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怒放的百合花
又是一个新的学期到来了。程杰刚回到学校当天，就接到了高波的电话，要程杰立即去找他，因为正式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没有懈怠，便立即去了学生总会办公室。这次去的人明显增多，但他并没理会太多，直接找到了高波。高波与他共谈各项事，并且给了他一份各系的组员名单，让他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络。这一期的稿件已经齐备，让程杰立即着手。
程杰没有迟疑，说办就办。只是他反复翻着上交的稿件，觉得里面大部分内容很枯燥，语言也很贫乏，如果是《百合花》决不会要这样的稿子的。这时他回想起了几年前徐老师经常毙他的稿子时，他的水平可能也就是如此，心中颇有一丝莫名的感动。他有心不用这些稿件，可是高波的意思似乎第一期就上这些，所以他只能想方设法地修改，甚至个别的都已经面目全非，等于他给重写了一遍。不过由于他的行动较快，两天内便已经完工了。
当他把这些上交给任军时，任军又指派他写一份内部发言稿，他当天又一次交给了任军。任军看过后，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让他继续干下去了。
从第二期开始，程杰直接与各系联系，发现有些系的组员根本没把这项工作当回事，即使交上了稿子，水平也十分欠缺。于是他就当机立断，将《百合花》的成员临时邀请进了这项活动，只负责本系的稿件，然后分派了各项工作的具体措施。不久后，第二期《“文学联盟”专刊》就又诞生。不过这期不但流程上更迅速，而且质量比起第一期也有所提高。在高波的计划书中也有采访各系领导的任务，他迅速地一一照做，并立即写出材料。这些事比起在《百合花》中的工作来似乎并不复杂，只是多耗了点体力，所以感觉倒也没费更多的精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任军老师对学生的稿子不去挑挑拣拣地提出问题并责令重写。看来你的水平真地不错。”高波称赞他道。程杰心中也不断地升起着新的感动，因为在《百合花》里即使有进步也不能清楚地感觉出来，因为那种进步是无形的，不知到底进步在哪；不过如今在这项新的工作中能够游刃有余，才知道自己真地在能力方面已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了。而且，从此时开始，他不再因为面对新的事物而胆怯，同别人说话也终于充满了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胜任。或许对于他来说，收获最大的正是这份对于自己的自信。
不久后，由于他的调配极为得当，高波逐渐地不再管事了，而是有事时自己执行，管理工作让程杰来完成。虽然名义上还是高波为正程杰为副，而实际上两个人已经调了个儿。秦丽再没有提出异议，而且她在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便被团委调到了其它部。
望着一期一期的成果问世，心中着实有着一丝惬意。因为需要与文学社直接联系，他也通过电话不断地与五大文学社的社长沟通着。因此，除了路涵与萧桐外，《星语》与《文苑》的社长和《新闻集萃》的负责人都与他在电话里有过接触。只是其中《星语》社长何刚与《新闻集萃》的负责人都很热情，还问了他的姓名。他回答后，对方都显得十分高兴，说这个名字早已经听说过了。而只有《文苑》的耿剑话说得并不多，问什么答什么，没聊太久就结束了谈话。
“萧桐，明天柯成要文学社社长们去开会，你也会去吧？”在电话中程杰问萧桐。
“不只是文学社社长，还有许多总会和系学生会的学生，也是工作人员。而且柯成要求必须到会。不过我明天临时有课，所以我的前任会代我去一次。柯成虽然凶，可是我想他挑不出我什么来。怎么，你是不是想我了？如果是便说话，你明天就能见到我……”萧桐笑着说道。
程杰虽然对萧桐这样的话从没作任何反映，但每次听到，心中还真有几分开心，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朋友真地很不错。于是他便笑笑，又与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第二天的开会虽然不包括程杰的媒体组，可是程杰却与高波约好了在团委见面，所以程杰也得去团委。进门后，他见到有许多学生已经在其中，却没一个熟人，包括老师们也都不在。他就直奔一个角落的位置走去。离近了，他才看到谢文正坐在那里，他在同一个看起来很娇巧也很文静的女孩在聊天。他就坐在了他们身边的位置上，等待高波来找他。
“你感觉这五大文学社的刊物哪个最好？”谢文问那女生。
“没法比，只能说各有特色。不过对我个人来说，我比较偏爱《百合花》。我入校也没多长时间呢，可是在这半年多里，我感觉就只有这份刊物还比较正规，这可能同属于半官方有关吧？所以我只向这份刊物投过稿。而即使在其它几份刊物上出现我的文章，也只是他们自己选的，并非我的意思。”那个女生回答道。
