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高明的折磨,不在身体上,而是在精神里。
“我饿了,给我烤些吃的,不要太油腻,把你的也烤上。”
“呃……好嘞,夫人您稍等,一会就好。”
林夕迅速地投入到焰火烧烤中,摊平,刷油,翻滚,撒料一气呵成,火星四溅,香味迸发。
女主人坐在远处看着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孩,有些恍惚,渐渐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那里阳光明媚,青山绿水,书信很慢,感情纯粹……
“夫人,夫人……烧烤好了……”
林夕的呼唤将女主人从那个唯美的世界里拉了出来,她狠狠地瞪了林夕一眼,随意说着:“嗯……去酒窖给我拿两瓶红酒上来。”
“好嘞,夫人,两瓶你一个人喝,会不会多了点?”
“我有说过我一个人喝吗?难道你不存在吗?”
“哦,夫人……其实烧烤和啤酒,还有白酒更配呢!红酒有点不伦不类呢!!”
“知道了,那去拿两瓶茅台来。”
“53°?您确定?”
“别挑战我的耐心!!”
“好嘞……”
林夕趁着取酒的机会,给未央发了短信:一切都好,早点睡,想你的夕。
收到信息的未央,终于松了口气,紧握着手机,试将这些字眼装进美梦里。
取酒归来,只见女主人正拿着一根烤串无从下嘴,那模样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刚从原始丛林里出来的。
“来了,把酒打开,一人一瓶。”放下手中的串,女主人拿过酒,直接对瓶就吹。
林夕见了心里发怵,这哪是喝酒啊,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夫人,您慢点,先吃点串儿压压,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嗯。”
很意外,女主人没有反驳,放下了酒瓶,但也没有撸串。
气氛尴了下来,看来,林夕就是个尴尬制造机。
不过他脑子转的还是快,一想到刚才女主人对串无从下口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也不言语,只是拿起串,横向从第一颗顺时针吃了起来。虽然吃相难看,但是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女主人也依葫芦画瓢,有滋有味的品尝着,果然,串这么吃才别具一番滋味。于是,两人不说话,一口串,一口酒,痛痛快快地撸了起来,这最常见的街边小吃在这个氛围里毫不违和。
“手艺不错,从哪里学的?”
“当年叔叔摆过夜宵摊,那时候10岁,跟着昼伏夜出,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帮忙,练着练着也就会了。”或许是提到了过去,提到了那个一直很爱他的叔叔,林夕觉得有些难受,猛灌了一大口白酒,灼热的力量瞬间点燃,让人眼睛有些发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成人的世界都不容易!或许他的消失都是为了你好。”女主人安慰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林夕,熟不知,自己也随着烈酒的下肚,开始柔软起来。
“谢谢夫人,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叔叔一直很疼我,我没有怨恨他的不辞而别,我只怨自己能力太弱,没办法保护他。”
“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刻,面对命运,面对生老病死。”
“夫人,您也有哪种感受吗?您已经很强大了?!地位,财富,人脉,应有尽有!”
“你不懂,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这样的,还入不了别人的法眼,这世界很大很大。”
林夕听着想着回忆着,又灌了一大口,豪气冲天。
“我管它世界有多大!管它别人有多强!我只想要守护好我所爱的,谁也不能阻挡我,老天爷也不行!!”
女主人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她竟然一点也没怀疑他说的话,他仿佛看到另一个影子与他重叠在一起,扰乱了心神。她原本的计划是将这小子灌醉,然后找个人,上演*****,让自己的女儿死心,让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心。可这一刻,她突然放弃了那种卑劣的想法,她想了很多很多,她不想重蹈覆辙,也许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些,身心一松,她也就无所顾忌的大口撸着串儿,大口喝着酒,大声说着话,让今夜的自己回归到最真实的一面。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痛快,不多时,串尽酒干,意犹未尽。
“小夕……你等等,我去拿酒,你可别走啊!谁走谁孙子……”
“放心吧,夫……夫人,孙子才走!今……今儿……不醉不归。”
“好,好,好……都跟你,你说了……我叫南宫婉君,以后就叫我婉君……别夫人,夫人的,这又不是古代,你等,等着我啊!!”
“你去吧……婉君,我……等着呢!”
女主人起身下楼取酒,林夕醉眼迷蒙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唱起“有个女孩名叫婉君……”
婉君身体一紧,眼泪串成明珠,落地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