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城分南北,北城以商贾交易为首,是整个神机城的核心,像云家的拍卖行,姜家的御器阁,以及顾家的崇明书斋,都在北城,平日里人流极大,一片繁华景象,但到了夜里,商铺歇业,贩夫走卒不在,便冷清得多,与之相反的,却是南城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早年的南城本是贫民聚集之地,尤其是白天在北城忙碌的摊贩,夜晚多半安歇在南城,而外地人到城中倒卖货物,也同样选择居住在南城,不为别的,单单客栈住宿,便可省下几十文钱,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然而,南城虽然没有北城繁华,却胜在人多,尤其外来人口密集,这些人又多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吃饱喝足,便想着婆娘,一些档次不高,廉价的勾栏妓馆,便逐渐开了起来。
随着需求的扩散,妓馆越来越多,档次越来越高,前来消费的人群便不在局限于贩夫走卒,更多的成了富家子弟的消遣场所,常常会出现豪奢子弟,为了红颜一掷千金,流传开来,更是吸引了许多猎奇的人争相前往,有身段,又有姿色的姑娘想着一夜暴富,带着满心的幻想,一头扎入这勾栏妓馆,从此,再无法脱身。
云俯这边,家丁早已为云飞安排好了马车,不是府上的高头大马和锦缎车棚,而只是寻常的脚夫马车,只是车内装饰奢华,不是一眼看上去朴素。
“还有酒?”上了马车,看到马车内装配齐全,甚至连酒水都备好了,云飞惊讶了一下。
“这酒名为桂花酿,虽然比不得府上的琼浆佳酿,却有独到滋味,云飞少爷您尝尝!”家丁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给云飞介绍。
一路上,云飞品着桂花酿,倒也不觉无聊,着南北城,虽然相距甚远,但好在马车不慢,刚好一壶酒的功夫,便已经到了淮阳河外,抬眼去看,到处是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云飞少爷,到了,我扶您下来!”家丁上前搀扶。
云飞在他手臂一搭,人已经轻飘飘的跃下马车,家丁没想到云飞身手轻盈,抬起的手臂,用力一托,结果托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
“这便是翠仙楼?”云飞早就看到了翠仙楼气派的匾额,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声。
“云飞少爷请,我家公子已经在二楼雅间候着了!”家丁将马车交给翠仙楼小厮,给云引路。
“许久不来,对这里有些陌生了,你给我简单介绍介绍!”云飞对翠仙楼一无所知,只得找了个由头,让引路的家丁给介绍一番。
“云飞少爷说笑了,对这翠仙楼,小的哪有您熟啊!”家丁谄媚道。
“说说无妨!”云飞道。
既然云飞再次要求,家丁虽然心下疑惑,却还是听话,说道:“翠仙楼共分三层,一楼鱼龙混杂,不分贵贱尊卑,只要有钱的客人,都招待,二楼却是清雅的多,若非身份尊崇的客人,如少爷和我家公子这般,寻常人是上不得二楼的,至于三楼,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云飞一边听他说着,一边打量着大厅内的状况,厅堂最前是戏台,有三位身段婀娜的姑娘,酥胸半露,眼波流转,正在翩翩起舞,只是真正去看他们的客人只是寥寥,更多的客人桌上,都有姑娘作陪,姿色身段或许不如台上起舞的姑娘,但胜在近水楼台,可以肆无忌惮。
两人穿过大厅,便直奔二楼,期间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想要上前搭讪,被家丁严厉的眼神屏退,没想到这看着只会阿谀谄媚的家伙,也有强势的一面,虽然在云俯是奴是仆,但在这里却也能作威作福。
“云飞少爷,到了!”到了一处门前,家丁停步转身,先给云飞行礼,这才敲响了房门。
“进来!”屋内传出略显童稚的声音,但腔调却是透着张扬。
“云飞少爷请!”家丁轻轻推开半扇房门,请云飞进入,自己却是连目光都不曾往里偷瞄半分。
门一推开,首先就是一阵浓烈的酒气,混着说不出味道的香粉味道,有些刺鼻,云飞掩了掩口鼻,这才进入。
“云飞!你怎么才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云飞这一进屋,就见一个面颊消瘦,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几步上前,过来拉自己。
“宏昌少爷?”云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矮小几分的少年,就是云宏昌,出门前,巧儿明明说过,他比自己还要大着三岁,这看上去,到像是要小上三岁。
“什么宏昌少爷!”少年眼一横,有些不高兴。
云飞疑惑,家丁亲口说他家公子是云宏昌,难不成弄错了,正想开口询问,少年已经接着说道:“听你喊宏昌少爷真别扭,你还是喊我宏昌就行!”