程杰听她称赞《百合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好感，便插口道：“我就是《百合花》的成员。谢谢你的支持，也希望你能够继续支持我们的刊物。”
“没问题，因为我喜欢，所以我一定会。请问你是？”那女生问道。
“我？我只是临时帮忙的。记得我上大一时《百合花》还屡屡毙我的稿子，后来才有了点起色。你现在就能轻易地在上面发稿，你的水平真不错。”程杰略带惭愧地说道。
“没什么，在于多练。只要勤于练习，就会有提高的。”那女生微笑着答道。
程杰又把话锋转向了谢文：“我知道你叫谢文，当年那曲《最美的歌》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谢文笑道：“想不到还有人记得那个评书。不过那个评书题材虽好，却是我讲得极不成熟的一次呢。”
“什么叫《最美的歌》？”那女生问。
谢文便将大意说了一遍，那女生也感觉题材十分出色。
“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程杰希望在这里多认识一些朋友，所以向那女生问道。
“我叫曲妍，来自九八中文系。”那女生笑着说道。
“曲妍，曲妍……”程杰心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因为他感觉有点耳熟。忽然间他想了起来，李晓生同他提过这个名字，而且是萧桐的同班同学，被称为中文系的王牌。
“我听过你的名字，听说你是中文系最出色的才女呢！虽然身为学长，我以后还得向你多多学习！”程杰对曲妍说道。
“哦？这可是谣传。我只不过是最近得了几份征文比赛的奖项而已，就被他们给炒起来了。后来这些老师用什么材料都要我写。其实我们系藏龙卧虎，能人多着呢！你想学，可千万别盯我一个人。大家可以互相交流吗！”曲妍微笑着答道。
三个人便这么聊着，聊得十分投机，直到柯成来了，屋子里才安静下来。这时，谢文与曲妍都站起来围在了柯成身周。
“《百合花》的路涵有急事，没办法来，我准了假；《蓝天》的萧桐有课，也有人代她来了；其他文学社社长和各部干部有没有没来的？”柯成坐好后第一句话这样问道。
“《文苑》耿剑还没来。”有人回答道。
“又是他！这一次他又是什么理由？”柯成似乎并不奇怪这个结果，可是仍然有些生气。
“他说，你们领导开会总是要晚些来，他不想提前来浪费时间，所以他便也晚些来。”
“我今天还想问他呢，为什么大家都总在团委露面，他却成天不见人影？他还想干不？”柯成皱着眉说道。
“他料到柯老师今天如果比他先到会提这事，所以他说如果您问起便回答，这个文学联盟搞得挺热闹，也不知会有什么实效，居然弄得大部分学生干部经常缺课，好像也没忙出什么。他坚持不缺课，别的事也照做不误，因此虽然不常来团委，也没耽误什么事。”那学生说道。
“个性，真有个性！”柯成念叨着。然后他站起来说道：“你们自己先议议最佳文学社和最佳文学奖个人奖项的归属。耿剑来了，要他来总会那屋找我！”说完便出了团委。
程杰与各文学社社长联系时就对这个耿剑有了印象，如今见这个耿剑的观念十分奇特，便非常想见见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不过没过多久他的愿望就实现了，因为耿剑来了。
耿剑是个长相并不特别，但有着一副特别眼神的男孩，在他的眼神里，你似乎能够感觉得出这个世界的另外一番景像。他一进门，就有人告诉他柯成找他，让他去总会办公室。
“不用了，我去过了，也已经同他谈过了。他让我来与你们一起商量两个最佳的奖项获得者。”耿剑答道。
熟悉耿剑的人都知道，他所谓的谈过了，一定又是与柯成争吵了一番。此时的柯成又不知被气成了什么样。
“关于两个最佳，我们已经议了半天，意见不够统一。你的意见如何？”有人问耿剑道。
“我不想再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我再提出我的意见，不过是又增加了一个观点而已，还是没有定论。我心中有最佳得主，而且我觉得是最恰当的，我也不想拿我的看法来跟你们讨论。”耿剑答道。
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耿剑的说话方式，但耿剑的能力大家又都承认，谢文便问道：“我还是想听听你心中的人选。”
“《新闻集萃》是不会入选的，因为它毕竟不是文学刊物，办得再好只能等待最佳新闻奖了；《百合花》最为全面，内容生动，普及面最广，不过可惜的是到底是半官方的产物，有些程式化，有些东西被固定住，不能深入人心；《蓝天》与《星语》两份刊物文学色彩很浓，的确不错，不过过于文学化会偏离大多数学生的口味；而我们《文苑》虽然文学色彩不浓，却很大众化，贴近生活，所以读者也比较多。所以，最佳文学社，在我心中就是我的《文苑》！”
大家听他纵谈各文学社利弊，都是一针见血，正在心中赞叹之时，猛然间听到他选自己文学社的刊物，都惊愕不已。因为文学社的成员都在谈起最佳时有意回避自己的刊物，可是他却直言不讳。不过也有人对他的直率感到钦佩。
