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先礼后兵
“皇上，咱们到了。”荣南暧昧地笑着说。
“好，那就走吧。”于民紧紧地牵着静琪的手，在荣南的带领下，两人双双步入正殿。
“皇上驾到！婉妃娘娘到！”
“臣妾叩见皇上！”陈妃和贤妃同声道。
“免。”于民无视座下陈妃锐利的目光，径自拉着静琪坐到他身边。
“谢皇上。”
“众秀女面圣请安！”待于民坐好以后，荣南才高声道。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婉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哟，可真巧，妹妹你看，当中竟有一名秀女衣服的颜色跟你给撞上了。”陈妃故意勾起静琪的不悦。她知道静琪最大的忌讳就是衣服跟发饰与别人配用相似的颜色或样式。
“陈妃娘娘您不说臣妾还真看不到。”静琪见陈妃有心闹事，干脆就顺着她的意配合着演这一出戏。
“你叫什么名字？”静琪站起来盈盈走到那名穿着湖水蓝宫服的秀女跟前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贱名宇文雅。”听得出来她连声音都抖擞了。
“你很害怕？”静琪笑着问。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绝无冒犯之意！”宇文雅肯定吓得不轻，谁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是皇后的最热门人选。
“不要怕，本宫只不过想知道是什么人与本宫有着同样的爱好而已。到处红红绿绿的，你这一身湖蓝倒显得雅致。再说，本宫也并非好事之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就跟人家过不去的。”静琪明显地在讽刺陈妃，气得陈妃脸都绿了。
“都起来吧，抬起头来让皇上看看你们的样子。”静琪说着坐回了于民身旁。
“谢皇上恩典。”在场所有秀女无一不为静琪感到惊讶。
平日虽早已听闻皇上对婉妃宠爱至深，以她的爱好为爱好，以她的厌恶为厌恶。她的一句话，就算是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会让人去摘！然而今日亲眼所见果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这样大摇大摆地乱晃，代表皇上说话，纵观整个皇宫，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了。再论出生，在朝上她爹是丞相，哥哥是大将军，家中世代都为朝中重臣，经历数代依然屹立不倒。这样的一个人可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啊！
“看看你，吓到人家了。”于民低声笑着说。
“还不是因为你的陈妃在捣乱！”静琪嘟嘴道。
“哎，那可不是我的。再说你把人家气得脸都绿了，还不解恨？”
“切，这都是她自找的！”静琪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让于民笑而不语。
“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荣南捧着名册道。
“那就开始吧。”于民轻轻搂着静琪，略带慵懒地扬了下手。
“喳！”
“现在开始殿前钦选，听到名字的秀女请上前一步接受皇上御封。得蝴蝶玉牌者可留，得环佩者将返回原籍另行婚配。”话毕，荣南翻开手中册子开始宣读。
“佟金玉上前听封！”
“环。”于民知道在古代女子的年纪很重要，所以他只想留几个能年纪较小的，好待三年以后她们还不至于错过适婚年龄。
“李安琪上前听封！”
“环。”
“萧玉娴上前听封！”
“环。”
“欧阳珊上前听封！”
“蝴蝶。”
“聂若晴上前听封！”
“蝴蝶。”
“宇文雅上前听封！”
“蝴蝶。”
“谢桂宝上前听封！”
“环。”
荣南的声音高高地吟唱着，被叫到名字的秀女一个接着一个上前听封。而于民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眼前的这群女子，他似乎是累了，声音渐渐地小了起来。
“所有秀女册封完毕，一众获蝴蝶者上前叩拜谢恩！”荣南合上手中的名册，大声道。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秀女盈盈下跪叩拜，喜悦的笑容挂满了脸上。
“起吧。”
“谢皇上！”
“婉洳，这边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事我们晚上再说。荣南，你留下帮着婉洳，朕有小路子随行就可以。”
