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目的是什么
不喜欢自找麻烦的安然,越过受伤的男子,准备离去,前路却被挡死。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后面也被人堵了。
“没想到堂堂暗的老大,居然找这么一个孩子求救。”说话的人很狂,安然很看不惯,但是她在等。
“小女孩,虽然我没他那么副好皮囊,但是你要是跟了我,我绝对会好好疼你的。”言语之间透着重重的淫——欲。
安然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也足以让那个手持武器的人心惊,不过可惜他没有看见。
风轻轻的吹起安然额前的碎发,夜渐起。
“你们身上有枪?”安然瞄了地上的美男一眼,声音异常的柔和。
“小妹妹,你放心,我们的枪是不会朝你开的,顶多给他几个窟窿。”得意的笑声,显得特别的狂傲,指着地上死了一样的男子,眼中尽是不屑。
“几个窟窿?你们的枪法好像不是太好。”安然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老大,别跟她废话,我认识她,她就是上次打伤我们兄弟的女人。”一个小弟恶狠狠的瞪着安然,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是她,妈的,老子差点被你婊—子骗了,兄弟们,抓了她,带回去给咱爷们也快活快活。”横肉大叔一声吆喝,那些小混混们蠢蠢欲动,眼冒绿光。
安然见对方真的要动手了,冷笑无声,从容不迫的将脚下的男子,丢到墙角一个稍微安全点的角落。
转身,目光瞬息之间冷冽如霜,身如鬼魅,一张一翕,内围的几个人如抽空了般,瘫倒在地,面容扭曲。
哪里还敢拔枪,哪里还看得清身影,谁能想到一个高中生,竟如杀神般可怕,让人头皮发麻。
横肉大叔眼看自己要倒霉了,也不顾会不会伤及自己人,枪剑自古无眼,何况还是高科技,砰!砰!枪声震动天地,惊跑了天边最后一丝亮光。
警车呼啸而至,双方停止了打斗,横肉心有不甘的带着自己的手下跑了,安然无情的望着中枪的手臂,好似那手臂传来的剧痛只是一个幌人的错觉。
尽管它只是一座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房子,住久了还是有些不舍的吧。安然将医药箱找来,心口传来的锥心之痛让她忍不住想把心紧抓在手中,额头的冷汗如豆大的珍珠络绎不绝,死亡的阴影再次袭上偌大的别墅上空,没人知道。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安然悠悠转醒,手上刺骨的痛,提醒她,她还活着。
拿出必要的医药器材,安然往嘴里塞了块白布,深吸一口气,简单消了一下毒后,取出子弹,柳叶刀割裂白皙如玉的肌肤,血肆意而出,安然咬着布,眉头隆成一个紧紧的川字。
白色的帷幔随风飘动,汗珠在灯光下晶莹透亮,几根血丝悄然爬上安然的瞳眸,冷情的月都不忍心再看,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黯然神伤。
在子弹取出的那刻,安然再次昏厥,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奇迹,那我们不得不相信,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安然刚进教室,就被张栋熙拦住,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教室哗然,还从未有人敢打安然,南风轩的态度也很奇怪,他竟没有站在安然身边,反击张栋熙。
当第二巴掌再度袭来时,安然还是没有闪躲,嘴角一抹腥甜缓缓流下,整个人摇晃不稳,但还是勉强站直了身子。
第三巴掌即将挨到安然的脸上时,陆卓远一把抓住了张栋熙的手。
“够了!”
“滚!”
“安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权利这么打她。”陆卓远怎么也不肯放开张栋熙的手。
“陆卓远,你懂什么,你除了维护她,替她撒谎害我妹妹,你还会干什么?”
说着张栋熙甩开陆卓远的手,狠狠的揍了他一拳,陆卓远痛到脸都扭曲了,但是还是执意的将安然护在身后。
“今天我没心情陪你玩,暂且放过你,张栋熙算你走运?”安然紧握着拳,手中却没有丝毫力气。
“玩,”张栋熙咀嚼着这个字“安然,我说过,我会陪你玩,但是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现在很想掐死你吗?”
安然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张栋熙难得的较真,也猜出来是张洋出事了。昨天晚上吗,真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找我麻烦,那几个混混找上门了吗?
