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折,秋风带走的也许不仅仅是枯枝落叶,远处传来一阵烈马的嘶鸣,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轮轧过黄土地,留下道道沟壑。
“公子你看!前方就是长安城了。”阿昭拨开马车的帘布,一脸兴奋的招呼李太白来看。
只见远处依稀座落着一座气势辉宏的巨城。往近了些看,青砖绿石紧密相接,固若金汤。
玄武门前,客商来者络绎不绝,就连遥远的西域白人都来此经商朝拜,无愧于盛世大唐!李太白不禁感叹道。
半晌功夫,马车缓缓驶到玄武门前,两名士兵前来盘查。
长安城的长住居民都会有通行令,无通行令者经过盘查也可进入。
李太白也不托大,翻身下车与那士兵道:“细叶城,李家,李太白。”
“原来是太白公子,不知李将军近日是否安好?”那两名士兵对着李太白鞠了一躬,一脸欣喜的问道。
“家父身体无恙,多谢二位关心。”李太白笑着对二人说道,对于这些保家卫国的兵士们,李太白是极为尊敬的。
李客年少时参军入伍,屡立军功,官位直指辅国大将军,后在当今圣上查阅宗谱时发现李客竟是皇室远亲,甚为欣喜。
以往来此时,也会有守城兵士询问李客的情况,李太白倒也见怪不怪了。
“太白公子,此次来长安城所为何事?”
“此次来长安城,所为仙宗大选!”李太白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公子快快进城吧!预祝公子仙路有成!”
“借二位吉言!”
说罢,便向城中走去。
进了城后,李太白给了车夫一些银两让他去寻个客栈先住下,自己带着阿昭在城中转上一转。
“公子,我们现在不去朝见圣上吗?”阿昭一蹦一跳地向李太白问道。
“无碍!现在天色己晚,明日再去也无妨,好不容易带阿昭来长安,怎能不带你去看一看这长安的夜色呢?走我们去内城!”
李太白一脸笑容的说道。
李太白拉着阿昭的手便向内城去了,看着自家公子如此开心,阿昭不禁也跟着一起心情愉悦。
沿着玄武道,周围街上极为热闹的,叫卖声,吆喝声,杂戏班子的敲锣声在傍晚时间还在此起彼伏,许些东西是细叶城所见不到的。
一路走来,待到内城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
“阿昭准备好了没?李太白突然向阿昭问道。
“嗯?”阿昭一脸的疑惑,因为她此前并未来过长安城,对此并不了解。
看着一脸疑惑的阿昭,李太白笑了笑又望向天空说到“酉时到了。”
随大雁塔的钟声敲响,原本昏暗的街道灯火齐明,孔明灯一个接着一个的飞向天空,上面写着不同的人却相似的心愿。万家灯火齐明,大唐长安不夜城。
“将别故里归长安,长安非我无心酸。可怜长安万家火,却无一盏明为我!看着这万千灯火,李太白不由得有感而发。
也罢!也罢!终究是要走的。李太白招呼了阿昭一声,便沿着玄武道走去。
二人并肩走着,不久,一幅秀气的牌匾映入眼帘,花满楼!
“阿昭,要不要上去玩上一玩?”
“哎呀!公子你怎么能带人家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只见阿昭一脸害羞的用秀小的粉拳捶李太白的肩膀。
李太白胡乱揉了揉阿昭的头说道“你这丫头乱想些什么呢?这可是正经喝酒听曲儿的地方,只不过,我来这里只喝茶,阿爹不让我喝酒的。”
“哦~”
阿昭满脸通红的应了一声,把头埋在了胸口,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
李太白哈哈大笑两声,大步跨进了花满楼,阿昭见公子进去了,也赶忙跟了上去。
欢迎二位客官!一阵美妙的欢迎之声传入二人的耳中。
只见几名妙龄少女在门前欢迎着往来的客人,看着这一个个妙龄女子,阿昭顿时感觉自家公子不太正经,他好像就是直奔这里来的。
“今天是吹的什么风?竟把李公子从细叶城给吹来了?”一道庸懒的声音自阁楼上传来,似是棉花撞进了云朵一般绵软无力,又像春风拂柳般温柔。
“叶姨说笑了,我此次来长安是要参加仙宗大选的,顺道过来看看。”李太白朝着楼上拱拱手道。
“不知与你说了多少次,叫姐姐,我猜你是来找仙月的,是也不是?”那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似是猜透了他的小心思一般。
“叶姨懂我便是!”李太白被戳破了心思,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你便上来吧!你身边的小姑娘就先在楼下候着。”
李太白与阿昭交待一番后,便独自上了阁楼。
阿昭不满的捏了捏秀拳道:“还说是带我看来看长安夜色的,明明是来找别人的,公子个大骗子!”