“那最佳文学奖个人奖项呢？不会是你……你们《文苑》里的成员吧？”问的那个学生本想问“不会是你吧”，但想想似乎不太礼貌，就改了口。
“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我选的人却更适合我们刊物的风格。他写文章的风格很朴实，但朴实中却见一种特殊的生动，而且比较全面。当然，文学社虽然我选了自己的，这单人奖我选的可决不是我认识的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他就是《百合花》的程杰，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
屋子里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安静，但此时程杰的心却不安静起来。从他参加文学联盟大会的工作组以来，虽然也偶然听过几次有人说以前知道他名字的事，也曾让他感觉有暖流在心中涌动，可是他还是感觉对方的客套更多些；而如今居然有人公开把他列为“最佳”，他甚至都感觉那不仅仅是一道暖流，而是一股电流在身体里传送。但他却仍然选择了不声不响地在那里等待，等待着高波来找他，也或许是等待其它的一些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后，有人说话了：“这个名字听说好久了，可是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呀？你们有人见过吗？”
又是好一会儿没人答。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笑着说道：“真是好神秘的一个人。同我谈起他的人好像没有人不知道他似的，但又很少有人见过他，真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飞侠了。对了，他其实现在就在我们的工作组里，我在媒体组的材料里见过他的名字。奇怪了，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居然谁都不认识他。”
这时，团委门开了，任军同两个男生一起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高波。
“呵，正副主席联袂驾到了！”有人打趣道。
“原来那个男生是正主席。”程杰心中暗道。
高波直接向他招了招手，程杰便同他走出了团委。在门口，高波对他说道：“马上要开最后的总结大会了，我们可得抓紧。你们《百合花》因为是党委指导下的材料，属于半官方的，所以这次与校报一起要重点重视这次会议。如果不出意外，最佳文学社非你们莫属了。”
程杰听后笑了笑，其实他心中倒真不愿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胜出。
就在他们两人逗留的那几秒种里，他听到里面有人问：“任老师，你认识程杰吗？”
“当然了，就是我把他招入工作组的。刚才跟高波出去的那个就是。”
话音一落，里面赫然传出了惊讶之声。
两人走到总会门口时，一个女生也来到了这儿。她直接奔向程杰对她说：“你好程杰。周婷现在很忙，所以她不能帮你完成团委的工作了，她让我接她的工作。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程杰被这个女生一上来就介绍了一番话，弄得他怔了一怔，仔细看时，觉得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女生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便说道：“我们在《百合花》编辑部见过一面，你还赠了我一本《青橄榄》呢！我叫陈凌！”
程杰终于想了起来，这就是那个当时给人急匆匆感觉的女孩，如今似乎并没改变。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周婷怎么派她来，因为心中实在不喜欢这个女孩，便说道：“现在没事，如果有事我再找你。你先回去吧！”说完转身便与高波进了办公室。陈凌见状，只好离开了。
接下去的工作中，程杰的感觉越来越特别，因为屡有人会来主动与他说话：“你叫程杰吧？早就听过你的名字，我是……”这样的事儿多了，程杰对谁与他打过招呼说过话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这有时倒会给他带来些麻烦，因为他总会因为记不住对方是谁而使对话产生尴尬。但谢文、曲妍两人他是能记住的。再与他们两人见到时，三人谈话的方式就有了变化。奇怪的是三个人似乎在那段时间经常同时遇见，两人见面的机会倒不多。而且三人一聊起来就没完，程杰从这两个朋友身上又感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其中谢文的言谈颇有一些文人的气息，喜欢谈论传统的评书与历史典藉；曲妍的知识面十分丰富，她不像萧桐只是对文化钻研较深，而是对许多事物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三个人的友情也在不断地增进着。而且，谢文与曲妍都是《百合花》的忠实拥护者，在文学联盟大会中，他们都愿投《百合花》一票。