“我一点也不介意,反正张家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弄死女人。”安然冷笑着,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褐色的外套上,隐没不见。
张栋熙愤怒的脸上瞬间恢复到慵懒:“安然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的狂傲付出代价。”
代价吗,我不怕,我的人生早已残缺难全,剩下的也只有这条有点值钱的命了,或许她一点也不值钱。
“好,我等着那一天。”安然微笑着,掌印掩饰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是那么冷漠无情。
安然路过南风轩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脸还疼吗?”陆卓远在安然旁边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没感觉。”
“张洋昨天被酒吧的那伙人围截了,若不是张栋熙和南风轩及时出现,怕是毁了。”陆卓远平静的诉说着。
“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仅此而已。”陆卓远解释道。
安然没有出声,陆卓远沉默了许久:“安然,昨天你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没有!”
“那就好!”陆卓远不放心的观察着安然的神色,似乎很糟糕。
“你去上课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安然至始至终没有看陆卓远一眼,在她的眼中有太多旁人无法看清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让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特别。
“好,但是答应我不要做傻事。”陆卓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在他的心中总觉得不安。
“我从不做承诺。”安然冷冷的拒绝。
陆卓远叹息,离开了却不曾走远。
安然,在你的身上我依稀见到了易乔倔强隐忍的样子,让人好生心疼,好生难过。
人是会变的,南风轩为什么站在我身前的人不是一直维护我的你,而是这个总喜欢多管闲事的男孩?
仰望上空,天还是那么的蓝,云还是那么的白,阳光却不在炙热温暖,手臂的痛,脸上的灼烧,真的不痛。
时间像是一位掉了牙的老爷爷,陆卓远藏在香樟树的后面,眼睛时刻停在那抹黑色的身影上,她在那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越久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她说过她会每节课都去教室的,可是三节课过去了,她依旧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觉直刺神经,他顾不上她生不生气,几步冲到安然的身前。安然脸色红润,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在阳光下投射出漂亮的剪影,汗珠一滴一滴闪着彩色的光,勾魂摄魄。
“安然,安然!”陆卓远轻扶着安然的右肩。
没有反应,似乎睡得很熟,连续唤了几遍还是没有反应,陆卓远覆在她的额头,好烫。
“安然,安然!“陆卓远焦急的轻晃了安然一下,她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陆卓远抱起安然朝医务室奔去,多么熟悉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只是他再也不是没有方向的乱跑,只是她再也不是假装着好玩,骗他。
“南风轩,为什么你不能在我身边久一点,为什么要这么早的离开我。”昏迷中,安然这样说着,声音轻若羽毛,但是陆卓远还是听见了,他的心瞬间如同刀绞,一种难以明喻的情感填满他的身心,他突然就那样迷失了方向。
南风轩收到陆卓远的信息,火急火燎的赶到医务室,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安然,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安然,心像被人狠狠划过,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昨晚他看到因惊吓过度而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张洋,第一次觉得安然做错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纵容是在助纣为虐。
早上她的反应让他彻底失望了,她是在默认一切都是她导演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下呢,张知山固然有错,但是张洋没有啊,她也不过是一个被自己父亲抛弃了十一年的可怜私生女。安然你一直活在自己的痛苦里,用你的痛苦惩罚着所有真心在乎你的人,你把你的痛苦蔓延到每个人的细胞中,真的够了。
不要那样看着我,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但是这一次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伤了所有人的心,还差点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叫我如何能轻易原谅你。
所有的埋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被封印,背叛,原谅,都不在重要,安然醒来的世界不会再有南风轩这个她六年来唯一接纳的阳光男孩。
