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走的干脆,但长安城却乱了天,庆功宴当晚,在太医的精心治疗下,李元吉脱臼的下巴和手臂都接回去了,修养一日后第二天晚上便带人将李宽的庄园烧成了白地,好在李宽的下属早已全部带走,而留在庄园的都是李渊所派,李元吉也不敢直接杀了。
找不到李宽下属的李元吉又奔向楚府,但楚府早已人去楼空,李元吉便直接让谢方叔将楚府占了,而第二天再去找楚府明面上的产业时,却得知所有楚府的明面产业都已经转卖了。
愤愤不平的李元吉回府在王妃杨氏身上发泄一通后便沉沉睡去,可当夜齐王府主厅便被烧成了白地,而齐王李元吉和王妃杨氏则是被迷晕后剃光了头发和眉毛,李元吉背上还被用剑划了一个大大的死字。
醒来后的李元吉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去寻李宽的麻烦,也不敢对外声张,乖乖的躲在王府里不出门。
李元吉是不出门了,但所作所为却被传的满长安都是,最终太子李建成终于压不住御史的弹劾,李渊直接下令让李元吉滚回太原。
楚西月则是彻底由明转暗,开始组建李宽另一条情报系统。
武德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李宽一行终于抵达了凉州,凉州刺史凉国公安兴贵率领刺史府属官出城三里迎接。
对于安兴贵和安修仁两兄弟,李宽前世还算了解,这安家兄弟都是胡人,祖籍乃是后世的伊朗,但安氏自北魏时期便定居在了凉州,乃是凉州的豪门望族,唐朝刚刚建立政权后,政权还不稳定的情况下,居住在长安的安兴贵,上表朝廷请求前往凉州,说服割据河西的凉王李轨投降。唐高祖考虑李轨割据河西,连结吐谷浑和突厥,自恃山河坚固,发大兵讨击,尚且困难,凭借-人怎能说服?此时,作为世代凉州豪望的安兴贵,向唐高祖详细讲述前往凉州捉拿李轨,平息割据势力的行动计划。李渊以为可行,遂派安兴贵进入凉州。协助朝廷平定李轨有功,累拜上柱国、右武侯大将军、冠军将军,封凉国公领凉州刺史。
安兴贵对于李宽的到来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裴矩和姚思廉,自武德二年击杀凉王李轨后,李渊封安兴贵为凉国公任凉州刺史,他的直属长官乃是李世民,但李世民这个凉州总管自平定李轨之后便从未到凉州任职过,安兴贵也并非李世民的直系将领,其乃是李渊镇守西北的大将。
因安兴贵击杀了李轨,在凉州除军政外,民政方面可谓是寸步难行。
主要是因为李轨乃是陇西李氏的长房嫡出,李轨在凉州百姓心中地位颇高,且李渊自称其出自陇西李氏,现在还担任了陇西李氏的族长,为安抚陇西李氏,李渊将凉州七郡除武威郡外的郡守都给了陇西李氏,可以说整个凉州除州府所在的武威郡外,都在李氏的控制之中。
安兴贵是个性格豪迈的武将,对于政治方面并不精通,又是陇西李氏的仇人,所以安兴贵这个凉州刺史做的十分憋屈,政令基本上只能在武威郡施行。以致凉州这个位于河套地区的富庶之地硬是被治理的一塌糊涂。
见到李宽的时候,安兴贵就如同见到了亲生父母一般,激动的直接是大礼参拜李宽。而后又领着一行人到了刺史府设宴接风。
接风宴上,安兴贵频频敬酒,招待的无微不至,安兴贵直接命人出府去给李宽找哈密瓜,弄的李宽哭笑不得,这个季节,西域一片冰天雪地,哪来的水果啊。最后李宽只得以羊奶做酒陪着安兴贵。
这不,此刻安兴贵又对李宽举起了酒杯,“殿下啊,你可知道,我们可是老相识了。为再次重逢,末将敬殿下一杯。”
李宽喝奶都快喝吐了,端着碗不解的看着安兴贵,“凉国公,孤两岁前从未出过秦王府,两岁以后又随师父去了西域,直到今年正月十六才回的长安,孤与国公何来的再次重逢啊?”
