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好诗!不愧是阿瞒,这日月星河尽敛其中的雄心壮志我自问不及!”李太白拿着手中的宣纸,不断地拍案叫绝。
“公子太过自谦了,你与阿瞒公子的诗词风格各异罢了,二人各有胜负。而且相较之下我觉得公子的诗词更浪漫呢!”只见一个娇俏可人的丫头在一旁笑着说到。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李太白揉了揉阿昭的头,一脸宠溺的笑着。
虽然阿昭是家里买来的丫头,但作为从小的玩伴,李太白始终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公子,老爷说让你做完早课之后就去大堂找他呢!”阿昭铺散着灵动的眼眸,看向李太白。
“哼!不用脑子想,我都知道阿爹想干什么,早就与阿爹表明态度了,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李太白把手一挥,倔强地说道。
。。。。
“李太白!!!”
“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才刚回来没几天,你就想气死我?”屋外传来一声大吼,惊得屋檐上的飞鸟,差点都落了下来。
李太白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龙行虎步般向着屋里走来。
“阿爹,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修什么仙,我只想做个文人墨客,游戏山水间。”只见李太白一脸向往的摇着折扇,配上那张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甚是风骚。
老者看这李太白这甚为风骚的模样,顿时火气上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掌劈在李太白的脑门上。
啪的一声巨响,李太白抱着额头蹲在地上,眼角还噙着一丝疼痛的泪水。
“好你个臭小子,想我李客,戎马半辈子,竟然生出你这么个文绉绉的儿子,拳脚功夫还比不上阿昭,真给老子丢人!”李客气愤的指着李太白骂道,心中气愤不已,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老爷你不能这样说公子的,您这些年在外经商,常年大唐大汉两边跑,可能有所不知,公子如今的在大唐的名气可大着呢!就连皇上都夸赞过公子的诗词呢!”
阿昭一边把李太白扶起来一边对李客说到。
“哎!小昭你啊!就会护着这小子。”李客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小白啊,你知道阿爹为了这个名额废了多大的力气嘛?李客拉过一旁的木椅,缓缓坐在了上面。
百年一次的仙宗大选啊!百年啊!人生苦短,白驹过隙,不过百年尔!
管他倾城红颜,还是人上之人,终究是一培黄土。唯有得道成仙才能长存于世间………………”
“打你一回来你就跟我说这件事!”李太白突然站起身来,冲着李客喊道。
“成仙!成仙!
我成仙了,那你们呢!?”
未等李客说完,李太白便打断了李客的话语。
“我若修仙,能活千载!万载!我若成仙,能永存世间。
“那阿爹你呢?阿昭呢?”
“我若成仙归来,难道要对着一堆黄土说,我成仙了嘛?”
“那时我当如何?
你们都不在了,我成仙有什么意义?”
李太白泪水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转,他从小便是个感情细腻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写诗的原因。
李太白的一番话说的李客哑口无言,抬起手仿佛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一番沉默过后,李克抬起头,眼里带着些许沧桑与落寞的对着李太白说道:
“想当初,你娘走的时候我本想随她一起去的......”
“可是我不能走,因为还有你在。”
“我若随你娘去了,你便没了依靠。
我之所以想让你去走仙路,是因为我不想以后你也像我一般,面临失去挚爱之苦。”
“至少,待去了仙宗之后你可以找到道侣共赴长生路,阿昭也可以和你一起去,互相有个依靠。”
“我这把老骨头本来该去寻你娘的,晚走几年送你入仙宗,寻着你娘了,我也好有个交代。”
“小白啊!就当阿爹求你!”
“行吗?”
说到此,李克的双手在不断颤抖,这个曾经久经沙场,持剑纵天下的老者,此时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
李克的话音缓缓落幕,房间内此时落针可闻,李克从来没有与李太白说过这些事情。
“爹!我、我答应你,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老爹,此时如此落寞沧桑的模样,李太白终是不忍再拒绝了。
见李太白此时已经答应了自己,那落寞而沧桑的眼眸中,又添了许些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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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别,何相见?此去不留凡俗间。
千古道,红尘仙,仙路尽头自成天!——李太白题
笔落,李太白唤来一只信鸽,将信纸塞入信筒,轻抚着信鸽的白羽。
“阿瞒,本想凡俗一世,作伴红尘,能与你吟诗作对,共戏山水,看来愿望难以实现,你的诗我已收到,就此别过,勿念!”
说罢,李太白将信鸽抛飞,信鸽当即向东飞去,化为白点消失在视野之内。
近几日李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禄着,李家的公子小白要去参加仙宗大选的消息也自然不径而飞,细叶城的百姓也都开始欢快起来。
酒楼里,外来的客商们都甚是好奇,于是纷纷问道:“那公子小白到底是何人?今天一个晌午的功夫罢了,已经听了不下十次,就差磨出些茧子。”那些客商们一边品着手中的小酒,一边好奇的问着。
“你们不知公子小白?外来做生意的?”有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些外来客商,仿佛这些人是多么没有见识一般。
外来客商纷纷点头称是。
“公子小白,乃是李家公子,李太白是也。他马上就要去参加仙宗大选了,我们自然开心!”只见一个八九年岁的小孩子一脸自豪的说着,脸上还挂着两条清水鼻涕。
“李家的公子去参加仙宗大选,你高兴个什么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去参加仙宗大选呢。”一个外来商客,在一旁笑着调侃道。
“李家虽然富甲一方,朝中权势甚大,但却从未传出过压欺百姓事情来,饥荒时期开仓放粮,修桥平路也是常有之事。
我细叶城的百姓们自然对李家甚是感激,再加上小白公子平常喜欢出去玩耍,平易近人,端得是没有架子,我们都把小白公子当作自家公子看待。”
只见一直在招待客人的酒店掌柜此时也闲下手来乐呵呵的向他们解释到。
外来的商客们这才明白些事情来。
李太白此时正站在李家的门前与李客道别,经过几天的调整,李太白己经做好了准备。
想我此言良久立,此情此景,李太白却不知该和李客说些什么,李客亦是如此。
今日去,吾儿不知何时归。离别之苦纵是李客戎马半生也不禁心生苦涩。
原本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李太白今日的言语情态却也格外的少。
半晌过后只见李太白大手一挥,拿起阿昭送来的毛笔在门前的柱子上写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路无情入红尘却有情。”
“阿爹!保重!”
“老爷保重!”
李太白和阿昭向着李客深鞠一躬,下一次在鞠躬是什么时候?
没人会知道。仙路漫漫,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是现在的李太白所不能确定的。
或许,下一次便是天人永隔。
随着烈马的一声长鸣,马车开始远方驶去。
目标,长安!