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清对着陈之远道:“陈道长,这几日有什么眉目?”
陈之远摇摇头。
货运之乱搞的满城风物,平凉城内泥沙俱下。
无相神功上的异香让陈之远查到凌霄楼,蹲守几日也无收获。
陈之远又暗暗的跟踪凌霄楼内的歌姬。
或饮酒弹唱,或初入豪贵,跟一般歌姬的行踪并无二异。
那些歌姬出入于“马帮”“四海帮”“金府”还有一些富户、小有名头的帮派。
陈之远自重身份,对于这些风月之事又不便细查。
于是又从黑衣人着手,在隋琛身亡之地,还有黑衣人消失之处查起。
那些袭击他的黑衣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丝痕迹。
陈之远查了几个山林也毫无所获。
而平凉城内的江湖人物纷涌皆是为了货运之事。
陈之远越查越是凌乱,各个茶楼酒肆,陈之远盘桓了不少,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越是混乱,越是没有重点。
货运之乱让平凉各种异象都合情合理,着实没有头绪。
“不好查啊,毫无头绪。贫道闭关十年,人情寡淡。行走之处,多是敷衍之词。”
陈之远感叹道。
柳风清叹道:“道长说的没错,江湖之上,也多势力之人。尤其现在乱做一团。”
想起多年前的风光和如今的冷遇柳风清深有所感。
“栓柱失踪已近半个月,仍不知其下落。确实让人忧心,想来就不该带他出来。”
陈之远安慰道:“世事无常,柳兄弟也不用自责。”
风从心伸过头来,关切道:“傻小子失踪了,怎么回事?”
柳风清便一五一十的对风从心讲述了栓柱失踪一事。
风从心胡子上挂着酒水,摇头思索,凌乱而花白的头发一颤一颤:
“蹊跷啊,这傻小子,这么蠢笨,谁会对他感兴趣啊。”
王来福插嘴道:“心地纯良的人才容易遭受无妄之灾。”
风从心身子一仰胳膊搭在椅背上,一脸坏笑:“怎么,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王来福笑骂道:“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好多年前了好不好。”
风从心白了他一眼道:
“那么多年了,提一提怎么啦,怕小朋友们笑话?越老脸皮怎么还越薄呢!”
王来福被他挤兑的没话说,一提酒壶道:
“说栓柱的事,别一喝酒就胡说八道。我在倒壶酒去。”
风从心王来福端着酒壶快步走进了内屋,呵呵笑道:“这老东西。还不好意思呢。”
两个人的调侃倒让几人的忧心淡了一些。
陈之远道:“何时像两位前辈一样洒脱便好了。”
风从心喝了一大口酒:“什么洒脱,人老了嘴碎,哈哈!”
转向柳风清,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哎,傻小子也不是江湖人物,怎么会失踪呢,是不是你搅给连累了?”
风从心脸上有责备之色,栓柱的单纯颇得他的青睐,第一时间便觉的是他连累了。
谁让柳风清当年的风头太盛,与江湖的纠葛太深呢。
柳风清尴尬一下道:“这个,或许吧,本该早些离开平凉的。”
风从心不满的摇摇头:“你也风云一时的人物,怎么瞻前顾后,吞吞吐吐呢。”
看到柳风清自责的神态,毫无“血影刀”应有的风采,风从心更是大为不解。
柳风清低头不语,当年“血影刀”确实风光一时,纵马天下何其快哉。
归隐这几年不知怎么,锐气尽消,有些迷失,全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何人,该如何自处。
看柳风清一脸歉意,陈问道赶忙言道:
“风先生,江湖的事那有什么谁连累谁呢。柳兄弟,可有漠刀的消息?”
风从心惊奇道:“还有漠刀的事?”
然后摸着胡子道:“还真没准,陆啸林刚进平凉就迫不及待挑战隋琛。”
陈之远把城西林中杀手一事讲给了风从心。
风从心一瞪眼,胡子乱发一阵飘扬:“你们俩的事,没准是一回事。”
王来福凑过来道:“平凉出了杀手组织了,你怎么不知道呢。服老么?”