安兴贵一口将碗中酒液饮尽,“殿下有所不知,殿下出生那天末将刚好从凉州回到长安,受秦王之约参加了殿下的出生宴,我与殿下也算是老熟人了。”
看着不要脸的安兴贵,李宽很想踹死他,这怎么就成了老熟人了呢?但安兴贵已经喝了碗中的酒,李宽无奈的端起羊奶舔了一小口,嘴角上沾了一些奶渍。一旁的宋玉致赶忙拿出手帕给李宽擦去,引得大厅内众人哈哈大笑。
李宽无奈扶额看着笑的像小狐狸一样的宋玉致,无奈的扶额长叹,自己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李宽因年纪小,不喝酒,自从与宋玉致熟悉后讲了喝奶的好处后,宋玉致便多了一个爱好,每天监督李宽喝奶,还喜欢帮李宽擦去嘴角的奶渍。从长安一路行来,开始两天李宽在裴矩等人心中的印象那是无比高大,可就在第三天跟裴矩他们一起用早膳时候,宋玉致端了一晚从农户家里买来的羊奶监督李宽喝下后,一路上李宽就形象全毁了。
李宽每日练功,体能消耗很大,对营养需求极高,当初还在是奶娃娃时候就需要三个乳母才能供得住李宽的消耗。自嗓子初步发育能开口说话以后,李宽不好意思在喝**,改为喝羊奶。后来跟随宋缺前往西域,路途中则是喝马奶或骆驼奶。一路上李宽杀了不少马贼,在外人那里得到了血刀魔童的称号,可在内部却是被陈头和冯石称为凶悍奶娃。
当初李宽郁闷的想揍两人,但这两人对自己极好,下不了手,被叫多了以后,李宽也就习惯了,反正自己年龄小,为了快速长高,叫就叫呗。喝自己的奶,让别人喝西北风去吧。
看着厅内狂笑的裴矩等人,李宽干脆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将一碗羊奶喝了,然后示威一般的看着众人,命令侍奉的婢女,“去给每个大人斟上一碗羊奶,孤要以奶带酒,敬诸位一碗。”
众人终于不笑了,婢女乃是自两岁多跟随宋缺去西域时就负责照顾李宽和宋玉致的,自然熟悉李宽的性格,倒是没有真去给下首的裴矩等人斟奶,只是那掩口偷笑的样子气的李宽直翻白眼。
安兴贵倒是不知道李宽之前伟岸的形象,在他眼中,李宽一个孩子,喝奶是正常的,见李宽将碗中羊奶喝光了,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好胃口,难怪才四岁多就长到了十岁男子的身材。”
李宽不知道如何回答,随口说了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安兴贵听不懂李宽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当是小孩子胡言乱语,但又不能不捧场,只好迎合着说道:“殿下此言有理。”
接着安兴贵又倒了一碗酒,笑看着李宽,“殿下就任凉州大都督,明日一早末将便将凉州户籍等一应文书送到都督府可好?”
早就被凉州民政弄的头大如斗的安兴贵急于甩锅,他自是知道,其实这些东西最终是交给裴矩等人。
李宽翻了个白眼,又将碗中的重新倒好的羊奶喝了一半,然后直接拉着宋玉致起身走到大堂正中,对众人行礼,“孤乏了,要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凉国公便与裴长史和狄主薄商量吧,孤还年幼,不懂政务,你们弄好了孤署名押印就好。”
李宽牵着宋玉致跑到了门外,又丢下宋玉致跑了回来,“凉国公,这凉州大都督府在哪?”
“殿下,都督府乃是原李轨的凉国皇宫,末将这就让人带殿下前往。”
“皇宫?凉国公这是要害孤不成?皇宫孤那敢住?”李宽吓了一跳。
“哈哈,殿下放心,宫殿违制的东西早已拆除,且五日前圣上的旨意便到了凉州,都督府早已收拾妥当,殿下只管入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