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伍柒也带着那几个婆子来了,那几个婆子一看到绪帝和林洛姝,立马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你们只要将事实说出来,陛下或许还会开恩饶你们一命。”林洛姝说道。
那几个婆子本来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听见林洛姝这样说,便害怕的将什么都吐了出来。这婆子和任梨月都承认,那日威胁他们的人腰间都系一块淡黄色的龙纹令牌。
淡黄色的玉估计便是和田玉,而在这宫里能用和田玉雕刻的龙纹令牌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绪帝,一个便是太子。
绪帝阴沉着一张脸,立刻让候公公去召了太子进宫。
彼时,楚尧羡已经在太子府中闭关了数月了,他正坐在堂中翻阅着一本古籍,突然一帮侍卫闯了进来,楚尧羡头也不抬的问道:“是庆粟回来了吗?”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楚尧羡这时才蹙眉,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本王为何要跟你们走?”
“是陛下的旨意,请太子殿下去往文政殿。”那侍卫又说了一遍。
楚尧羡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细细的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是陛下传召,那本王就去好了。”说罢,一拂衣袖便随着他们去了。
楚尧羡到文政殿便瞧见一堆人跪在大殿里,他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只是他没做过的事那便是没做过。
“儿臣拜见父皇。”他行了拜礼后,又恭敬的问道:“不知父皇传儿臣来为何事?”
绪帝并不说话,只给林洛姝使了个眼色,林洛姝心领神会,朝着楚尧羡拜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今日陛下传殿下来是为了五皇子刺杀皇后娘娘一事。”
楚尧羡微微一挑眉,轻笑着说道:“不知本王与此案有何关系?”
林洛姝瞥见他腰间系着的和田玉令牌,又说道:“不知可否借殿下的令牌一看?”
令牌?这令牌与刺杀案有何关系?楚尧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令牌,心下疑惑,便取下来递给了林洛姝。
林洛姝接过那令牌后,又将那令牌拿着,给了那几个婆子和任梨月瞧了瞧,她们看清了之后,都连连说道:“就是这令牌!我们当日看见的就是这令牌!”
此话一出,龙椅上绪帝脸上一片愠色,他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个物件朝着楚尧羡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额角处,绪帝怒道:“那是你五弟!是你的血脉至亲!你如今竟然谋害他!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楚尧羡也不躲避,也不反驳,就直直的站在原地,脸上一丝慌乱的神色也没有。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这大殿中的人,突然笑出了声,他不慌不忙的撩开衣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儿臣并没有做过此等卑鄙下贱之事,儿臣愿舍去储君之位,从皇室宗谱上除名,只做一位普通百姓,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话音刚落,赵允灏不可思议看了他一眼,随即慌乱的跪在地上,磕头替楚尧羡求情。“请陛下明鉴啊!太子殿下不同流俗,德厚流光,做事光明磊落,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的!”赵允灏说完,跪在他身后的那些大人一个个都附和着他的话。
绪帝怒道:“你转身瞧瞧!那么多人都指认着他!你让朕还要怎么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赵允灏又说道:“陛下!陛下想想,这几人都只说见过这令牌,她们都没有见过正脸,怎么就能说是太子殿下做的这事呢!难道仅凭这一块令牌就能治太子殿下的罪吗!或许是有人偷走了这令牌冒充太子殿下也未可知啊!还请陛下明查此事啊!”
绪帝不再理他,正准备开口下旨时,赵允灏突然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大声的说道:“陛下!还请陛下想想臣的姐姐!臣的姐姐在天之灵若是看见她的唯一骨肉被这般陷害,她的尸骨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为太子殿下申冤啊!”
赵允灏说的这些话让绪帝的神色有了几分动容,而在一旁的林洛姝心里也感到十分的疑惑,若是有人要挑唆他们去谋害五皇子,那一定会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藏好,又怎么会大大咧咧挂在腰间,还接连让这么多人看到了。她这样想着,也说道:“臣女也觉得此案有颇多疑点,还请陛下明查。”
绪帝听林洛姝也这样说,冷笑一声后又说道:“这案子是你查的,人证是你带来的,你如今跟朕说这番话,你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吗!”
帝王的威严也将她吓得瞬间跪在地上,绪帝按着太阳穴,紧蹙着眉头说道:“此案朕自有定夺,无需再多言了。”说罢又叫上来了御前侍卫,让他们押着楚尧羡送去了机枢院血牢。
楚云廷冷眼看着这一切,长叹了一口气,那些侍卫正要上前押他时,却被他躲开,他厉声呵斥道:“本王自己会走路。”说罢,又瞧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绪帝,冷冷的说道:“父皇的猜忌之心将会毁了整个东楚。”说完后也不顾殿里余下的人是怎样想的,他仰天长叹,最后竟笑着同这些侍卫去了机枢院血牢。
楚尧羡刚刚的那一番话让绪帝怒火冲天,他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了下去,起身就离去了,也没有对被陷害的五皇子说什么话。
林洛姝木楞的站在原地,那几位大人经过她的身边时,一个个都冷哼了一声,唯有赵允灏突然停在她的身边,神色凝重的说道:“太子殿下如今的这个样子,郡主可还满意?”说完也不等林洛姝做出回应,他便打算离去,刚走了没几步,他又折回来对着林洛姝作揖道:“往后臣的家事便不劳郡主费心了。”这次说完,他便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了林洛姝一人还在殿中。
林洛姝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弄错,她心里疑虑更甚,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错了,这感觉让她很心虚,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