云飞冷汗,原来是称呼不对,能够直接喊名字,看来之前关系就很好,甚至超过了巧儿所形容的关系不错,另外,就算两人都是云俯少爷,但云飞是现任家住云岳的嫡孙,而云宏昌甚至已经是三代以外的云家子弟,其身份,甚至不如一些得势的外姓人,两人地位相差甚远,这种情况下,还能玩到一起,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
“云飞公子,好久不见,听宏昌公子说,你在家族演武中夺得了头筹,真是了不得!”一个身材曼妙,只穿一身贴身小衣的妖娆女子,来到云飞身前,娇媚的说道。
云飞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但听他话语之中,对自己并不陌生,应该是之前有过不少接触,便也只能当做相识,客气道:“姑娘谬赞了,侥幸而已!”
“宏昌公子你听!云飞公子叫人家姑娘!”女子一声娇呼,挽上云宏昌的手臂,只是云宏昌身材瘦小,甚至不如这女子,被她这一依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云飞!都传说你病虽然好了,但失忆了,这是真的?你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云宏昌推开女子的手,围着云飞转了半圈,仔仔细细打量着云飞,又道:“看上去确实不太一样了,个头比先前高了一些,也壮实了不少!”
云飞被他们二人看的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说道:“记忆是出了点问题,但影响不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都想起来!你先前说什么来不及了?”
“坐下说!”云宏昌双眼一亮,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都红润了不少,拉着云飞就坐。
桌上菜肴丰盛,都还未动,但酒壶确是空了不少,看来二人喝酒,当真只是喝酒,连下酒菜都不用。
“要不要,给云飞少爷叫个姑娘!楼里新来个雏儿,长得可比我好看多了!”女子朝云飞抛了给眉眼,转头看向云宏昌,显然能做主的是他。
“云雀!云飞不好这口儿,你又不是不清楚!”云宏昌手在她身上捏了一把,引得她一阵娇喘。
“以前云飞公子身体抱恙,看现在的气色,非但痊愈了,而且还龙精虎猛,怎能不需要姑娘伺候!”被称作云雀的姑娘,目光在云飞身上游荡,时不时舔着红唇,极尽魅惑。
听云宏昌所说,自己之前并非精虫上脑,与楼里姑娘纠缠不休,云飞稍稍松了口气,庆幸之前的云飞守住了底线,笑着回道:“能让天生丽质的云雀姑娘自愧不如,那岂不是只有这翠仙楼的头牌了?我到想见识见识!”
“好!难得云飞你开口,今晚所有消费,我买单!”云宏昌愣了愣,没想到云飞今天转了性,居然也想要姑娘作陪,诧异之余,又是心下高兴,两人虽然关系极好,但云飞性子稍显冷淡,尤其是对这些身份低下的姑娘们,从来都不正眼瞧,这让他们每次出来喝酒,多少有些不太尽兴,少了美女作陪,乐趣少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位公子少待,我这就去叫姐妹过来作陪!”云雀腰肢拧转,去叫人了。
“这位云雀姑娘也姓云?难不成也是……”云飞问。
“你想什么呢!咱们云俯的人,怎么会流落到这烟花之地!她本不叫云雀,是我给改的名字,之余她本明叫什么,我才没工夫去理会!”不等云飞问出口,云宏昌就出声打断。
两人正谈话间,房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