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肖可心的亲弟弟7岁,正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肖可琛背着书包坐校车去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场车祸,9死,11伤。
从那之后,肖可心的妈妈就抑郁了。
之后的2年,肖家陷入了黑暗。肖母成日以泪洗面,任凭肖爸爸怎么劝说也是无用。眼看肖妈妈日渐消沉,有人出了再领养一个男孩的主意。
于是,林晨来了。
林晨是肖可琛的替代品,他乖巧懂事,聪明听话,比肖可琛强出许多。他的到来,可谓是一剂良药,肖妈妈果然渐渐走出阴霾,家里的温度也渐渐缓和了起来。他与姐姐肖可心的关系很好,两人同吃同住。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不知为何,肖妈妈突然病情复发割腕家中。
那一天,姐弟二人一如往常放学回家,肖可心走在前面,他紧紧跟在身后。开门的那一刻,姐姐突然回身抱住了自己,把他整个人都护在怀里。他感觉姐姐的身体在剧烈的颤动,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一直说不要看不要看,然后渐渐地泣不成声,却始终没有松开自己。
肖母死后,肖爸爸把林晨过寄给了没有孩子的姑姑,却把他心爱的姐姐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分开的那一天,姐姐哭得很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不松手,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爸爸。
“你好好听姑姑的话,我会很快回来看你。”这是分别的那一天,姐姐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姐姐走后,他开始与姑姑一同生活。
起初的日子还好过,但后来姑姑跟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结婚了,紧接着,老房子便传出了要拆迁的消息。
他很想念姐姐,总是会偷偷跑回原来的家,蹲在门口等她。
看着挖土机一点点摧毁着曾经的家,林晨又哭又喊,他钻进被拆了一半的楼里,差点被活埋了。幸好有人及时叫停,他才算捡回一条命。他赖在工地上不走,被满脸横肉的姑父狠狠地打了。当时他很瘦小,被姑父抓着领口来回的摇晃,被攥在手里用力在地上拖着。他奋力地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嘴上逞强:“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卖它!不许拆!不许拆!我要等我姐回来!”,然而两个大耳瓜子,就让他足足昏迷了2天。
再后来,他看着这里挖大坑,立柱子,平地起高楼。楼盖的特别漂亮,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踪影。
姐姐说的那句“很快”有点久,转眼3年多,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直到有一天,他在姑姑家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法院的传票。这张传票几经周转,到林晨拆开时,已经距离发生时过了半年之久。传票上写着肖父因挪用公款,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并处罚金12万2千3百67元。怪不得姐姐一走了无音讯,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林晨知道老房子被占姑姑得了不少钱,就拿着传票找姑姑要。当时姑姑已经怀了孕,40岁的大龄产妇可经不起他这样的半大小子天天在家里折腾,姑父很生气,把他揍得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肋骨断了3根。
“没有了父亲,姐姐自己要怎么活呢?”,林晨无时不刻不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也被送去福利院?还是自己住?还在上学吗?被同学知道了,会不会被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呢?怕黑会哭的吧……”。
他趁姑父不在家,偷偷拿了家里的2千多块钱,按传票上的地址想去找姐姐,却被姑父从火车站抓了回来。
挨打是少不了的。
他跑了好几回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他没有偷钱,却终于成功了。
父亲被抓走时,肖可心正值高三。没有了父亲,她变得孤独无依,但一想到林晨,她还是决定努力学习安心高考,毕竟这是能给未来保障的唯一出路了。她总是写信回去,但一开始还有回应,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她很担心林晨,可高考将近,她不能分心。
林晨到达C城的时候,肖可心正踏上返回A市的旅程,本该是期盼已久的重逢,在命运的作弄下,终究还是错过了。
林晨在偏远的C城苦苦地寻找姐姐,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他干过洗碗工,睡过水泥管,还去工地上搬过砖,实在太饿的时候,甚至还吃过别人剩下的饭。
天气渐渐转凉,C城的冬天比A市到得早许多,林晨晕倒在C城医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