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你受伤了,来人,立刻叫医生过来。”一头怒吼的狮子顷刻间转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夏安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国字脸的男人,她似乎从没见过他,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不一会功夫,家庭医生迅速赶来,给夏安清除了玻璃碎片,包扎了伤口。
“伤口结痂之前不能碰水,不要食用海鲜跟刺激的食物,注意换药。”
“不需要挂点滴吗?”国字脸止住准备离开的家庭医生,开口道。
“哦,不用了,老爷,只要注意不要沾到水就行了。”
“是吗?”雷声涛浓眉皱起,明显不愠的表情,命令的语气不怒而威。
“呃……老爷,我可以给这位小姐开点消炎药。”家庭医生唯唯诺诺道。
“恩。”雷声涛一脸的阴郁,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呃,这位小姐的身子有些虚弱,我可以再开点调理的中药温补一下。”家庭医生瞅了瞅雷声涛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雷声涛摆了摆手,示意全都下去,家庭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今天雷声涛的脸色格外的凝重,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做了雷家十几年的家庭医生,还没见过雷声涛像今天这般凝重,看来这个女孩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李医生背着医药箱,好奇的揣测着他们的关系,雷声涛从来不近女色,这么多年,他从没见过雷声涛身边围绕过别的女人,只一心忙着事业,也极少来这座庄园。
“还痛吗?遥遥?”雷声涛捧起夏安受伤的小手,轻轻的呵着气。
“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遥遥,我叫夏安。”夏安抽回握在他掌心的右手,方才她听人唤他老爷,是雷亦天的父亲吗?
“夏安?”雷声涛怔怔的凝望着她,似乎在搜寻着回忆。
“老爷,你回来了,是谁生病了吗?刚刚看见李医生了。”顾卿的出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也拉回了陷入回忆中的雷声涛。
“安安,你的手怎么啦?”雷亦天眼尖的瞥见夏安右手上的纱布,一个箭步窜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抓起夏安的右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呵了口气。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夏安别扭的想要抽出右手,这父子两个怎么都一个德行啊,不愧是父子啊!
“哦,没事就好,老爷,这就是咱们的儿媳妇,夏安。”顾卿走过去,笑呵呵的介绍道。
“恩。”雷声涛头也没抬,淡淡的应了一声。
“爹哋,妈咪,我先带安安下去休息了。”雷亦天亲热的搂着夏安,跟父母道晚安。
“是不是觉得她很像一个故人?”顾卿别有所指。
“你想说什么?”雷声涛一个凌厉的眼神朝着顾卿扫射过来。
“没有,只是觉得她的容貌有点似曾相识。”顾卿毫不在意的盯着雷声涛的眼睛,从容的说道。
“没错,她是像初摇。”在她的注视下,雷声涛略微心虚的调转了视线。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她们只是容貌相似而已,而且她可是你儿子的老婆。”
“你什么意思?”雷声涛蹭的火气就上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顾卿依旧不愠不火的,似乎毫不在意面前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的怒火。
顾卿转身袅袅的娉婷而去,优雅高贵的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吗?顾卿狠狠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血丝渐渐溢出。
初摇,初摇,这两个字是她此生的梦靥,她恨不得把她碎尸八段。
就算她再努力,付出再多,雷声涛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他的心里从始至终的就只有初摇。
哪怕他们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亦天也这么大了,他对她的态度自始自终的还是冷淡如故,把她当做空气一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两个相敬如宾,和和睦睦,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心里清楚雷声涛有多讨厌她,他从来不去碰她,仿若她是病毒一般,逃离的远远地。
唯一的一次还是二十多年前,因为初摇的离开,他喝醉了酒,误把她当成了初摇,才让她有机会攀上雷声涛。
顾氏的总部也在巴黎,也算的上是豪门大家,虽然声望比不上雷氏,但是绝对是一流的存在。
二十多年来,不管她如何去努力,永远也撼动不了雷声涛的内心,只因为初摇的存在。当初初摇还在的时候,她顾卿就比不上她,如今初摇不在了,她又如何去跟一个死人竞争?
她真的不应该把初摇带到他的面前的,这是她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孰料,只是她不经意的一个举动,竟然颠覆了她的整个人生的轨迹。
鲜红的血迹,盈满了顾卿的双手,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痛意,心中早已结痂的伤口血淋淋的,撕裂般的疼痛排山倒海般涌来,这点肉体的伤痛又算的了什么呢?
初摇,你死了,就要你的女儿来替你还债吧!我会把你欠我的,通通的从你的女儿身上讨回来!
你夺走了我的幸福,我就夺走你女儿的幸福,让你在下面永世不得安宁!
女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在偌大的寂静的庭院里回响,经久不息。
雷声涛靠在书房的沙发上,嘴角叼着烟斗,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摩挲着手中的画像,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抚摸,深邃的表情,渐渐的陷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