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高喊着撤出去,身后已经一片厮杀声传了过来来。
胡天霸身后的山匪举起手中的长矛掷了过来,如漫天花雨。
长矛不住刺穿泾南堂兄弟的胸膛,一阵哀嚎不绝于耳。
“三木,你大爷的!”
万霈林挥舞着长刀不住拨开飞过来的长矛.
凶悍之气直从脚底冲上顶门。
“堂主,别骂街了,赶紧逃出去才是。”
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万霈林举刀便朝着胡天霸扑了过去。
胡天霸收起狂笑挥起朴刀迎了上来,兵刃撞击,火花四溅。
呼呼的刀光中,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了一处。
林三木也率着众人左突右袭,连着砍翻好几个人.且战且退,杀出了大堂。
在大堂外,二三百人厮杀在了一处,刀光闪耀,血液横飞。
幽静的山林被喊杀声震动的热烈而血腥。
有人的地方好像总会有杀戮.阴谋的杀戮、堂而皇之的杀戮、弱肉强食的杀戮。
那些不见血的杀戮会钻进人的心底,在梦魇中惊出一身冷汗。
那白刃见血的杀戮,总会在血液中击打人的感官。断臂残肢,哀呼、癫狂,殷红的血液流淌。
养马寨的山匪一刀砍断了泾南堂众的手臂,背后又被泾南堂的人一刀穿兄而过。
有一脚踢中下阴,在疼痛弯腰的时候,被割下了头颅。
有丢开兵刃搂抱在一起翻滚。有用手臂扼住喉咙,双腿奋力扑腾后身体变的僵直。也有被刺瞎双眼哀嚎的。那些被砍倒的人,接着又被乱刀砍成肉泥。
林三木举着大刀,好像举着一把镰刀,土匪像被收割的麦子。而身边的兄弟也想麦子,过不了多时,倒下一片。
山顶的白云飘荡像一团沉重的叹息.
千百年的画面在一次又一次的重演。
它缓缓的飘动,承载着难测的人心,麻木的像一次遥远的观望。
“泾南堂”的兄弟一茬一茬的躺在血泊里。
一个个生命陨落的瞬间,还未展开鲜活的一面,便如袅袅青烟在天空之下消散。
养马山秀丽的风光埋葬欲望中粉身碎骨的人。他们将融入土地,让这片山林日复一日的变的葱茏茂密。
从高处往下望,挥舞着兵刃斗在一起的,不管是养马寨山匪,还是泾南堂众人都渺小如蚁。
激烈的肢体中仿佛一阵雨打在了湖面上。那些倒地的,被兵器撞开的,倒像是湖面溅起的水花,红色的水花,带着浓浓的腥味。
十几年血雨腥风,练就了万霈林狠辣的性格,和搏命的刀法。
胡天霸在万霈林老道而凶狠的招式中,有些招架不住,且战且往山匪身后避让。
那些撞着万霈林的山匪无不被一刀斩杀,吓的心胆俱裂。
万霈林的衣裳已经被染得红透,从搏杀中撑起泾南堂的人,此时好似回到了当年的岁月。
澎湃的杀意,从血红的眼睛中放着野兽的光芒,刀光闪过,便是一具具尸体。
胡天霸被万霈林的悍勇震惊,不敢直面拼杀,只的召急众人围攻万霈林。
泾南堂殊死搏杀,渐渐杀到了养马寨的寨门出,眼看着便要杀出重围。
“堂主,你在哪呢?”看着乱作一团的养马寨林三木焦急的大叫。
“你瞎啊,我在这呢。”万霈林凑到林三木的耳边也大叫。
林三木看着血迹盖住了万霈林整个面庞:“你是堂主么!”
万霈林把脸上的血一抹:“你说呢,别他妈废话。”
林三木喜极而泣:“堂主,你跑的可真快。”
“逃命吧,能不快么!”
二人呆着残兵败将就还要冲出养马寨。
一阵暗器忽然如漫天花雨,从养马寨外射了进来,“泾南堂”的兄弟又倒下一片。
紧接着从寨门口,忽然涌进了一批黑衣人。
万霈林心底一沉,这是多大的一个圈套啊。
刚扯道寨门口的泾南堂又被逼了回去。
林三木杀到万霈林身边嘶声道:
“能撤出一个是一个,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万霈林悲怆道:“我若退了,如何面对泾南堂的兄弟,今日一死报兄弟啦。”
“这不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快走!”林三木大叫。
万霈林还是死战不退。
“堂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命要紧啊。”
林三木拉着万霈林往出杀了过去。
万霈林身上伤了七八处,血流如注,带着突围出来的二三十个兄弟,狼狈的逃亡山下。
一路忍着伤痛一刻不敢停留。
心中不解,是谁出卖了自己,让他中了圈套。
泾南堂的兄弟折损大半,此后,泾南堂恐怕会一蹶不振了,
心下悲凉,欲哭无泪。
“三木,这吃的什么豆腐啊!”万霈林哭诉道。
“吃个屁,堂主,跑吧,别扯淡了!”
林三木拉着万霈林挑林密荒芜的小路往山下逃去。
途中又有不少兄弟落入猎人的陷阱殒命。即便如此也不敢耽搁,狼狈的往山下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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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夫,莽夫”何言古拍着桌子大叫。
于成龙跟着长叹一声:
“泾南堂可是元气大伤了,万霈林是置我平凉分舵于不顾啊。”
何言古气急:“他活该。有勇无谋。他这是被闻道清摆了一道。”
于成龙问道:“这这么讲?”
“养马寨年年向闻道清纳贡,闻道清假意剿匪无功而返,又向州府补充钱粮,他这是两头获利。万霈林没脑子啊,还敢跟闻道清讨价还价。又是要分财物,又要分粮租,这不是死么!”
“万霈林若知道闻道清出卖他岂会善罢甘休”于成龙道。
“有何证据,闻道清是官,万霈林是民,他能把一个县令杀了?闻道清不倒打一耙就不错了。”
于成龙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何老生哪门子气啊,这不好事么!”
“什么好事,折损的是我分舵的兄弟。”何言古年老气大。
“那万霈林更没实力跟您争了。”于成龙忍不住笑道。
“你怎么这么无耻,有些歹毒了吧。”何言古有些不满。
“无毒不丈夫,何老还是谋划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何言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于成龙乖巧道:“当然按照原计划了,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