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和傅瑶打个招呼,苏熠宸口语道:“我一会就回来。”
这下傅瑶就不乐意了,她还要苏熠宸带她去玩呢。这要是把人带走了,也不知她得等多少时间。
再说了,苏熠宸可是她的人,这不知从哪冒出的家伙,凭什么说把人带走就带走啊!
大理寺卿是什么,廷尉又是什么,官很大吗?再大有自己大吗?如是想着,傅瑶就决定做点什么。
于是她扒着栏杆探出身子,那栏杆不高,刚好够她露出一个小脑袋。只见她冲底下一群人挥挥手开口道:“诶,等一下!”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张廷尉一跳。
看张廷尉四处张望也没发现自己,于是傅瑶噔噔噔地跑下楼。
目光落在傅瑶身上,张廷尉有些好笑,他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张廷尉的一个手下执剑拦住傅瑶:“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看见闪着寒光的剑,傅瑶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好好,我不靠近,我就是想和那个人商量一件事,可以吗?”傅瑶指了指张廷尉。
料她一个小姑娘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张廷尉示意手下放下剑,又看着傅瑶道:“快说!”
“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放他们一马?”
“什么?”张廷尉以为自己听错了。
怕张廷尉听不明白,傅瑶认真地补充道:“这样,你今日要是放过他们,我就算你还有些良知,我也放过你一次怎么样?”
张廷尉被气笑了:“你放过我?”
“嗯嗯。”傅瑶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
“莫名其妙!”张廷尉并没把傅瑶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傅瑶就是一个满嘴胡话的小娃娃。
倒是傅瑶有些老成地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却不珍惜。”然后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个玉佩举到张廷尉的面前:“我在这和颜悦色地跟你商量你真当我是乖宝宝了!”
陈少煊捅捅苏熠宸:“那是什么?”苏熠宸摊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虽不知傅瑶弄的是哪一出,张廷尉还是下意识地看向那枚玉佩。那玉佩小巧玲珑,温润有方,上面刻着凤凰图案,栩栩如生。
祁国一向阶级严谨,陛下和皇子的玉佩可以刻上龙的图案。而能刻凤凰的便只有皇女了。
刹那间,醍醐灌顶一般,张廷尉忽觉得自己的灵台一片清明。扑通跪倒在地,张廷尉的声音剧烈地颤抖。“微,微臣不知公主殿下驾到,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叹了一口气,傅瑶收回玉佩有些无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臣罪该万死!”张廷尉闭了闭眼,嘴角有些发苦。那公主不应该久居宫阙之中吗,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面对苏熠宸的时候他还能挣扎一下,可面对公主殿下他却是连挣扎都做不到,那可是可以要了他的性命的存在啊!
他也不过是想在韩大少爷的面前表现一把求个仕途坦荡,可为什么老天偏要和他作对?似乎从他入仕以来,他的道路就一直磕磕绊绊。自己是有才华有能力的,可运气永远都不站在他那边,竟就一直这样一步一步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这身官服不适合你,从此以后还是脱了吧!”傅瑶缓缓开口。
“你能做到吧?”傅瑶问。
他还能回答什么,只能是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开口说了一声:“好。”眉间尽是死气沉沉。
这也是为何张廷尉总想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原因,因为他明白权利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就像今日的祁安公主,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可让他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终于,这场闹剧在傅瑶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正式结束。
俗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比如这喜。
这场争执陈少煊没出几分力,此时正好留出精神忙着给自己的酒楼雇佣打手。
又比如这愁。
随着张廷尉灰溜溜地离开,酒楼的这场闹剧,很快被韩慕程添油加醋地讲给韩曦月听。
二人笑容微冷,嘴唇嗡动,也不知在预谋一些什么。
反正人情世故,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