分别和消除差异入手,努力实现不分贵贱、人人平等。将田地分给平民,是实现不分贵贱、人人平等的根本,符合如来和太上老君的意思。如来和太上老君的意思,就是天道意志。顺天者存,逆天者亡!我们治理国家,当然要顺应天意!实现不分贵贱和人人平等既然是天意,我们理应努力践行。‘’
国王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考虑平民们普遍缺乏智慧的问题,只讲不分贵贱,要人人平等,分田分地,倒是很得平民喜爱。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得罪封地贵族们了。滨海之地有一半的郡都封给了贵族,分田分地对平民有好处,对贵族就没有什么好处。你要讲平等,即使说服了我,也未必可以说服其他贵族。贵族们联合起来抵制分田分地,我们王室就要被孤立。按照你的主张,就有可能会逼反了封地贵族。滨海若是因此打起内战来,邻国就要窃喜了!‘’
孙智宇不以为然说:‘’滨海九成以上都是没有田地的平民,贵族里面也有一半以上没有封地。我们有九成的平民和一半以上没有封地的贵族支持,怎么会被孤立?王室只要顺应民心,就不怕区区几个封地贵族的反对,倒是要将他们孤立了!‘’
国王说:‘’封地贵族虽然没有几个,却都拥有重兵,他们联合起来的兵力可以超过王室大军了。平民和没有封地的贵族只是人多,他们手无寸铁,而且都是穷人,拿什么来支持王室?‘’
孙智宇说:‘’封地贵族虽然拥有重兵,他们的兵却都是从平民而来。为着贵族的利益,平民未必肯为他们卖命。王室大军虽然在兵力上处于数量劣势,却是为着平民的利益,从平民而来的兵就愿意拼命。我们的兵能够以一当十,就不用忧心贵族会联合反叛了。‘’
国王说:‘’我们用分田分地的方法去应对西关新制,是很难避免与封地贵族们翻脸的。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与各大王国联合起来对西关施加压力。我们迫使牛天知放弃新制,就不用担忧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都被西关吸引去了!西关一郡之地,用武力轻而易举能够解决的问题,不值得我们花太多心机。你这个分田分地的方略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也未必有好结果,我不能认同!‘’
孙智宇说:‘’西关虽然是一郡之地,东南北面却只是与金丘国接壤,西面是蛮族之邦。如果金丘国王不愿意对牛天知施压,其他王国就都是鞭长莫及,谁也拿他没有办法。牛天知是金丘国王的次子,寸功未立被封侯,说明金丘国王对他有什么忌惮,又不愿意为难自己的儿子。或者,西关新制就是金丘国王自己的想法,让他儿子先去试行。金丘国历来强势,哪里会允许其他王国联合起来干涉自己内部的事务?这样看来,父王的主张就落空了!‘’
国王说:‘’用你的方略,虽然可以不在乎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都被西关吸引去了,却必定要应对封地贵族们的抵制,也不是好办法。‘’
孙智宇沉思良久,然后兴奋说:‘’皇室不能改制,恐怕各国反对。各国只要遵循礼制,却可以自治。王室不能改法,恐怕诸侯反对。诸侯只要遵循王法,却也可以自行其是。如果皇室改制不要各国遵循,各国就不会反对了。如果王室改法不要诸侯遵循,诸侯就不会反对了。我们分田分地,只在王室直辖领地施行,不要贵族们也分田分地,贵族们就不会反对了!‘’
国王无可奈何说:‘’我只是觉得平民们普遍缺乏智慧,不适合当家做主。我管不了百年之后,滨海终归要按照你的想法来治理。你迟早要世袭王位,倒不如现在就随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