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是粥。
云歌没有先于主人动筷的无礼,傅安予回头看云歌的时候。
女子面孔煞白,额头冷汗密布,一副脆弱的模样像极了那晚淋雨的狼狈。
傅安予的手指修长好看,透着常年养尊处优的白皙,这样的手就应该是颠倒万千江山风云的。
云歌很意外男子用纸巾为她擦去冷汗的轻柔,温柔的不像话,若是忽略那双黑眸里透着发亮的光。
云歌看不透这个男人的情绪,对她而言,两人虽然年少相识,但多年岁月变迁,两人都不是最初相见的样子。
云歌收回视线。
她知道,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沉浮并功成名就的男人已非是当年她追喊着的安予哥哥了。
傅安予拿过云歌面前的碗勺,往里面盛了半碗清粥,位置摆放的是云歌的面前。
云歌不解地看着正在不停舀起热腾腾的粥,让它变凉的傅安予。
“怎么,还要我问你吗?”清冷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语让云歌有些讶异。
傅安予见她不说话,作势就舀起一勺粥,正要往云歌嘴边送。
还没到那个地方,就被女子微凉的指尖按下了原有的轨迹。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傅安予眼底的光闪了闪,没说话,顺着女子的力道放开了勺子。
转向,自己也炜自己盛好了一碗粥。
四月,接近夏天的季节,天际的盛黄没有那么快消失在天边,毕竟北回归线已经回归赤道以北的地区。
屋内,傅安予又为云歌盛好半碗粥,两人在长桌上的安静倒是有另一番的温情。
时针指向七点半的时候,云歌上楼到自己的卧室打算洗澡,学习。
没有那个人是生来就聪明的,只不过很多人没有看见那份被“天赋”赞誉下的努力。
她需要钱做生活费,之前在巴黎的时候,她经常到医院实习,以实例写文章赚钱,或是有时候帮一些药企做药物检测。
在云城,这两条路需要有人的指导才可以获得这样的机会,她不会向傅安予寻求捷径,更不会向已经许久不联系的父亲打听云城的人脉。
她只有靠自己,而她一直以来靠的就是自己。
当云歌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自己的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认真擦拭头发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坐在她窗边藤椅上的傅安予。
学习的人,多少视力有些损伤,云歌有一些近视,但并不需要日常戴眼镜,况且刚从浴室出来的她,眼睛带有湿气。
距离远,自然看不清那个身穿黑衣黑裤与黑夜仿佛融为一体的傅安予。
等云歌走进看清时,发现傅安予正在拿着她的《伤寒杂病论》看着。
她在巴黎学的大多是以西药为主的化疗方式和仪器治疗,然而这样的方式虽然对云梓丞短期缓解病症虽然有效,但也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毒性作用。
而中医作为拥有几千年文化历史的起源,从人体内部调节人体的脏腑,气息,从而达到的人体气血平衡。
她想,或许在中医这里可以有新的发现。
最近在学校的她都在研究中医药学。
傅安予见云歌出来,放下手中拿着的书,顺手拿起放在他右手边的牛奶,递给云歌,云歌接过后,他又拿起那本书在看。
云歌看着手心里握着的牛奶杯檐,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温情,也意外这个男人的温情。
或许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吧。
云歌没有细细想下去,因为他害怕牵引出那些她想隐藏的回忆,包括她与傅安予的。
喝完牛奶后的云歌将被子放置好在桌面上,也没有理会傅安予的存在,自顾自地拿起几本书,笔记和笔走到床边,坐在了地毯上。
她将床当作自己的桌子,对她而言,这样的高度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