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见李小阮去而又返,当然是很开心,瞧着李小阮手上的两只鸡明明已经来说咽口水,却死活摇头不愿意吃。
最后李小阮没了法子,说这鸡被人喂养,吃了睡,睡了吃,高兴就走走不高兴就不动弹,享尽了清福在前,后面被人吃也是应该的嘛,和自己飞动找食活命的雀鸟是不同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后实在是被这在她来说已属美味的食物诱惑的不行,吃的那叫一个欢。
不过是一只连盐味都有所欠缺的鸡,小姑娘却吃的小心细致,啃过的地方都很干净,李小阮看在眼中,心里叹气,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就没了胃口,最后轻声道:“慢些吃,还有呢。”
......
上山阶梯上,两名老人看似缓缓而来,实则速度当真不算慢。
当这手拿旱烟杆,身穿麻布衣的伙夫老人与另一个今日文袖长袍,青衣罗裳老人,好似一主一仆,上到山顶之时,小木屋里,其时欢乐融融,笑语不绝。
那青衣老人听闻,却愤怒不已,喝一声,“好一个小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机深厚,行事下作,难道你就是用仅仅两只烧鸡,便骗得我家清儿将身法传授与你?”
小木屋内,话声顿止,少女与那年轻人走出屋外时,还满嘴是油。
小姑娘见到两位老人,倒不显害怕,躬身行礼道:“师祖爷爷好,伙夫爷爷好!”
李小阮听小姑娘如此称呼,没理会老人先前说的话,竟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好啊,原来你这老头是弟子师祖,那你既然明明知道门下弟子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为何不管,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这山门里不多的好人,现在看来,原来你们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你其实根本没想过,要让我带宁清离开是不是?”
“哼!”老人冷笑一声,“让你带清儿走?于是之后你便可以肆无忌惮,再无任何顾虑的去欺骗一个小姑娘,好将我快剑门的一切都曝于你的眼前?亏我之前还当真对你付诸信任,说,你到底是受何人驱使?”
李小阮瞪着眼,怎么这老头火气比他还大,但他可不犯怵,跳脚骂道:“冤枉谁呢?谁骗人了。”
在宁清眼中,师祖爷爷虽然很少出现,但每一次都是极为慈祥的,是这门派里最好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凶过,小姑娘有些害怕,便看向那个不怎么接触的伙夫爷爷。
旱烟老人叹了一声,“小清儿,快到爷爷这儿来,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小姑娘眼泛泪光,咬着嘴唇死死摇头,“小阮哥哥对我极好的,他没有骗清儿。”
但青袍老人越见宁清如此,好似心中怒火便越盛,这小子若是欺骗别人也就罢了,可他却偏生要挑小清儿下手,叫他如何能够忍受。
暴怒之下,瞬间出手,相隔十数米的距离,却三两步来到李小阮近前,一伸手,却抓了个空,原是那小子又使出身法,退开了原地。
青袍老人怒喝,“不是没骗吗?那你外来之人,如何使得这‘剑舞’身法。”
当即身影再动,却又比刚才快了数倍,李小阮又如何能再闪的过,当即便被抓住后领,提了起来。
青袍老人看着被提在空中,索性简直不在挣扎的小子悲愤又道:“可恨你这贼人,偷学武功不打紧,为何偏生要骗这丫头亲授与你,可怜我这小清儿,私下传授身法给你,是要被废掉武功,逐出师门的,你怎么能忍心?”
“啊?”
李小阮张大了嘴巴,吸进一口气却忘了呼出去,楞了好半响,才手脚乱舞的挣扎道:“没有,她没教过我武功,这都是我看她练了一次,不知道怎么就会了的,不关她的事!”
老人冷笑道:“看了一次便会了!老头子怎么就走了眼,没早早看出你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陡然声音提高,“你说这话,就算骗过我老头子,可骗得过我快剑门上上下下几百号弟子?骗得过我快剑门掌门?骗得过与你一同来的万盟主与向军师二人?”
青袍老人话不停歇,“今日你二人必有一人要领罚,若你当真有良心,便让我废了你的武功,以保全小清儿,可敢!”
李小阮昂首道:“李小爷造下的孽,就吃了这果,有什么不敢的!”
“好小子。”青袍老人当即高高扬起,正要落下时,却被扯住了衣袖。
“师祖爷爷,你废了清儿好不好。”
原是那小姑娘跪在地上,眼中有哀求又渴望,话语轻言,仿似稍稍说重了一些,都怕引的师祖爷爷不开心,从而拒绝她的要求。
李小阮却坦然笑道:“宁清,你这傻姑娘就不能聪明点,小阮哥哥我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怕他个锤儿。”
李小阮又望着青袍老人道:“老头,要废武功,也要逐出师门,但我不是你门人,说好了,废掉我之后,就要将宁清赶下山,不许食言。”
老人不言,心一狠,手掌高高抬起,也重重落下。
这一日,小姑娘楞楞的看那一掌落下,小阮哥哥口中随后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心中,有弦绷断。
又眼睁睁的看着老人要将昏迷过去的小阮哥哥带下山去,这一次,却没有叫师祖,只是嘶声吼道:“你们到底还想要如何?”
老人无言,实则心中悲苦,最后只好一记手刀敲晕了小姑娘。
是伙夫老人走了过来,将小姑娘扶在了怀里,叹气道:“我叫你来,只是看不得这本就已经十分可怜的小姑娘再被利用,可你倒好,一把年纪了,怎行事还般暴虐。”
青袍老人刚刚张口,却再也忍不住,同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伙夫老人惊道:“你受了内伤......”
青袍老人挥了挥手,擦掉唇边鲜血,摇头问道:“从我师傅到我弟子,你在快剑门历经三代掌门,当年整个门派,只你与我最为亲近,所以我会这‘剑舞’多少年,你便看了多少年,早已烂熟于心,一直到现在你一见有人使出这套身法,就能立马认出,可是,你会使吗?”
伙夫老人斜眼道:“再这么骂人,老子可要翻脸了。”
伙夫老人忽然瞳孔睁大,“你是说?”
青袍老人摇了摇头,“这小子体内竟蛰伏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强大真气,我的内力刚一渡过去,立马便遭到了剧烈反震,这小子的身体现在就好似在密封的锅里烧开水,外面看似无恙,其实里头早已沸腾,若是不尽快熄了火,恐怕早晚要炸开。
真没想到,我这上代掌门想救一个弟子,都要花心思耍手段,真是好的很啊。只是害煞了这小子,恐怕也断了小清儿对这快剑门的最后一丝好感,也甚好,极好。”
伙夫老人见他随后要提着李小阮离开,皱眉道:“你还想干什么?”
青袍老人缓缓离去,“要让人尽皆知。”
伙夫老人急道:“你别忘了,快剑门乃是万仙门盟下门派。”
此时青袍老人的身影已在山崖平台上消失,声音却传了上来,“管好你的伙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