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温度并没有转暖,今夜还吹着大风,池里的水依旧是冰凉刺骨,这时林洛姝也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心只想着将人救起来。
她跳进去刚碰到落水的那个人,就被拉进一个滚烫的怀里,死死的抱着她,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同样滚烫的嘴唇贴了上去,林洛姝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那人像是不喜欢她这样木楞一般,还轻轻咬了一下她,林洛姝不甘示弱的又咬了他一口。
两人就这样抱着,半晌之后林洛姝才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却被他抱的更紧,嘴靠在她耳边轻轻的呼气,低声说到:“别动。”
林洛姝感觉到肚子被坚硬炙热的东西顶了一下,脸上瞬间腾起红彤彤的一片,整个人像是至于火炉里一般,就任由他抱着了,动也不敢动。
楚云廷感到怀里人儿的反应,低低的笑出声来,等到他身体的高温渐渐退下去后,才放开她,还不忘调侃一句:“你很软。”
此时林洛姝才看清他的样子,这不就是她救的那个人,宫里的五殿下吗。林洛姝心里登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骂到:“无耻!”打完就爬上岸去了。
楚云廷倒是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他摸了摸被打的那半边脸,有点疼,这小丫头下手还挺重的。
林洛姝上岸还未走两步,就晕倒在地了,楚云廷也吓了一跳,赶紧爬上去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就在此时,那些侍卫才出现,一同出现的还有赵凡,三皇子——楚璟泽。
赵凡看见她晕倒在地,心里不禁一痛,脱下自己的外袍,上前替她裹着。
楚云廷轻咳两声,开口道:“我刚才出来时,瞧见林家姑娘跌进了这池水里,我叫人来救人,却没有一个人出现,我迫不得已才下去救上来她。”
一旁的三皇子说道:“看来这林家姑娘还得多谢五弟了。”
赵凡抱起她来,对着楚云廷道了谢,又对着三皇子说道:“烦请三殿下替臣向皇上转告一声,林家姑娘今日不幸落水,臣先送她回家了。”说完也不管剩下的两人是什么表情,抱着林洛姝就走了。
楚云廷摸了摸嘴唇,看着赵凡那样,意味不明的笑了。
三皇子咳了两声,说道:“五弟你也累了,看你衣服也湿透了,不如早些回宫去吧。”
“二哥,那我退下了。”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很稳,但赵凡还是紧紧抱着林洛姝,不让她受到一点点颠簸。她浑身湿透,冷的直打颤,面色苍白无比,赵凡撩开她额前的湿发,看见她难受的皱着眉,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惹人怜爱,赵凡突然看见她嘴唇上红了一片,像极了唇印,他的心狠狠的揪疼了一下,他视为珍宝的女子,今日却被别人伤害了。
春宴上,林亘修听闻此事后,也急匆匆了赶了回去。他与文心只有这一个孩子,文心难产过世,留下姝儿一个人,姝儿还天生体弱,他这些年将姝儿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今日还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姝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要怎么向九泉之下的文心交代。
林亘修这样想着,心里更焦急了,他将拉着马车的马匹解下来,策马回府。
刚到家,林亘修就向林洛姝的闺房走去,正好赵凡此时已经安置好她出来了。林亘修看见他,顿时心里窝了一团火,二话不说,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赵凡有些愣了,但是他想着林亘修打他总是有原因的,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林亘修怒气冲冲的问到:“你就是这样照看姝儿的?”
“今日之事是我大意了,还请伯父恕罪。”
林亘修本还想斥责他,林洛姝的贴身侍女鸢尾此时出来了,林亘修赶紧问她:“姝儿怎么样了?”
