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禾说完这话,楚云廷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接话,俩人又沉默的走了半晌,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我看到了先生与太子的交易账本。”楚云廷也许是忍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便率先开口说道。
苏君禾听见他说这事,还没刚刚他听见楚云廷说那么多话时惊讶,他脚下步子也丝毫不见乱,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又如何?你不也没有将账本交给绪帝吗?”苏君禾风轻云淡的说道。
“太子被废了。”楚云廷又说道。
苏君禾眼皮都没跳一下的反问道:“难道是因为勾结外臣被废的?本王不信,若是本王与他交易的事被发现了,本王怕是连昌都城门都进不了,又怎会安然无恙的跟殿下在此闲谈呢?”
楚云廷默默扶额,无奈的解释道:“我并没有说太子是因为此事被废的,我想表达的是,太子如今被废,先生已经没有可以提供交易的人了。”
苏君禾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本王也没有损失什么利益。”
楚云廷也停下来,他听见苏君禾说这话,微微顿了顿,然后说道:“先生可以考虑一下换一个人同你交易。”
此话一出又是良久的沉默,最后还是楚云廷开口打破了沉默。
楚云廷朝着苏君禾弯腰作揖,真诚的说道:“先生不妨考虑一下我,也当做是我报答了先生的救命之恩。”
苏君禾蹙着眉头,神色凝重的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楚云廷抬起头来,借着稀薄的月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和先生相交易,提供互利互赢的好处。”
“那账本呢?”苏君禾又问道。
楚云廷回道:“我已经命人销毁了太子这边的账本,至于先生那边的账本,便只能看先生如何处理了。”
一阵晚风袭来,吹起了俩人的衣衫,些许的冷意让他们都异常的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自己想要些什么,脑子是相当的清晰,逻辑丝毫不乱。
虽然夜间相较于白日还是比较凉爽的,但屋里还是十分闷热,林洛姝自然是受不了屋里如此闷热,睡前就将窗户打开了。
夜里凉爽的风吹入了屋里,床上正要被热醒人儿感到这阵凉意后,便一脚踢开了被子,风从窗户里吹到了她的床上,顿时凉快无比,于是林洛姝打了个哈欠,朝着风吹来的方向翻了个身,又进入梦乡。
林洛姝睡的很沉,以至于楚云廷翻窗进来后,她都没有察觉。
楚云廷看着床上呈大字的人,顿时温柔体贴起来,他上前去拉起被子的一角,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间。
楚云廷给她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伸手撩开了她额前的碎发,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便离开了。
走时,他还不忘顺走了桌子上留下的两块萝花糕。
第二日林洛姝醒来时,还以为是屋里遭了老鼠,偷吃了她两块糕,气的她含泪喝了两大碗相思子熬的粥,还吃了六块昨日做的荷花糕。
林洛姝用完早膳后,就悠闲且无聊的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养神,她伸手圈成了一个圈放在眼睛上,看着天上浮着的一片片云,偶尔还有几只鸟飞过,林洛姝看着这场景,心里竟然格外的舒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林洛姝正享受这这样的感觉,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她肩上,吓得她立马坐了起来,她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楚翎,嗔怒道:“翎姐姐!”
见她炸毛的楚翎赶紧求饶,说道:“好啦好啦,你现在怎么这般不禁逗,我不过就轻轻拍了你一下,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这几日心烦意乱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林洛姝无奈的说道,说着还鼓着腮帮子,一副气嘟嘟的样子,落在楚翎眼里甚是可爱。
楚翎伸手揉了揉她的脸,给她揉的红彤彤的,不得不说林洛姝的脸越揉越上瘾,边揉还边说道:“或许是天气太热了,这几日我也是无聊的很,想出宫去玩。”
“那你去呀~”
楚翎长叹道:“出不去呀,父皇说这几日南钺使团在昌都住着,让我们未受封的皇子公主不要随便出去溜达。”
本来心里还有点火的林洛姝听见楚翎这样说,顿时有点幸灾乐祸了,心里那点烦闷也消失殆尽了,她尽量忍着笑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让你跟我出去玩呀!”
林洛姝赶紧又躺回到了摇椅上,说道:“我才不去,外面那么热,还不如在院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哎呀~”楚翎见她又躺了回去,赶紧上前去抓着她的手撒娇道:“小书书~你最好了~陪我出去溜达溜达嘛!我在这宫里憋的快生霉了!”
林洛姝那里受得了楚翎这般撒娇的样子,她的心早已经软了大半下去了,但是她也很不想出去啊,太热了呀。
林洛姝这样想着,也故意不搭理她了。楚翎见这招说服不了她,于是她又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耳朵边说道:“我听说千鹤楼新出了一款解暑甜食,你要是真的不去那我就去了,反正我闯一回宫也只受点训斥。”
说完她欲要转身离去,却突然被林洛姝拉住。
林洛姝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还一脸真诚的说道:“翎姐姐怎么能受骂呢?不如翎姐姐换上鸢尾的衣服随我一起出宫,这样我们既能名正言顺的出宫去玩,也能不让翎姐姐挨骂,翎姐姐意下如何?”
林洛姝现在的这个样子正中了她的意,楚翎掩嘴轻轻一笑,故意推辞道:“洛姝还是别出去了,你看外面太阳如此毒辣,晒着了可怎么办?”
“翎姐姐不用担心我,正所谓舍命陪君子嘛!”说完,林洛姝便拉着楚翎去换上了鸢尾的衣服,叫了辆马车出宫去了。
谁知她俩刚到宫门就被拦住了,守门的侍卫不相信她们的这番说辞,就在他们正准备撩开马车的车帘强行查看时,却被一道强烈的掌力拍开了。
“放肆!本王竟不知道东楚皇宫里的一个区区守门将可以拦郡主的马车。”
马车里的林洛姝一听这声音,暗道一声不好,这不是她那夜撞的南钺摄政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