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刚送走一位病人，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划下接听键：“城哥哥，突然找我，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原来……”电话那端的声音像风在飘：“当初子佩离开我，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绝望。”
“唔……看来是二次失恋了。”韩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可以去吃午饭了，一起吃个饭吧，让我这个心理医生开导开导你。”
綦墨城表示同意。
挂了电话，韩朵眼睛一转，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许久，那边的听筒才接起来。
“恒哥哥，中午有空吗？”
“没空。”
“哦……是这样，城哥哥因为二次失恋心情不好，作为朋友，你是不是要陪他吃个饭，安慰一下？”
“什么叫二次失恋？”
“就是在第一次失恋基础上又挨了一刀。”
“那应该是你这个心理医生陪他叨叨，我不会让他开心，我只会开刀。”
“嘻嘻，我的恒哥哥变身朱广权了啊。扎刀的那个人就是上次住院的顾子衿的妹妹。这种情况，仅要心理医生是不够的，还需要好朋友的陪伴。”
韩朵是不会放过一切假公济私的机会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然后唐子恒问：“中午几点，在什么地方吃饭？”
***
吃饭地点选在牛排店，韩朵订的里间包厢，人少环境好，牛排味道也不错。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什么山珍海味估计綦墨城都没有胃口吃，主要是说说话罢了。
见到韩朵和唐子恒同时出现，綦墨城没多少意外，韩朵拿他作借口约唐子恒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三人落座，綦墨城问唐子恒：“拜托你办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没那么快，过几天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韩朵瞧瞧两人，转动圆圆的眼珠：“你们在说什么秘密的事情？”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綦墨城和唐子恒对视一眼，含糊其辞。
韩朵明显不信：“你们工作上还有交集？要不是当初你在法国滑雪摔伤，恒哥哥正好在现场救了你，你们到现在也不会认识吧？”
綦墨城一边切盘里的牛排，一边回答：“你可别忘了他妈妈是GK董事长，等着他回去接班。要不是我告诉唐夫人，你的恒哥哥在和我合作学金融，说不定他早就当不成医生了。”
“可是这只是缓兵之计啊，他总不能学一辈子金融吧。”
“那就看你家恒哥哥骨头硬不硬了。”
唐子恒埋首吃着牛排，答道：“等……等医院不再需要我，我也无需为它拉资金的时候，我自然会和我妈摊牌。到时候她不给钱也无所谓，我靠着这双手能养活自己。”
韩朵一双眼眯成桃花眼：“恒哥哥，我就喜欢你这种骨气。”
“咳……”綦墨城被韩朵的话呛到，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双标，明明为了开家医院装孝子骗自己母亲投资，还说他有骨气。
韩朵对他这样赤裸裸的讽刺性的咳嗽很不满，白了他一眼：“我们可是来开导你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綦墨城心情已经好多了，于是平静地讲述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情况。
韩朵听他说完，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叶子佩还真是挺狠一女的。不过既然她把退路斩断，她这种性格应该是不会回头的，所以顾子衿应该不是叶子佩。”
“不会再回头了吗？”綦墨城咀嚼着她的话。
“除非……”
话未说完，韩朵明显感到身旁边的唐子恒的整个身体绷紧，握着刀叉的手攥紧了几度，散发出一种紧张感。
韩朵诧异地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除非她有了你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身边的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紧张的气场消失了。
“孩子？”
“嗯啊。有了孩子以后，女人天性中的母性就会占上风，为了孩子她会放下心结，尝试一切会对孩子好的事情。要不怎么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呢。这个强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如果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有了你的孩子，她也许会回来找你。”
綦墨城自嘲地咧了咧嘴角，没有回话。
趁着唐子恒去卫生间，韩朵问綦墨城：“城哥哥，你和恒哥哥在法国相遇那次之前，真的不认识吗？”
“不认识。虽然他家和我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也有些往来，但是子恒中学开始就是在国外读的书，所以没见过彼此，也没机会认识。”
韩朵调出手机里的一张图片，递给他：“看，这是你的私家侦探挖到的目前最猛的料。”
綦墨城瞟了一眼，并不诧异，这张照片他已经见过，发到韩朵手上的资料都在他这里过滤了一遍。
是一张旧照片，一个男孩搂着另一个男孩自拍，身后的街景应该是在国外。靠在怀里的男孩只露出侧脸，浓眉大眼，配上违合的羞涩表情。对着镜头的男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棱角分明的面瘫脸，是年少的唐子恒。
“劲爆吧？恒哥哥以前居然是个玻璃，看样子，应该是个攻。”
綦墨城没什么波澜地说：“那你还不放弃？还是……你为了爱情想转性？”
“这你就不懂了，人在青春期都渴望爱与被爱，当时恒哥哥父母不在身边，可能认识的女生都没有入眼的，他的情感需要找一个突破口，于是把感情投射在熟悉的男人身上也是很常见的啦。他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把他掰直的女人。”
“是你吗？”
“嗯……”韩朵沉思了片刻，答道：“可能之前有人已经把他掰直了，也有可能是走出了青春期的迷雾，自己就直了。总之，从我专业的角度观察，他现在不是gay，他对男人没兴趣。”
“我看他对女人也没兴趣，一张臭脸跟双阿尔卑斯山滑雪场似的，又冷又硬。”
“噗嗤~”韩朵忍俊不禁：“你这比喻绝了，不过我看他对顾子衿挺有兴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