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娱乐会所顶级包厢，余栀穿一身西装站在门口，和里面撩人的歌声格格不入。
她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开门又顿住，整理了下衣服，将长发掩到耳后，露出一张精致巴掌脸，她抿了抿唇，吞咽着口水，搭在门把上的手，有了湿滑的冷汗。
心脏快了几拍，震得胸腔泛疼。
六年十个月零一天，她终于可以再见到他。
门开——
余栀一眼就找到了江世钧，他如同矜贵的君王坐在沙发中间，眉眼深邃，比记忆中更冷沉，比镜头里更有气势。
江家少爷江世钧，有江家的百年基业在手，现在要把调香公司转型VR科技，单凭江少爷的身份，身价就过百亿。
江世钧没在意来人，姿态冷沉矜傲，余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指甲掐着掌心，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谁呀？怎么工作服都不换就进来了，江少这儿外人不能进来。”有人说话。
余栀回神，松开湿冷的拳头，恰好对上江世钧的目光，她心头一紧，语气竭力保持淡定，却掩饰不了有些干哑，“江先生，我是来找你的。”
“原来是江少的朋友啊！那就都是朋友，来坐，大家一起玩！”
江世钧只一眼就挪开目光，嗓音冷沉，疏离漠然，“不认识，出去。”
“既然不是江少的朋友，就别进来混脸熟了，等会被保安撵出去，可不好看啊。”
余栀脸色难堪，她正要再争取，就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江世钧也看到了。
包厢的音乐停了，手机铃声更加清晰。
江世钧看了眼号码，再看向余栀时，阴鸷冷厉。
余栀也猜出那是谁的电话了，说：“江先生，我先到外面等你。”
余栀一出去，包厢瞬间炸了锅。
“这女的谁啊？谁让她进来的！”
“江少，她是不是要嫁你的调香师，我听江老先生说……”
江世钧眼眸微动，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没人再敢说一句话。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立刻有人把手机给他，奉承着，“江少您慢走，等您有时间了再赏脸过来，像您这样的大忙人，今天能过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江世钧冷言道：“VR技术不适合你们，你们带不动这种项目。”
“江少您再考虑考虑，您也是第一次接触VR科技，我们合作……”
“想入我的项目，让你们国外总公司的人来谈。”
江世钧出了包间，电话已经挂断了，是老爷子打来的。老爷子肺癌晚期，一周前让他结婚，娶那个女人。
余栀在走廊等他，一看他出来，立刻上前，“江先生，我们到隔壁谈吧。”
江世钧看向她目光冷厉，字字清晰，带了不屑，“没什么可谈的，我不会娶你。”
“十分钟！”余栀看他要走，忙站在他面前，“江先生，十分钟谈件事也不行吗？”
“谈事提前预约。”江世钧冷眸扫了她了一眼。
余栀抿唇，脸色难看。
江世钧越过她，又要往前走。
余栀咬牙，盯着他的背影道：“江先生，是江爷爷让我过来的，地址也是江爷爷给的，他希望我们可以结婚，在等着我的回复，一会儿还会打电话的。”
果然，他停住了。
余栀眸光微垂，她又说了让他讨厌的话。
她走到他面前，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对上他冷厉的眼睛，缓和地说：“我没有半点想冒犯你的意思，这是结婚合约。”
江世钧就站在她面前，自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太近了。
她身体微僵，呼吸顿涩，手心湿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墙边，凉意让她清醒。
看他没有要拿文件的意思，生怕他要走，她强行镇定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江爷爷想让你娶我，我妈妈一直跟着江爷爷学调香，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江爷爷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现在我刚回国，入围了今年的新秀调香师，我对江家来说，不是一无是处。”
江世钧看猎物般盯着她，“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余栀一愣，对上他犀利的眼神，“江先生还想听什么实话，是要看看我的调香成绩吗？我在国外调了二百六十七种香水，其中一百三十一款获奖，有……”
江世钧盯着她的眼睛，“迫切要嫁到江家的原因。”
余栀瞳孔微晃，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就是为了报答江爷爷。”
江世钧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收回目光，轻蔑不屑地给出答案，“为了老爷子的熏香炉。”
余栀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这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江世钧说的是一座可熏百种香料的香炉，对调香师来说，十分难得的珍品。
可纵然香炉再好，对她来说，也比不过一个他。
她摇头，诚恳地看着他：“我什么都不要。文件写得很清楚，我不要江家一分钱，离婚后也不拿江家任何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