鸢尾朝着他行了礼,回到:“赵公子刚刚已经请了大夫来瞧了,姑娘得了风寒,并无大碍。”
听闻此言,林亘修心里才算是落下来一块大石,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凡,说道:“起来吧,我看的出来你倾心姝儿,只要姝儿倾心于你,我也是愿意将姝儿交给你的,但是你必须要保护好姝儿,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赵凡听见他这样说,欣喜不已,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说到:“我定会用性命护好姝儿的。”
说话间,林洛姝已经醒了,在房间里虚弱的咳了起来,林亘修无心在和赵凡多话,一心只挂记着他的宝贝女儿,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夜深了,已经到了月挂中天的时辰,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大街上鸣叫两声,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容霖宽衣正准备上床睡觉,却被屏风的动静惊到,他又披了衣服出去查看。
刚出去就看见楚云廷靠在桌上,面色苍白如纸,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容霖吓得一愣,忙上去为他把脉,他的脉象跳动不一,极其虚弱,是毒发的征兆。
容霖起身去寻了一颗药丸来给他服下,面色才逐渐红润了起来。容霖一脸无奈的问到:“你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的?”
楚云廷正准备回答他,容霖又说到:“你体内的日蚀毒现在越发风险了,我替你把脉时感受到你体内还有一种毒,虽然很弱,但是这种毒和日蚀毒相互排斥,才会导致你现在这么虚弱。”
“那不是毒。”楚云廷说到:“那是合欢药。”
“合欢药?”容霖声音提高了几分,问到:“你今日不是在宫里赴宴吗?怎么还会被人下了合欢药?”
楚云廷直起身来,抬手揉了揉额头,回到:“就是春宴上下的这药,被人掺在了我的酒里,你想想,我若是在宴席上欲火焚身,行为举止放荡不堪,变成一贪念女色的人,那皇帝会怎么样?”一说到女色一词,楚云廷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容霖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道:“宫里最忌讳食色之人,严重会被贬为平民,逐出皇室!好狠的心机。”
容霖说完,看见楚云廷正在摸自己的嘴,脸上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容霖好奇的问到:“你这是真碰了女人?”
这一问,楚云廷瞬间收敛了笑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日蚀毒正好压着合欢药,所以我并没有碰女人,你也不要乱想。”
容霖腼腆一笑,这明明一看就是想女人的表情,算了算了,看破不说破。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起身从床榻的枕头下拿出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楚云廷到:“你看看这个,是我手下的人在大雁关寻到的,你回城的第一天,我便派人去寻了,你遇刺的所有地方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查不出来一丝线索,只有大雁关还有这个染了血的箭镞。”
楚云廷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截断掉的箭镞,“这箭镞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你仔细看他的花纹。”
楚云廷细细的看了看,这箭镞上的花纹是蛟龙纹的,在东楚只有三种箭纹——边军的苍龙纹,守卫军的蟒纹,还有一个是机枢院的蛟龙纹。
“机枢院?”
“不错,这就是机枢院的蛟龙纹。”
楚云廷突然笑了出来,“这些人可真的是看得起我,居然给机枢院下令,来刺杀我一个做过质子的皇子?”
容霖想起来一事,忙说道:“还有一个不妥之处,机枢院刺杀一人,是从不会失手的,如今他们刺杀你没有成功,按理来说,没有杀掉你之前是不会放弃的,可是你一进昌都,他们就停止了对你的刺杀。”
“我的四姐,楚琰?”
容霖思索一下后说到:“我看不像,四公主做事是不会这样漏洞百出的,她做事从不会按常理出牌,倒像是有人借着她的名义下令。”
楚云廷轻轻敲着桌面,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会查这件事的,我看这一次的刺杀不简单,你明日停止所有的暗卫调动,免得被人发现,现在那个皇帝给我一支护卫队,就用他们来查,来当诱饵引出来那个人。”
他说完便打算离开,容霖却叫住了他,起身到柜子里拿出来一盒药给他,说到:“我最近针对你的毒新调制了一种药,你带回去,毒发时吃一颗会压住它的。”
楚云廷收下那个药,道谢一声,从窗户翻出去离开了。容霖站在窗户前,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下来,大地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的霜,他突然瞧见月亮旁边一颗星辰陨落了,在天上划出了淡紫色的一道光,看来这东楚要变天了。
此时在望天台看天象的钦天监看见这一颗陨落的星星后,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大喊着:“凶星现世了!天要亡我东楚啊!”一旁的宫女太监被吓得不轻,上去搀扶他时候,他还高喊着凶星现世,天亡东楚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