风从心听者不太满意,侧过头看着王来福出神的思索,王来福又低头喝酒吃菜。
“闷葫芦,少吃点饿不死!”看着王来福的吃相,讥讽他是饭桶。
王来福无奈道:“你喝你的酒,我吃我的菜,喝酒也堵不上你的嘴。”
风从心被噎了回来登时不言语了。
没几秒钟,又转向陈之远:“这事跟崆峒派有什么关系?”
陈之远又将崆峒派“无相神功”失窃一事细细讲给了风从心。
风从心哦一声点点头,接着又摇头:“我怎么没搞明白呢?”
陆啸林在小树林遇袭,栓柱又恰好在城西。
隋琛盗走无相神功,而后中毒身亡。陆啸林又挑战过几次隋琛。
盗走隋琛尸体的是黑衣人,暗杀陆啸林的也是黑衣人,那有可能是一伙的。
一件事牵扯出一串,其中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风中心也有些凌乱。
柳风清从城西树林查起,沿途倒是也发现了一些血迹。
只是断断续续,好像被人清理过,查出城西十里,线索便断了。
王来福抬起头看着风从心一脸迷茫问道:“酒疯子,晕么?”
风从心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吃你的菜。少打听。”
王来福也不跟他计较得意的低头吃菜。
看着他欠抽的表情,风从心气的胡子乱飞,又无可奈何,神态甚是窘迫。
刚被王来福给噎了,现在又还了回去,风从心有些满意,摇头换脑喝了一口酒。
王来福又抬起头想说话,看了风从心瞪着他,又把头低下了。
风从心着不起那急:“要问什么就问,非得装冷漠。什么时候像我随心一点。”
指责王来福的时候,还不忘自夸一把。
王来福反辱相讥:“隋琛是平凉分舵的舵主,你厉害,倒是说说平凉分舵怎么处理的?”
陈之远苦于不便拜会聚龙会,王来福提起来了,恭敬的看着风从心。
风从心不屑的一撇嘴:“隋琛一死,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知道打什么小九九呢。”
对于平凉分舵几个堂主的作为,风从心大为不满。
“怎么讲?”陈之远问道。
风从心生气道:“你们查了几天,可见平凉分舵的几个分堂有什么动作么?”
陈之远也疑惑,舵主失踪,好像分舵的几个分堂风平浪静。
也不见大肆追查,波澜也没翻起多少。
当然,陈之远也有意无意的回避聚龙会的人。
毕竟隋琛尸体失踪,百口莫辩,他是修道的人又拙于言辞。
风从心不耐烦道:“什么然后呢!就是不要装,放下了就放下,没放下也别装着。”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馆里陆续来了酒客,王来福便借机去招待客人了。
风从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指点了王来福半天,咿咿呀呀没说出一句话,又放下了。
又是崆峒派、又是聚龙会、还有漠刀陆啸林、凌霄楼也牵扯了进来。
风从心捋了半天也没捋明白摇头摆手:“太麻烦了,太麻烦了,头都大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问陈之远和柳风清:“还有别的什么线索么?”
柳风清道:“前些日子在王掌柜的酒馆和陈问道一起饮酒,他追踪一个西域女子。不知道平凉是不是有西域的什么势力。”
风从心沉道:“西域女子?西域人敢在平凉作乱。真当我神州无人了么?”
陈之远道:“平凉城各族杂居,也说不准!”
风从心一拍桌子:“那也是蛮夷,平凉江湖还轮不到他们在这兴风作浪。若是当年。”
说着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了,一个劲的喝酒。
柳风清忽然想起来,风从心曾让自己去查马帮于是问道:
“风前辈曾让在下去马帮看看,难道那帮跟这有关系?”
风从心言道:“马帮近年来有些异样,当年跟聚龙会也往来甚秘,现在好像有些疏远。”
柳风清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