“是，皇上，奴才知道。”荣南笑着答道。
“皇上，五王爷和九王爷已经在羽翔阁等候！”这时，一名年轻的小太监进门通报。
“嗯，知道了。那朕就先走了，你们也各自回宫去吧。”于民转身对贤妃等人交代了一声便随着小路子离开了大殿。
“臣妾；奴才恭送皇上。”
“妹妹，辛苦你了。”贤妃笑着连同陈妃一道离去了。
待众人离去以后，静琪缓缓坐回位置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番座下众人。
“娘娘！”荣南双手奉上一本名册。
“按照宫中规矩，你们都应当先集居于华秀宫，由管事嬷嬷教授你们各种礼仪以及规矩。不过如今皇上格外开恩，赐予你们采女的身份，准许你们有自己的殿阁。”静琪说着边翻看手中的册子，不时在荣南耳边低语了几句。
“请各位主子静一下！”过了一会儿，荣南接回册子，高声宣告道。
“聂若晴，欧阳珊，即日配居倚翠殿，由桂嬷嬷负责照顾生活起居；宇文雅，司徒昕薇即日起配居翠竹阁，由张嬷嬷负责照顾生活起居；余下三人，李嘉宝，何玉珍，张琦妮即日起配居永泽宫，由李嬷嬷照顾生活起居。”
“等一下等一下！”荣南话音刚落，就被座下的人抢着说话。
“为什么我们要几个人同住一处？这样跟以前在华秀宫有什么两样？而且只有一个人侍候，那怎么可以！我们说到底也是出自名门啊，家中纵然说不上婢仆成群，可也有几个贴身丫头侍候着的啊！”
“大胆！胆敢出言对娘娘不敬！”荣南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臣妾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你好像是叫……”静琪询问道，脸上并没有半点不悦。
“回娘娘的话，她叫聂若晴，是聂将军的女儿，家中排行第三。”荣南恭敬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将军之女，怪不得为人如此爽直。很好，本宫就喜欢直性子的人。”
“谢娘娘夸奖！”聂若晴完全没有半点惧怕。
“不过本宫要再次提醒你们，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更勿论这里是皇宫，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没有人能够例外。既然你们现在是采女的身份，理当按照采女的品位分配，还有什么不服的吗？”静琪正色道。
“娘娘您自己不就已经是一个特殊了吗？您还只是贵人的时候，宫中侍候的人数就已经能够比上正一品的贤妃娘娘了。再说，如今您还不是皇后，却身居锦麟宫，难道这样就合规矩吗？”聂若晴的举动让静琪感到十分惊讶，此人胆敢于大殿之上如斯无礼，直指她的不是。
“大胆！小小一个采女胆敢辱骂娘娘！来人啊！”
“哎，公公稍安勿躁。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勇气是好的，也不负了她爹将军的威名。不过本宫要提醒你，从明天开始，收起你那不知所谓的勇气，不然的话本宫相信你等不到再见皇上就已经被扫把出去了。”静琪接着说。
“被赶出宫倒也还好，最怕就是死无全尸，株连九族。无知可以原谅，而愚蠢是没有药医的。皇上日常听腻了奉承的话，也许的确会觉得你很新鲜，不过凡事最好还是要量力而为，在你还没有能爬到我头上去的时候，最好还是放尊重点。”说着，静琪站起了身，任由荣南搀扶着。
“有自信是好的，本宫很欣赏你今日的勇气，不过今天若是换成了别人，恐怕你已无法看到明天的日出。切记，在皇宫里头，什么是不该做的，不该说的，自己要分清楚。这话本宫不只是对她一个人说，还是对诸位的一个忠告。这皇宫里头永远不缺的就是女人，难保明天就换本宫朝你们跪拜，不过在那以前，请各位先学会自保。”静琪说完便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也不忘看了一下宇文雅，因为早在刚才她就惊讶地发现当宇文雅得知自己中选后，从她的眼中看到的竟不是欢欣而是失落。
“恭送婉妃娘娘，谢娘娘教诲！”
各人在领路太监的带领下分别来到处所，大家显然都对新生活充满了期待，除了宇文雅。
风吹云影动，草动花影斜。新秀女进宫无疑为沉寂的皇宫带来了一丝生气，然而暴雨欲来之际，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的珍贵。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蝶儿用力地摇曳着静琪。
“干嘛啦？这一大早的，我都还没有睡够呢！”静琪抱怨着连眼睛也没有张开。