待李太白上了阁楼,只见一个黑裙女子侧卧在床塌上,薄雾般的床纱难挡其凹凸有致的身段,庸懒的气质却难掩她的媚眼如丝,反而平添了些许妩媚。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叶姨当得此句!”李太白由衷地夸赞道,李太白此时可不是在有意讨好,而是当年的确如此。
“臭小子,油嘴滑舌!你既决定走仙路,往后你若能见到那姓白的混蛋,帮我教训教训他便是。床榻上的女子,声音还是这般慵懒的说道。
“仙月在青莲居,你若寻她,便去吧!”床榻上的人挥了挥手,似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太白明白了!”说罢,李太白转身准备去寻仙月所在的青莲居。
“等等!”床榻上的人突然叫住了李太白。
“你若能见到他,顺……顺便帮我问一下,他为何言而无信,不来寻我!”话至此那床塌上的妙人儿声音却有些哽咽。
见此,李太白郑重的拱了拱手道:“太白知晓!”随后便去往那青莲居去了。
唯有轻车熟路尔,李太白很快便找到了青莲居的所在。
拨开门帘,轻轻的向里望去,只见一位女子端坐在床沿。
玉指抚琴,却未弹一曲,抬首望着窗外景,双眸似水隐星河。
白裙点地,只露玲珑脚脂。肤若羊脂,如玉石般白洁。
素裙无染,却遮不住窈窕身姿,端得是一惊彩绝艳的妙人儿!
“仙月!”
一声轻唤打破了宁静。
仙月暮然回首,待见来人之后,笑颜开展,若青莲绽放,惹人怜爱。
“呀!”仙月娇羞一声,随后显得有些许慌乱。
“公子莫要看仙月,仙月还未收拾妆容。”正说着,便拿衣袖遮起了面容,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一般,稚嫩,纯粹而不失娇艳。
“仙月说笑了,未施粉黛尚且如此,若是略施粉黛,岂不是要惊羡了仙人?”李太白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盯着仙月的面容说道。
“公子莫要取笑仙月了。”仙月听得此话顿时羞红了脸,两只小手放在一起揉搓着,好像不知该往哪放一般。
“公子此次为何许久不来?我已经再次苦等了一月有余”仙月双眸似水般温柔的撇了李太白一眼。
“仙月,其时........”话才刚开了个头,李太白便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他不知道说出来之后该如何去面对仙月,他们以后会哪般。
“公子怎么此次说话扭扭捏捏,不像从前那般明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仙月善解人意的向前揉了揉李太白的额头。
“我此次前来是与你道别的。”李太白望着仙月的明眸,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公子要去何处?”仙月听此不由得脚下一顿,急忙问道。
“你可知仙宗大选?”李太白带着些许疑问的望着仙月,显然并不希望她对此事过为了解。
“仙宗大选,百年一选,深处这长安城中,谁又会不知呢?
原来公子是要去当那仙人,自小便听闻仙人修行断七情,绝六欲,实乃常见。
不知公子仙道有成后是否还能记得曾经我这个叫做仙月的知己。”
说及此,仙月的声音有些许哽咽,泪眼恒波,便好像此次分别再无相见之日。
“断七情,绝六欲,那还修个什么仙?我要修便修那红尘仙,我定会常来看你。李太白肯定的说道。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们道不同,却偏偏相聚于此数年。这两年的日子里,却偏偏看见公子才会笑,或许,命该如此。仙月那似水般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凄凉和迫不得已的无奈。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又或许最好不再见。”仙月伸出玉手,轻抚着李太白的脸道。
“仙月你此话何意?”李太白握住仙月的手不解问道,同时内心多了一丝不安感觉。
“公子莫要多言,就让仙月为你舞上最后一曲!可好?”仙月眼中水波泛滥,含情脉脉地望着李太白,似是在等着他点头答应。
李太白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见仙月噙着泪水向空旷处退去。
曲响,仙月开始舞动那柔若无骨的身子,白袖飘纷,犹如云雾环绕。
眼角的泪滴滚落,好似冰晶坠地,溅起一片晶莹。月光撒落映其身,好似月仙落凡尘。
望着仙月,如云如雾,飘渺不可触及,妩媚而又圣洁,不似人间所有,李太白不禁陷入一阵呆滞之中。
半晌过后李太白从仙月的舞中走了出来,寻到仙月房内的笔墨纸砚,立笔写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曲罢!笔停!人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