“你们知道她手臂是怎么伤的吗?”医生推推眼睛,问道。
“她手臂有伤?”陆卓远和南风轩惊问。
“你们也不知道吗,她的伤口很深,且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早发现,怕是会感染。”
“怎么会受伤?”南风轩喃喃自语。
“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枪伤,子弹被蛮横的取了出来,发烧也是这伤口引起的。”医生语气严肃,这件事太严重了,圣爵的学生中枪,多危险啊,怕是要请警方介入调查了。
“枪伤?”再次震惊的说不出话。
“医生,你确定吗?”陆卓远急切的求证。
“路同学,你该相信我,我可是专家。”被人怀疑,医生有点不太高兴。
“枪伤,难道昨天晚上……”陆卓远回忆着“对了,今天报纸说,新干街昨晚发生枪击事件,一名男子受伤,被警察送进了医院。难道安同学也不幸中弹了?”医生找出今早的头条,递给陆卓远。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南风轩夺门而出,陆卓远想喊,却又怕惊醒了安然。
南风轩一路跑,直到没有力气再迈开一步,他倒在跑道上,仰天大笑。
“我们结束了,我们结束了……我们结束了,结束了!”起伏的胸腔,是悔是恨是无法挽回的悲凉。
“安然,我错了,可是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对吗?”没有泪,因为哭不出来,哭不出来,那就笑吧,笑到哭为止。
或许是想太多,醒来的安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依旧上课进教室,十分钟后离开教室。南风轩跟在她后面她也没有多大的反感,还和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对陆卓远少了很多敌意,整个人不再带着尖利的刺。
校园里大家见到她,不再是从前的崇拜,而是避如蛇蝎,她们不想得罪她后被她毁掉,他们不想自己的身边有一个这么狠毒的女孩。
张栋熙的两巴掌如同一阵飓风,刮在了圣爵的上空,他成了新一代的圣爵偶像,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真正的“男子汉”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快乐。安然,他的妹妹差点毁了他的另一个妹妹,就因为他对她长久以来的愧疚,才促使他犯下这不可原谅的过错。
对面的那扇门一直关着,仿佛从开就不曾开启过,她还是没有回来,自张洋出事,这是多少个夜晚了。
“哥!”张洋抱着那个曾被安然扔出来的泰迪熊,轻轻的叫着张栋熙。
“你怎么出来了?”张栋熙回头看着憔悴的妹妹,满是心疼。
“没事,安然还没有回来吗?”张洋扬起笑,却没了往日的神采。
“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张栋熙懒懒的,无所谓的回到。
张洋垂下头,真的不会回来了吗,还是说她再也不愿见到我了呢。
“哥,是我让安然带我去酒吧的,你不要怪她,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张洋抓住张栋熙的手臂,哀求。
“洋洋,你不要再替她说谎了,她不值得。”诚如她所说张家人的血液里有着天生的邪恶,他怎么可以让邪恶伤害他最爱的妹妹呢。
“可是,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答应搬家,我们又可以恢复到以前快乐的日子了。”张栋熙摸摸妹妹的头,这几天她瘦了,夜夜噩梦,天真不再,如果还不离开,她真的就毁了。
“哥,既然安然不回来了,我们进她的房间看看好吗?”张洋望着张栋熙,又望望那扇紧闭的门,她很好奇,安然的房间还是她初进时的样子吗?
“算了,这间房间,永远都不要打开。”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触碰她的东西,如果我们不能爱她,就尊重她吧,毕竟她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
张家悄无声息的来,正如他悄无声息的走,有人说他们离开是因为张栋熙得罪了安然,还有人说他们离开,是因为张洋疯了,要送去疗养。
“安然,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什么?”
“是张洋执意要跟着你,她出事,你也曾拼命搭救。”陆卓远诚挚的说道。
安然笑了,笑得讽刺:“陆卓远你想太多,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可是我看到就是这样的安然,你要我们走,我们没明白你的用心,那晚张洋出事,你也不想。”
“以前觉得你笨,没想到你不是笨而是太自作聪明。”
“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说。”陆卓远敞开心扉的笑道。
“脸皮真是厚到家了。”安然摇摇头,嘴角却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每次想起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陆卓远就忍不住想笑,安然真是一个坏脾气的女生,明明是关心她,她却一副你想死的模样,最可恶的是不仅将地上的纸巾扣进他的衣领里,而且还装死吓他。
可是和她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她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她用她的冷漠掩饰她的真心,她用她的冷血保护着她自己不受伤害。是生活伤她太深,所以她才会如此凌厉得不尽人情。她用自己的方式让别人讨厌她,不敢靠近她,只是为了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