“小姐，您忘记了啊？昨天的新晋的采女今日要给各宫的娘娘请安啊！”
“那关我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事？您现在是婉妃啊！”
“小姐小姐！”蝶儿边叫着边夺去静琪身上的棉被。
“蝶儿！你想冻死我是不是！行了行了，我起来总可以了吧？”静琪终究还是拗不过蝶儿，只得乖乖地爬起床。
“我说小姐，您怎么就这么能睡啊？晚上你也没有多晚才睡啊，每天早上却是不到皇上下朝回来你也不起来。您看人家其他宫里的娘娘早就起来忙东忙西的了！”这是蝶儿每天早上帮静琪梳头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对白。
“蝶儿啊，你真是越来越唠叨了！每天都说同样的话，你也知道你小姐我已经习惯了啊！而且啊，我有空睡睡懒觉总比人家闲着就想法子害人来得好吧？”静琪反驳道。
“您总是有道理的，我可说不过您。不过话说回来，小姐，昨天在庆祥殿的那个采女竟然当众出言冒犯您，为何您不处罚她呢？”蝶儿不解地问。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什么叫做骄纵成性！若不是看在她新来的份上，我早把她扔到忆思殿，其存在相当于冷宫。忏悔去了。”
“小姐，您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的？”
“一大早的别逼我鄙视你好不好！你干嘛？”静琪说着忽然皱眉问。
“给您更衣啊。”
“你知道我不喜欢装吉祥物啊！”静琪指着蝶儿手上那套大红宫衣道。
“可是您也得有个正品娘娘的样子啊，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
“我管他呢！去，把我平常的衣服拿来。那宫衣若不是太后硬逼着我穿我才不会穿咧！”
“好好好，我这就去，您先等着啊。”蝶儿无奈地把宫衣放回柜子里，再找出一套淡黄色的绣花连裙，配搭着芙蓉色的小袄为静琪穿上。
“小姐，这样可以了吧？”
“嗯，不错不错。蝶儿，我饿了。”静琪捂着肚子道。
“不行，您得接见完那帮采女才能够吃早饭。谁让你这么晚才起来！”蝶儿坚决地否定了静琪要求，伸出手就把她‘拖’出正殿去了。
“臣妾叩见婉妃娘娘！”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娘娘。”
“赐座。”
“谢娘娘恩典。”
“皇上果然对娘娘宠爱至深，你们知道吗，这锦麟宫与兴华宫啊，就像是牛郎星跟织女星一般，隔着宫河遥遥相对称。”李嘉宝恭维地说。
“就是就是，能够住到这里可是极大的荣宠！”司徒昕薇附和着说。
“娘娘身份尊贵，又有着仙女般的美貌，能够受到皇上的宠爱是理所当然的。”何玉珍也跟着起哄。
“扑哧！”正在众人都极力奉承着的时候，忽然有人笑了出来，众人立刻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你们说的实在太好笑了，拍马屁也拍得太出格了吧？按你们说的娘娘是仙女，那难道皇上是那耕田的牛郎不成？”聂若晴的话顿时害得众人又是气愤又是尴尬。
“你！”欧阳珊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都把皇上说成牛郎去了，还想再扯什么？其实就正如各位所言，这锦麟宫和兴华宫的确是遥遥相对的两所宫殿，它们就好比皇上和皇后，永远相互相守，扶持，并存。不过本宫没有这个福气，这锦麟宫只是皇上恩恤本宫暂时落住的而已，待翠芳殿的修建完成，本宫自会搬回去。”静琪本来是一脸好笑地等着看戏，不过见她们越说越是激动，只好开口。
“如果婉洳喜欢的话，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寝宫。”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让众人惊喜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以静琪为首，屋内众人立刻跪下迎接。
“起来吧，都说让你不必行礼。”于民径自走到静琪身边将她扶起拉到身边坐下，却没有理会还在跪着的一众采女。
“怎么一脸的疲倦？昨夜没有睡好吗？”静琪问。
“是啊，谁让你不许朕留宿。”
“当我没问。”
“切。”于民顺手拿起静琪的杯子就往嘴边送。
“娘娘，皇上今个儿一早就忙着处理政事，一直忙到现在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呢！”荣南站在一旁笑盈盈地解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