“可惜你们不是各个文学社的成员，不然恐怕最佳个人奖就是你们中的一人了！”程杰对两人说道。
“程兄开什么玩笑？我最擅长的可是这张嘴，动笔可不是我最好的特长。要我选，我可会选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谢文便以程兄来称呼程杰了。程杰也十分喜欢他的这个称呼，因为如此一来显得两人的关系十分近。
曲妍也道：“从贡献到质量、数量，综合起来我觉得你应当算是最好的，我这次也一定选你，以及理所当然会被评上的《百合花》。”
程杰为拥有了这样两个朋友而感觉激动。现在回想起来，他终于确定了一种观点，即大二时定义的那群朋友为一群真心的也将是最好的朋友真是有些为时过早了。因为从认识萧桐开始，他就已经感觉朋友的定义似乎得重新定了，如今的朋友越来越多，而且感觉比起以前的朋友来心的距离更近，友情也更深厚。但此时，他又想到了路涵。
“又是很久没见她了，她现在在忙些什么呢？”
“你们认识路涵吗？”程杰想着想着，便随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认识，不过在社长名册里见过她的名字，知道她是《百合花》的社长。”曲妍答道。
“我可认识。而且在她身上，我能感觉出别人身上所没有的内涵，她虽然在学校的交际圈内并没什么突出的被人提起的地方，可是她却是我在校园里最尊敬的学姐。说实话，我还真想叫她一声姐姐呢，就怕她不同意。”谢文笑着说道。
程杰还记得，萧桐说过她最尊敬的人是谢文，而谢文最尊敬的人却是路涵。心中不由得对路涵的敬意又随之增加了几分。“路涵，你到底在做什么？”程杰心中反复地这样问道。
当程杰把一本本成果带回宿舍时，李强笑着说道：“原来又有作品问世了。以前你只是记者，现在升任编辑了？”
“不是。我在《百合花》里还只是一个小社员，作编辑只是临时在团委被委派的。反正你们都有着自己的目标，我现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只好找点事做了。”程杰回答道。接着他又反问道：“对了老大，你的考研还有一年了，你没放弃这个理想吧？”
“当然没放弃！而且我现在又加大了力度。我已经报了一些考研辅导班，所以你以后经常看不到我别觉得奇怪。还有老二，他也忙得很，而且他的项目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候，有时甚至晚上也不会回来住……”
“他连课都不上了吗？”程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与老师打过招呼了吧？反正就一个星期左右。还有老三现在对电脑的瘾越来越大了，而且他家里已经上了网。这不，他们两个现在就都不在这儿了。以后这段日子可能你一个人独处寝室的机会要大大增加了。”
程杰听后，有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你们的日子，我会很寂寞的。”
“真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在乎我们的存在，”李强笑道，“大一时你可能巴不得我们都不在呢！不过不要担心，我们都是在为各自的理想而努力。加油干吧！让我们比比将来谁更出色！”
或许是有了好事，就总得有一些不好的事给平衡平衡。程杰刚在学校的社交界认识了一些朋友，如今同寝的兄弟们就都与他逐渐地减少了见面的机会，心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失落的。不过，他更加坚定一定要把文学联盟大会最后的阶段负责好，来为自己的经历增添新的色彩。
虽然程杰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他现在有着许多想说的话，于是他便取出了曾记录《遥远的天堂》的那个笔记本，记下了这样一段话：“随着工作力度的增大，我有时居然会感觉很累——这累并不是脑力的，而是体力的。干得投入时，有时竟会出一身汗，就像夏天在烈日下的感觉一般。看来我提前过了夏天。对了，我大一时的沉寂与大二时的苏醒更像是我在过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冬季与春季，如今又过了夏季。这夏季还没结束，我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面对我现在精神中的巨大收获，我怎么能够真地去停止《百合花》的工作呢？我的一切进步，以及今天取得的朋友们的尊敬都是《百合花》给予我的，我应当报答《百合花》。《百合花》怒放时，我得了它的好处；而当我得意时，我更应当用自己的汗水去浇灌我们的《百合花》。风雨兼程无归路，跬步无阻见晴空。我们的《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