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粟给楚尧羡吃的那药,添加的安眠成分很重,以至于楚尧羡睡醒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楚尧羡睡了一天,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极痛,他起身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赶紧穿上了衣服鞋子,穿好就跑了出去,他才刚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睡了一天,该吃饭了,往哪儿跑?”
楚尧羡转身,看着正端着一碗粥的庆粟,眼眶竟微微湿润起来,他尴尬的说道:“我看没下雨了,我想出去走走。”
庆粟端着那碗粥进了屋里,边走还边说道:“过来吃饭吧。”这温柔的语气,让楚尧羡还以为他娶了一位贤淑的娘子,他偷笑着也进了屋里。
桌子上摆着三个小菜和两碗白粥,庆粟坐在凳子上正托着脸等着他,楚尧羡欢欢喜喜的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喝着白粥,他睡了这么久还真的有点饿了。
庆粟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平日太子府里的山珍海味,楚尧羡都极其斯文的只动一两筷子,吃个七八分饱就下桌了。他倒是很少见楚尧羡这般吃饭的样子,没有一点太子的架子,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
楚尧羡正吃着饭,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抬起头来便看见庆粟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问道:“怎么了?我嘴角有饭菜吗?”
庆粟轻轻摇头,伸手摸上他的脸,轻笑着说道:“我看见你心里有我。”
这话撩拨的楚尧羡整颗心都酥的不行,他一把拍掉庆粟的手,没好气的嗔怒道:“吃饭呢!正经点。”
被自家媳妇凶了的庆粟,只能一脸委屈的抱着碗喝粥,但心里却是甜甜的,这样的时光时光若是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庆粟刚吃完饭,就听见有大量马蹄声正朝着他们的院子赶来,不只庆粟听见了,还有楚尧羡也听见了,他慌张的站了起来,说道:“庆粟你快藏起来,他们是来抓我的,你赶紧走!”楚尧羡说完这话后,看见庆粟还站在原地,他情绪瞬间失控了,怒吼道:“你快走啊!走啊!”
楚尧羡话音刚落,庆粟就红着双眼睛冲到他面前来,双手拖住他的脸,张嘴便亲了下去,这个吻霸道且狂野,滑软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扫荡,牙齿轻啃着他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俩人温热的鼻息相互交缠。
俩人一直交缠着,直到马蹄声快要逼近院子时,他们才分开。庆粟一挥手关上了门,他将楚尧羡紧紧搂在怀里,一向高冷的庆粟此时也哽咽了起来,他哽咽着说道:“殿下,答应我,要活着。”
楚尧羡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慌张的说道“不要,我不要!我们俩个一起活!庆粟,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他说着竟泣不成声。
“殿下,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只是我要殿下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庆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见楚尧羡还摇头,他便假装怒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便立刻冲出去,死在他们的铁骑之下!殿下,答应我啊!”
这话果真将楚尧羡吓到了,他也吼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好好活着。”说完他卑微的拉着庆粟的衣袖,祈求道:“我们快逃吧,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庆粟看着他卑微祈求的样子,纵使心里已经痛的不能呼吸,他还是朝着楚尧羡微微一笑,随后一掌劈晕了楚尧羡,将他抱起来安稳的放在了床上。
随后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提着剑便冲了出去。这个承载了他们两人所有美好记忆的院子,最后被浇满了鲜血,又是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冲刷干净了院子里的血液。
楚尧羡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女子和庆粟成亲了,他开开心心的等着庆粟来掀盖头时,却听见屋外的厮杀声,他心里很害怕便掀了盖头冲出去一看,庆粟已经被十几个人拿着剑捅成了筛子,他大叫一声“不!”竟然被生生的吓醒了。
醒来后,楚尧羡看了一眼屋里的陈设,这是太子府里,他还在他的房间里。之前发生的那一切都好像只是一个梦一样,庆粟好像还没回来,他还没被陷害,这一切都好像还没发生。他正神游着,门却突然被打开,候公公拿着一道旨意走了进来。
他微笑着看着楚尧羡,说道:“殿下,接旨吧。”
楚尧羡恭敬的跪在了地上,候公公开始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因包庇罪臣之子,让皇后受伤,陷害五皇子,血洗机枢院。又因太子不知其是罪臣之子,对其犯下的罪责并不知晓,则只罚太子在府中静思安养三月。钦此。”说完,候公公便将旨意递给了楚尧羡。
楚尧羡接过那旨意,心里的不详之感却越发严重,他问道:”候公公,这罪臣之子现在在何处?”
“昨日救回殿下后,他便将一切都如实说出来了,陛下赐了他斩首之刑,看样子马上就要行刑了……”候公公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有一阵风掠了过去,他在定睛一看,太子已经不在了。
当楚尧羡听说庆粟要被斩首时,他心里的不详感彻底决堤失控,他几乎是运着全身的内力奔向了刑场,刚赶到刑场就瞧见庆粟被绑着跪在地上,背后的刽子手正等着时辰行刑。
楚尧羡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掌劈开了刽子手,替庆粟解开了绳索,哭着问道:“你不是说带我走吗?你不是说我们两个要一起活下来吗?”说完,拉着庆粟便想逃走,但庆粟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轻笑着替楚尧羡理好凌乱的发丝,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若是有来世,属下愿投胎为女子嫁给殿下。”
“不!”楚尧羡崩溃的大喊:“本王不要什么下辈子!本王要你这辈子好好的活着!庆粟,你说过的……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的!”
庆粟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殿下,属下已经回不去了,殿下看看周围。”楚尧羡依着他的话看向了四周,弓箭手已经在远处备着了,所以今日庆粟是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