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万霈林率泾南堂人马倾巢出动。
此时正是晌午,泾南堂分三路人马,挑偏僻小路潜入了养马山。
离养马寨一里开外的地方藏匿了起来。
“三木,安排好了?”
万霈林不住的催问。
“放心吧,堂主,安排妥当了。”林三木悄悄道。
“潜伏的兄弟知会好了?”万霈林不厌其烦。
“堂主你有些激动啊。”林三木耐着性子道。
“我兴奋么?”
“我是说你太激动啦!”
“我确实很兴奋。”
林三木看着万霈林只好闭嘴不再说话了。
万霈林把脸贴过来:“哎,三木……”
“哎呀,堂主一会潜伏兄弟挥旗为信,我们就攻进去。”
“哦。”万霈林满意道:“哎,三木……”
“万无一失!我的堂主诶。”林三木咬牙低吼道。
“你办事我就是放心!”万霈林夸奖道。
“别说话了,咱看前面。”
林三木果断的拒绝了万霈林继续絮叨。
养马山山高林密,大树参天,此时万般幽静。
风吹过山林仿若轻柔的纱巾抖动,阳光穿过枝叶闪动着小白花。
白色的细线从缝隙中穿出来像轻柔的呼吸。
只是这白色在隐隐飘动的杀气中不停的颤动。
“怎么没动静呢?”
万霈林耐不住性子。
“这么老远,当然听不到动静。里面正喝大酒呢。”
从外面看,丝毫察觉不出杀机已经如潮水正悄悄的涌向养马寨。
泾南堂的人马屏住呼吸,在草木的掩护之下,死死的盯着养马寨的高耸的寨门。
手中紧紧的握着刀柄,身体像一张张拉满的弓。
只要一松手便可像一道道闪电刺进养马寨,刺穿山匪的胸膛。
万霈林脸上难掩急速跳动的心脏,握刀的手因长时间的用力有些酸麻。
不时松开手抖动。
青草的影子在他脸上不住的晃动,眼神也时不时变的幽远,狂热。
“三木,我有些等不及了。”
这次一战,万霈林格外在意,这可关系到他在分舵的地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堂主。”
“我吃谁豆腐啊,我是来剿匪的。”
“堂主,这是个比喻。”林三木解释道。
“这个比喻好,三木,这么有文化,难怪你能当副堂主。”
万霈林前言不搭后语。心中波澜起伏。
此战将是绚丽的一战,鲜血将在养马山开满红色的花朵。
万霈林双目寒光盯着养马寨的寨门,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养马寨的寨门顶端,站岗的山匪浑然不觉,慵懒的靠着旗杆,晒着太阳。
时不时眯着眼睛打盹。
这时,左右蹬蹬的走上两个人,站岗的俩人浑不在意的抬起头看着来人。
万霈林哈哈一笑:“来啦,三木,走着。”
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林三木拽着他的裤腰拉了回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稳住,再等等。”
“还等什么呢?”万霈林按捺不住。
“还没挥旗子呢!”
“杀几个土匪搞这么复杂干嘛!”万霈林有些不悦。
“还想吃豆腐么!”林三木问道。
“好好好,再等等。”
走上宅门的两个人对站岗的土匪说道:
“你们吃酒去吧,我们来换岗。”
俩人一扫刚才得慵懒,站了起来:
“可轮到我们了,兄弟辛苦了啊,我们先撤了。”
二人刚转身欲寻梯走下寨门,来人忽然捂住他们的嘴。
从腰间拔出匕首,一刀划破了两人的喉咙。
万霈林神情变的鼓胀,蹲着的身体慢慢起了一些:
“能吃豆腐了么?”
弓着腿用力的踏着脚下的土地。身后的兄弟也慢慢的起身。
林三木压着手掌,万霈林焦急的看着他。
不会儿,养马寨的寨门打开了。
寨门顶端的人不停的挥舞手中的旗子。
林三木一挥手:“走!”
此时养马山隐藏的人,从草丛中露出了身体。
像缓缓爬出水面的黑色的鳄鱼群。
万霈林一步刚跨出去。
身后一群黑色的身影如一支支的箭,破空射入了养马寨。
养马寨的人料定已经喝的人仰马翻。
万霈林一众冲进养马寨竟然未发现巡寨的人。
出奇的顺利让他更加坚定了吃豆腐的决心。
一个大醉酩酊的山匪出来解手,迷迷糊糊看到一片黑影。
腰带还没解开,便被冲过来的人划破了喉咙。
他来不及呼喊已经在喷发而出的血液中倒地了。
万霈林一挥手,身后的“泾南堂”兄弟挥舞着兵刃冲了过去。
“三木,干的漂亮。”
万霈林一边往前冲,一边夸赞林三木。
林三木顾不上理他,紧紧的跟在万霈林后面。
一时呼喊声震动养马寨。
万霈林一马当先,五官在用力的呼喊。
似乎要破出脸盘飞进养马寨的大堂,手中不住的挥舞着长刀。
待万霈林砍翻了好几个山匪冲进养马寨的大堂。
一股寂静迎面而来。
万霈林瞬间感到一阵凉意,赶忙挥手停住。
养马寨寨主胡天霸正高坐在椅子上。
身上穿着豹皮袄。的直勾勾的看着他。
周围围聚了一群山匪,也静静的看着万霈林冲进来,放声大笑。
“万堂主,是来吃酒的么?”
万霈林挪着小碎步想往后推:“你不是安排好了么?”
林三木也一头雾水:“我哪知道呢,堂主,干净撤吧。”
万霈林惊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