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忍着将眼泪没入胃腹,对发狂的无忧说道:“让他说完。”
无忧握紧双拳,控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二叔继续道:“我根本没有预料到火焰军的恐怖和强大,本想攻入王宫夺了神玉,便罢,没成想竟是血洗容国,三日后,你爹醒来,他疯也似的奔入城中,对一个多年带兵打仗的将军来说,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可是容国的惨烈,让他近乎崩溃,全城上下无一生还,老少妇孺皆是,他开始在死尸中寻找,寻找渺茫的希望,最后在皇宫内,一个死去宫人的怀中,救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我悲痛的望向无忧,低语道:“那个婴孩就是无忧?慕容家族的遗孤。”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忧笑的撕心裂肺,笑声中只残留一种情感叫绝望。
“后来,回到映月国你爹替我担下了所有的罪,并谎称未找到泣血灵玉,狗皇帝一怒之下将你爹贬为庶民,又怕火焰军威胁到他的王位,命令你爹解散火焰军团,你爹厌倦了沙场的征战,权势的争夺,带着家眷,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后来建立了青云山庄。”
我语气颤栗,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这就是为什么我爹给你赐名云过的原因?”二叔默许的点了点头,这就是真相,残酷的真相,爹娘不过是皇权争夺的的牺牲品:“那为什么会有人血洗青云山庄?是凌赫发现了爹的踪迹,知道了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就下令灭门,是吗?为的就是报仇雪恨?”
二叔顿了顿,眼神中满愤恨:“不是,慕容赫根本没有派人追杀,你爹虽然归隐,解散了火焰军,可是世人皆知,得火焰令者得天下,就有人居心叵测放出谣言,称火焰令重现,引得那狗皇帝猜疑,忌惮,想方设法布下天罗地网,寻到了青云山庄,你爹为保全你们性命,将火焰令牌交付与我,让我把他转交无忧的唯一亲人,慕容家的后人太子赫,离开山庄,我从后山密道护送你们娘三准备到翼州城暂避,然后投靠南宫寻将军再与你爹会合。”
“所以,我们开始亡命天涯?不是说慕容家只剩无忧一人了吗?爹是怎么知道还有慕容赫的?那为什么二叔会被他俘虏,还会被人挑筋脉,变成废人?”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我一口气道出了心中诸多疑惑。。
二叔敛了敛情绪,长舒一口气:“凌王和你爹是世交,他深知你爹一直为当年慕容氏族的事情耿耿于怀,就将凌赫世子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你爹。”
二叔闭了了眼眸,露出一丝苦笑:“当日护送你们逃亡,半路上,你突然掉下马车,险些送命,为救你,情急之下,你娘将封存已久的泣血灵玉取出为你戴上,我相信,她是根本不想见到这血腥之物的,可是为了你,不得已而为之,说来也神奇,带上之后你便恢复了生息,只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后来遇袭,我引刺客远去,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不归路,那贼人心狠手辣,善于用毒,他是狗皇帝的心腹,精于邪门武功,一时大意遭他暗算,挑断我的手脚筋,将我变成废人,百般折磨,幸遇凌王出手才得以保全性命,,完成你爹交托的使命,将火焰令转交凌赫之手,可惜凌王他身负重伤,不愈而终。”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当日我明明看到,凌赫将你赤身绑吊在空中百般折磨,致使你气绝身亡的?”我不敢置信的疑问道。
二叔的笑容苦不堪言:“那孩子却是恨我,可他没有要我的命,我受妖人暗算,隔段时间就会病发,要不是他将我悬吊逼毒,恐怕没命活到现在,与你们细说当年,清风对不起,忧儿对不起,我是一个罪人,知道说什么也无法弥补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罪孽滔天,随你们处置。”
我泪眼婆娑,心痛得死去活来:“处置?该如何处置?死去的人能再活过来吗?我怨了六年,恨了六年,痛了六年,绝望了六年,单凭一个处置所有的心伤就能平息吗?你给我的真相太过残酷无情,我花了六年时间去恨他,诅咒他,换回的结果竟是错怪,我好痛,这里好痛。”我用手戳向心脏处,像是被人连皮带肉生剜出来般,钻心的痛。
心神飘荡,一刻也不想在这逗留,一心只想离开这可怕的炼狱,跌跌撞撞,六神无主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