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没有说话,梦小嘉也是他的学生,他也为小嘉的死感到难过。他也不想回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可是,命数如此。
他缓缓地说:“只有变得强大,你才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强大你?#@#啊,我只想让小嘉复活,别和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乖已有些失神。
两人不知争执了多久,直至筋疲力尽,直至王小乖感到绝望。
原来小嘉在他心里这么重要,原来她真的离开了,去了一个没有冰冷的世界。
小乖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曾经的老师,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你现在的行踪已经暴露,一旦他们发现你,妖族、人族的各方势力都会想尽办法杀你,甚至连天神也会,我们得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小乖坐上骡子,面色苍白,说:“意思是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走到哪都会被追杀?”
老鬼安慰道:“也不全是,至少你还有一帮誓死效忠的手下,我们会保你周全的。”
“我到底是谁?”小乖终于说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狂王齿加,人族的仇敌,妖界的大妖,我们唯一的首领。二十年前,人族与妖族大战,妖族落败。后来你在蓝星河畔穿越到了另一个文明世界,也就是我们之前所生活的世界。”
老鬼仰望天空,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没有战乱纷争,国与国之间和睦相处。他怀中的小老鼠探出了脑袋,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王小乖。
“阿耗,你把这里的情况和羊长老说明,让他有所准备。”老鬼说道。
小老鼠跳了下来,钻入林中。
屋城外,数匹快马朝东西南北方向奔袭,传报的士兵骑马赶赴京城。而消息最先传到边境二十三城,沉寂多年的屋城发生了妖精残杀守将的事件,边境数城的将士皆为之震撼。
灵寺被烧,守将惨死,妖孽祸乱人间,屋城事件即将成为一场大战的导火索,
杨中户身死屋城,少公子杨中宇下落不明,朝廷的下一步安排还未传达,屋城的兵权暂落到副官兼参谋许漾的手中。
屋城内,一众士兵正在在打扫战场,残破的灵零寺不复当初的金碧辉煌。
一间幽闭的密室里,一头银白色毛发的狐狸啃食着无首的尸体。
老鬼丢了一把刀给小乖,说道:“拿着这把刀防身,一路上可能需要。”
赶了两天的路,临近夜色,两人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停下。
小镇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没有一家打烊,还提前挂好了照明的灯笼。
好多商铺门面前都挂着各种动物的头颅,满街的行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什。有的人带着铁钩,有的人带狼牙棒,有的人腰间挂着刀剑。
“这里原先是我们妖族的领地,据我推测,应该是妖族大败后割让给人族了。接下来我们会绕道而行,去人族的首都天护城,来个灯下黑。”老鬼轻声和小乖说。
小乖好奇地问:“为何这些人个个都带着刀枪棍棒?”
“这儿的人应该是以猎妖为生,且镇外便是与妖族领域接壤的鬼望林……”
“酒馆!我要喝酒!”小乖一见悬挂着酒字招牌的店便激动,没听老鬼说完就跑了过去。
老鬼一脸无奈地跟了上去,两人在酒馆点了几份荤菜,然后王小乖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像忘记了之前经历的生离死别。
一壶清酒下肚,小乖苍白的神色便变得红润。
“颜儿,你说明儿咱能不能搞个大妖。”
“就你这鳖孙样,别到时候吓得屁滚尿流就行。”
“哈哈哈……”
“瘦犬,你丫莫笑,你也没多大能耐!”
“行了,你们就别嚷嚷了,这一路上嘴巴都没有停过,吵得我耳根疼。”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走进酒馆,其中一名男子还牵着一条大黄狗,不由得引起食客们的不快。
留着一头长辫的少女仰着头大步走在前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她身穿黑色的低胸上衣,不规则剪裁的墨青色下裙,好身材一览无余。
好色的食客停住了手中夹肉的筷子,不由得侧目欣赏。
跟在后头的是一名头戴束发嵌玉冠的少女,双鬓若刀裁,梳得整整齐齐。如墨描的柳眉下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靑褐色的长靴,上衣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穿着相对保守,不漏半点春色,却遮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随后的是一名高个男子,他牵着一条土黄色的狗,腰间环着铁链。
另一名男子则拿着一张羊皮纸,头也不抬,默默跟在后面。
最后一名男子一直在左右观望,像算盘珠子似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警惕性很高。他的眉毛描得很整齐,明明是个男的,眉眼间却透漏着妩媚。
好多食客忍不住看向为首的两名女子,哈喇子掉了一地。五人在王小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狗的叫声非常吵闹。
食客们看到他们腰间挂的“邪”字金牌时,他们沉默了,脸上写着”敢怒不敢言”五个字。
能有卿玄派金字腰牌的绝对非富即贵,卿玄派内门弟子从不带腰牌,反而是外门的弟子会带这种腰牌。
所谓的外门弟子,就是在卿玄派求学的达官子弟,他们并不受卿玄派的约束。
“普通的鉴妖师是辨别不出我们的。”老鬼轻声对小乖说。
小乖不以为然,他的心思全在酒上。
大黄狗忽然跑过来,左右嗅了嗅小乖的气味。小乖并不是很讨厌狗,再说这畜生也不咬他,他拣了一块熟肉。丢给了黄狗。
“嘿!旺财,看肉!”
小乖逗着狗,而一旁的老鬼却胆战心惊,这狗要是嗅出一丝妖气就完了。
画眉涂粉的男子竖起兰花指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嚷嚷道:“呀呀呀!你在干什么!”
娘们似的男子狠狠地瞪了小乖一眼,说:“你这糙汉,给我家猛虎吃的什么!我这虎儿只吃生肉!”
小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真怕他来一句讨厌,他摸了摸下巴刚长出来的胡渣,打趣道:“小娘子,在下无意冒犯,这狗是虎啊,还真看不出来。”
伪娘叉腰骂道:“诶呀,你说谁小娘子呢,我看你是想找抽吧。”
黄狗摇晃着尾巴低头吃着地下的熟肉,对座的高个子站起身,一副来意不善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